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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析之防御机制讲座(十)

 咨询师曹丽君 2018-03-14

——防御机制在临床诊断和治疗中的应用

下面我们谈一些案例,或者是大家有什么疑问?

提问:这是我的一个女性朋友的案例,38岁,是个会计师,她的丈夫是医生,女儿上小学三年级。

J·布莱克曼教授:这个妇女的主述是什么?

提问:她说她需要丈夫和妈妈的关心,但是她怎么努力都得不到。

J·布莱克曼教授:她的妈妈和她住在一起吗?

提问:没有长时间住在一起。

J·布莱克曼教授:你觉得她的妈妈和她的丈夫怎么样没有关心她?

提问:是她自己感觉到的。

J·布莱克曼教授:怎么样感觉到的?

提问:因为她感觉她老公回来应该帮她做家务,应该去关心她,她心里不高兴的时候应该得到丈夫的关心和爱护,家里有困难的时候她的母亲应该给她一些支持,包括情感和经济上的支持,但是表达的时候她觉得她没有得到满足。

J·布莱克曼教授:这个病人有要求她的丈夫去帮忙吗?

提问:有,她有言语上的要求,她有时候会向他表达,但是他没有按照她的要求做,她就会觉得没有被关心,因为他老公是医生,每天不能够按时下班,她在家里一定要等到他的老公回来三个人才一起吃饭,他就会抱怨他的老公没有按时回来,不给他电话,然后让他老公做家务,又嫌她的老公做得慢,没有达到她的要求。

J·布莱克曼教授:这是一个一万块钱的问题,他们的性生活怎么样?

提问:我不是很清楚。

J·布莱克曼教授:这个病人可能有防御,她没有告诉你性的东西,不和你说这些话。

提问:没有,我之所以要提出这个问题,因为她最近三个月之间切了两次手指,切菜的时候第一次不小心切到手指头,大概切掉一小块皮,一个星期左右就恢复了。再过了一个多月就手指头切到更多了,缝了12针,这个事情让我担心她下次会不会再切掉一整截的手指。

J·布莱克曼教授:这是一个很典型的问题,即使这个病人不是强迫型的会计师,如果说夫妇两个人都工作的话,他们肯定会有一些冲突,我们可以用一个发展性的时期来看这个问题,一个一个来看,在每一个心理发育阶段都有冲突。第一个,口欲期的冲突,这个女人对她的丈夫有口欲性的依赖,很常见的是夫妻两个人都工作的时候有这种状况,她会感觉这个老公干很多活,总是工作,不关心她,所以她感觉不到爱,所以她对性的感受好像也很欠缺,因为她的老公不关注她,所以我猜他们也许没有足够的性生活。对于男人来说,当这个男人在进行性生活的时候,他会感觉到太太是爱他的,他不需要太太来照顾他,让他感觉到性兴奋。而在这个时候因为他们没有很多的性生活,所以老公会觉得太太好像没有照顾到他,因为老公的职业是一个医生,推理来说,医生总要很负责地来照顾别人,他有很高的伦理道德观,疲劳的丈夫在下班以后很累了,他回到家里其实是希望太太能照顾他,但是当丈夫回到家,他有这种想法、愿望,但是要和太太说你给我煮饭、做爱、让我高兴、舒服吧,这样么说又会让老公觉得很羞愧,但他又不好意思这样。所以为了对太太表达他的愤怒和愿望,所以他用什么方式?我也不帮你做家务,当这个事情发生以后,因为丈夫不去帮他的太太,这样的事情发生了,太太肯定会对丈夫感到愤怒,这个事实就发生了,而且在这个过程中太太也变得很有理由对丈夫生气,这个时候丈夫还会感觉到一种被阉割的感觉,因为太太总是教育他、批评他,还要告诉他做什么,让他不像个男人一样,所以他会不舒服,如果进一步发展他就有可能变成一个很被动的男人,就像早上说的那个故事,对着太太种的花尿尿,这个做法是为了证明我是男人,我不是小老鼠,因为小老鼠很弱。所以当他这么做,就是证明我不会做女人干的事情,因为这些是女人干的事情,我很男人。在这里你会看到第一心理期的现象,他会把做家务认为是女人干的事情,因为他把做家务看成是女人做的事情,他会想既然是女人做的事情,我就不会做了,这个时候他的太太就会非常生气。这样的过程会越来越厉害,恶性循环,好像没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她最后只好无意识地“咔嚓”自己。这个女的还有一个问题,她好像总是要跟需索一样,在需索的过程中自己也会感到很内疚,当她想要控制她丈夫的时候,当她想要控制老公的时候,她在无意中也惩罚她的丈夫,因为她总是尖酸刻薄地让他做这个、做那个,很批判,所以会勾起他丈夫对她的惩罚。

