笔名尘世书童,任教于河南师范大学文学院。
电影叙事本身则择取了三个时间点来讲述故事,1999、2014与2025,直指我们当下的生活以及未来景观。两代人,三段均衡的叙事时间,沈涛、梁建军、张晋生、到乐四人给观众演绎了争婚与离婚、出走与归来、等待与漂泊的故事。不仅是这四个人,亦有扛大刀的学生、飞机失事及路旁凭吊的母子,都折射出月寒日暖。 资本带来了财富、优越,也会给病重的梁子提供帮助,但资本亦会带来友情的断裂、爱情的破碎以及亲情的淡漠,梁子被逼远走他乡,涛和晋生走向离婚,到乐与父母皆形同陌路。更甚者,米娅的丈夫连水电费也要计算,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一切神圣的东西都被亵渎了。 昔日小武在资本的步步紧逼下,从「靳小勇的哥们、胡梅梅的靠山、梁长有的儿子」成了孤家寡人,《山河故人》再次以个体的生活经历和生命体验揭示时代变迁与社会鼎革,给观众展现一个资本欲望颟顸带来的现实世界以及未来图景。贾科长依旧是观众熟悉的科长。 张力的缺席让电影中人物的内心世界变得单一而平静,不及之前电影中的丰富与纠结。小武以传统价值理念抵挡革故鼎新的世界,维系着自我的尊严,也固守着人生的原则。 正是如此,在《霸王别姬》歌声中完成偷盗的他显得荒诞而悲壮。尹瑞娟在《是否》歌曲伴随下于办公室翩翩起舞,尽管现实是水壶蒸汽取代了火车蒸汽,但依旧「楼高欲下还重倚」。在《满山红叶似彩霞》的歌声中,沈红于三峡大坝前与丈夫一番起舞后主动放弃被资本侵蚀的婚姻,独自远走。大海在暴烈/温柔、黑/红中选择了前者,走上了反抗道路。 念兹在兹,贾科长十七年的电影创作总是在围绕一个轴线,这个轴线就是在暴力/暴利、共产/资产、集体/一己的张力中表现人的生活,表现后革命语境下资本和人之间的关系。 资本造成了沈红家庭的分崩离析,丈夫成了公司女老板的情人。小辉的经历犹如一个苦涩的启蒙成长故事,他试图充当男人缺席家庭的丈夫,但社会毫不客气地让他放弃了这种想法。 这是一个哈克贝利·费恩那般天真遇到经验的故事,「我们觉得自己像个天真、善良、纯洁、简单的男孩子,对一切充满了希望。但是我们到外面的世界里,不知道怎么以来,我们在路上被打倒了,从此以后,我们很难把自己拼起来,恢复原状」。 而把这个故事放到更宏大的叙事中,读法更是节外生枝。沦为资本交易品的莲蓉以红色历史神话的失落批判了资本的欲壑难填,昔日的历史主体现在沦为一个普通工人,小辉选择退出历史,就像《十八岁出门远行》中的主人公,跨过十八岁的门槛是混乱,新的生活还没开始早已千疮百孔,出门远行的小辉收获的是失望与失意。 《站台》崔明亮、钟萍、张军与尹瑞娟四个年轻文工团员向往后革命的现代化生活,但当现代化真的来临,他们却又无所适从,硝烟尽处,炊烟起时,行走一番的他们重返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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