不管你是否相信,这个事情会有两个解决方法:首先你要去解释这些冲突,比如她有这个愿望,但是她又很羞愧去这么表达,所以她要控制她的老公,结果反而是这个老公来惩罚她,你要做这些解释,这是第一个。此外,她是结过婚的,是有孩子的妇女,但是她没有提到性的部分,她会回避,这是防御。然后他们两个就搅在恶习循环中,而且是彼此拒绝的恶性循环。刚才说的是第一个。第二,只要两个人都在工作,而且这个工作非常大量,很累,而且还有孩子需要照顾,有这种情况存在的时候,双方都要照顾工作,还要一起照顾孩子,这个时候就没有办法照顾到两个人之间的亲密互动,没有时间做这样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没有马上的解决方案,但是他们必须坐下来讨论说我们的现状是这样的,彼此都感觉到需求没有得到满足,要和她的丈夫讨论这个部分,他们必须做出一些牺牲,这个时候最可能的就是他们得牺牲一些家庭劳动,不要做那么多的家务,让他们知道这个孩子到八岁,上了小学以后。当然你还可以讨论另外一个部分,如果他还有强烈愿望的话,这个时候要去讨论这个女人为什么要这么干净?是不是有完美主义?还是有洁癖?或者是否有强迫行为的味道在里面?你要花一点时间慢慢再去做这个部分的工作,这是一个很难的工作。但是如果你能够做这些的话,尽管你做了那么多,但是病人依然会觉得你作为治疗师还是不够关心她。当她还是不满足,说你还是不够关注她,当这个事情发生的时候你就需要做一些链接,链接她的婚姻关系和早年和她父母的关系,要做这样的链接。你不可能有这样的情况,夫妇两个人都是全职的工作者,还有一个孩子,还要有一个完美、干净的家,这是做不到的,她现在在牺牲和她丈夫之间的性以及一起娱乐的东西,太在意家务了,她必须转过来。这是很有意思的一个问题。

提问:非常感谢,谢谢!

提问:从今天开始所有的个案中,只有这个个案治疗师是注意到了病人的主观体验,前面的都是直接分析,我想请问为什么?有什么区别?

J·布莱克曼教授:事实上我在这两个事情上都是关注的,这对于分析性的工作是非常好的批判。今天早上我首先要介绍这是什么防御,但是下午我谈的是折中形成的过程,它有五个元素,包括现实、道德伦理、情绪、防御,要把所有的整合在一起,谈得比较复杂一点。可能你想问我什么话是我会和病人说的,我最近写了一本书,可能在年底会出版,这本书里谈到什么事情是我在做治疗时会和病人讲的,有一些话我们可以讲的让病人得到安抚。

提问:首先谢谢,其次是他猜错了。

J·布莱克曼教授:但是我还是想尝试回答你的问题,当我们在做诠释的时候,他本身会有攻击性在里面,你在做诠释,肯定会让这个病人感觉到被攻击的感受,但是我们还是要用理性的部分做一些分析。你怎么会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关注?你可能有你的理论。

提问:这个差距非常明显。

J·布莱克曼教授:因为今天早上我感觉我比较有防御性。

提问:因为今天首次听精神分析,感觉很有意思。我想防御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保护?一定时候的防御,当来访者没有准备好的时候,他是不是有这个必要保持一定的防御?就像一个学艺术的人,这个来访者如果想治疗他的抑郁症,但他同时也担心把他的灵感和创造性也同时解决掉了,是不是在某种程度上防御可以理解为建设性的防御?如果他是一个艺术家,突然变成神经病的话,那这个防御是不是某种破坏性的防御?防御在某种程度上,可能不能让我们活出自己,但是一定的时候可能会让我们活着,如果没有了这个东西,有没有其他的方式?所以在一定的时候,某种程度上防御的存在还是有它的意义。

J·布莱克曼教授:这是一个很常见的担忧,如果这个病人有足够的自我力量,比如他有很好的情绪容忍力,当你和他讨论防御的时候,几种事情会发生,如果你是对的,那么你找到了对的防御来和他讨论,这个时候他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情绪出来。当他更有情绪的时候,那么他们不是边缘的,他们有更多的能力来容忍这些情绪,你没有去除掉防御,这并不是在做手术,不是说把防御切掉了,而是说我们希望这个病人有更好的自我功能,比如有更好的现实感,更好的判断能力。当他们有更多的情绪冒出来的时候,他其实可以发展出新的防御,大部分的时候很多人的防御还是适应性的,但是有时候有一些防御是非适应性的,它不能够帮助当事人,这个时候我们要告诉他新的防御。当你治疗病人的时候,这个病人看到防御、冲突,他们会想这个事情,这个时候他的自立就会去想这个事情,这个时候又会回去用老的防御,然后你又要回去指出原来老的防御在哪里,有时候你治疗一些病人两三次之后告诉他几个防御,他明白了,他说“好的,谢谢”。但是有时候他们可能会回去用一些老的防御,或者是用一些对他们有害的防御方式,这个时候你可能就要治疗他相当长的时间。如果这个人对于情绪的容忍力越来越糟糕的时候,你对他做防御的诠释是很危险的。

这是最后一两个幻灯片,对于一些很弱的病人,比如说精神病性或者是边缘型的病人来说,你可能需要推荐他们用一些新的、比较好的防御方式,这个时候我们不去指出他们的冲突,而是给他比较好的一种防御。比如说好几年以前我治疗过一个精神分裂症的病人,这个病人认为自己被魔鬼附身,我给了她一些抗精神病的药物,这个病人会很担心和她同一个单位工作的女人杀了他的猫,她很肯定这个同事要杀了她的猫,我知道我病人的想法是一种有象征性意义的,但是这个病人有很糟糕的抽象能力,她不太明白一些意义的东西,我就问那个女病人,你是不是必须跟这个同事在一起工作?而且是很接近的经常在一起工作?她说不是的。所以我就和她说,那么你就回避她、远离她。这个精神病人就说,“你觉得我远离这个人的话,她就不会杀掉我的猫吗?”这个时候我变成了一个万能的母亲,我说“是的,只要离开那个女人,她就不会杀你的猫了”,我就直接和她这么说。这个病人确实这么做了,她确实回避了她的同事。这个病人大概是55岁,这个病人有工作,她有一只猫,还有一个朋友,她说她看到电视上的表述,说好像每个人都喜欢性,她就问治疗师说为什么我不喜欢性?她还活着,她55岁,我没有帮助她想明白这是为什么,我提供给她一个理智化的防御,我说“你作为一个女人有资格、有权利不喜欢性”,那个病人说你是对的,你说得对。但是病人还说她还是很好奇,为什么大家都喜欢性?我又给了她另外一个防御:“不要想这些了,这个和你没有关系”,然后那个病人就说“好吧,就这样吧,没问题”。

提问:谢谢,我刚才想说的是对于艺术家来说,是不是去掉了问题也去掉了创意和灵感?

J·布莱克曼教授:没有这种风险,不是治疗师的人总是很担心这一点,我有很多病人都是艺术家,他们把他们的画带到我的治疗室来,他们的画都好象梦一样,会来到治疗室告诉我这是什么意思,通过这个方式很有助于我去明白他把这些冲突投射到画当中,但是这样并不会破坏或者去除掉他们的创意。现代的精神分析理论,比如创意、音乐、画画、心理学,做这种东西是一种疏导,疏通一个通道,疏通很多青少年时期失望、沮丧感觉的一种渠道,所以你刚才谈的画画等都是一种很健康的升华渠道,不会越来越糟糕,所以在现代的精神分析领域里面,我们不去干预升华这些东西。我的一些朋友很喜欢看电影,当我们去讨论电影里面的人物性格的时候,其实还是有助于治疗师了解这个病人,但是治疗完以后这个病人还是喜欢看电影。我经常教一些六到十岁孩子的父母,如果你要惩罚你的孩子,千万不要做的一个事情是不让他们做运动、画画、弹钢琴,千万不能做这个事情,升华不只是防御。

一个快速的例子,一个四岁的男孩想要一个婴儿,他问他的父亲“爸爸,我长大以后能有孩子吗?”然后他父亲和他说“不行,因为只有女人才会有孩子,男人不会有孩子”。在六到十岁之间,这个孩子要一个狗,这个狗是什么?这个狗作为一个象征,他不能有孩子的一个象征,它作为孩子的替代。当这个人到了高中的时候,这个孩子喜欢科学,他学生物学,这个时候就有一个整合,怎么整合?自立和替代的愿望的整合,这个时候这个病人想要成为一个兽医,早期沮丧的感觉和自立就这样捆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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