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导读 住在纽约上城区,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的Max,18岁就被全美顶尖的文理学院巴德学院录取。而巴德学院(Bard College),创建于1860年,是美国极负盛名的一流文理学院之一。 在大学期间,Max思考了一个问题:为什么同是在纽约长大,自己能够有机会入读好大学,而那些生活在曼哈顿下城的少年,却走上了吸毒犯罪的道路?Max在调查中发现,导致这些截然不同的命运的关键,在于教育不平等。如果他们也有机会受到平等的教育,生活就不会充满黑暗。 于是,还在上大学的Max决定做一个项目,让身在监狱的人,也能接受平等的教育。带着这样的使命,他说服了母校巴德学院,开启了“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Bard Prison Intiative)。巴德学院终于将大学课程开到了监狱。 教育改变人生因此有了全新的注脚。 (本文参考资料:Bottledream、BPI官网、cuspconference等) 本文长度约3699字,阅读全文大概需要9分钟 Bergamini翻开眼前厚厚的书本,带着老师刚刚提出的问题,陷入了沉思。继而又翻开昨天看参考书完成了作业,兴奋地和同学们分享自己的看法。
他在攻读一个通识教育课程,每天大量的学习,让Bergamini得到了意想不到的成长: “一个职业训练可以教会你如何去做事,去找到一份工作,但是它不能教会你如何去思考,而我认为,监狱里很多人的问题是,他们并没有思考自己所做的事,他们只是在反应。这种教育可能会给你技能,但并不能让你过好人生。”
十六年前,Bergamini亲手杀害了自己的母亲。如今仍在监狱服刑的他,正在像其他普通大学生一样,努力攻读课程,四年之后,他就可以获得巴德学院发出的文凭了。
在监狱里上大学?没错!而且它的录取率低于10%,比申请常青藤名校康奈尔大学还难。正是这所“大学”,给了像Bergamini这样的囚犯一个人生重启键。
Aim: 让囚犯们不再重回监狱 说起监狱里的囚犯,也许大家第一反应都是,贩毒、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即使他们被关押在牢房里,里头依然充斥着暴力。
美国监狱里关押的犯人数量,就几乎占了全世界的四分之一。可是每年关押这么多犯人,他们重获自由之后真的会改过自新吗?
不会!在每年释放的75万犯人当中,有大半都会再次重犯,被抓回监狱。
犯罪、被监禁、再犯罪、再被关进监狱,这个恶性循环的症结在于,犯人们整天和其他囚犯关在一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没有机会学习新的知识,唯有停留在以往只有毒品和暴力的世界中。
虽然说监狱里也会给犯人提供职业教育或技术培训,但这只能教会他们一门技术,却不能拓宽视野,使其对人生有更高的追求。
所幸的是,这个问题被一个18岁的大学生MaxKenner所关注。
Max住在纽约上城区,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申请大学时更是顺利地被全美顶尖的文理学院巴德学院录取。
上大学后,他的眼界变得更宽,对社会问题也有了更为深入的思考。为什么同是在纽约长大,自己能够有机会入读好大学,而那些生活在曼哈顿下城的少年,却走上了吸毒犯罪的道路?
Max在调查中发现,导致这些截然不同的命运的关键,在于教育不平等。如果他们也有机会受到平等的教育,生活就不会充满黑暗。
“我们的国家并不完美,还有很多事情可做,要让更多的人有机会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
带着这样的使命,当时还在上大学的Max决定做一个项目,让身在监狱的人,也能接受平等的教育。
Approach: 犯人也能接受平等的教育 1999年,Max构想出了“监狱人生重启计划”,让监狱里的犯人和普通大学生一样接受通识教育,修读文学、数学、经济学、人类学、自然科学和艺术学等基础学科,四年后完成所有课程的学习,他们就能获得大学毕业文凭,开始一段全新的人生路。
设想很美好,可监狱里的犯人大多文化水平不高,有的年纪轻轻就犯事进来了,他们愿意读书学习吗?
带着这样的疑问,Max和其他几位巴德学院的同学一起到监狱里给犯人们讲课,并做了个调查。他们惊喜地发现,高墙内的犯人其实和大家一样,都有着很强烈的求知欲望。
既然如此,他更加坚定,要给犯人们带来“监狱人生重启计划”。
第一关,要先得到监狱的同意才能在里头授课,因而Max不断往纽约各大监狱跑,向典狱长讲述他的计划。
第二关,找到愿意和他合作参与这项计划的大学,犯人们才可能得到和普通大学生一样的教育资源。
然而,现实总是障碍重重:“每一个教育界和管理监狱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很棒的想法,但是当时的Pataki州长厌恶一切对犯人开展的积极事情。所以......”
Max已经毕业两年了,还是没能冲破这两道最大的难关。即使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困难也还有一大堆,比如学生不用交学费,运作这所重启人生学校的资金该怎么筹集?
直到回到母校巴德学院,Max的计划才有了转机。他找到校长Leon Boststein,描绘了他为犯人们重启人生的设想,校长被他的热情和执着深深触动,不仅答应了Max会为犯人们提供学位课程和配备师资,还愿意给监狱的毕业生颁发毕业证。
也就是说,犯人们出狱之后就能拿着巴德学院的文凭找工作,创造自己的价值!
2001年,“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Bard Prison Intiative)正式实施了,在基础学科的学习中,历史、哲学、政治等各方面的问题,都成了学生们在课堂上探讨的重点。
虽然学生们身在囫囵,但课程的质量和难度、老师对学生的评估标准、获得学位的条件等,都和巴德学院普通学生的要求一模一样。 Max终于为犯人们提供了平等的教育,尽管它的入学门槛非常高,录取率10%不到,堪称“监狱版的哈佛大学”,但为了争取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犯人们都会竭尽全力写好申请信和准备面试。
而参加“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的老师,大部分都是巴德学院的老师,还有一些是哥伦比亚大学和纽约大学等名校教授。
他们在这里给犯人们讲课,并不是义务,而是能够获得和在其他大学授课一样的收入。
Action: 曾经的囚犯成了行业领袖
在课堂上,学生们即使身在监狱,也能体验到高等学府的浓厚学习氛围。
Tabetha Ewing教授曾在巴德学院讲授历史课程,2015年秋天,她加入了“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开始在监狱里给学生上欧洲历史课。
犯人们学习的用心让她深深震惊:“当我们关上门,开始学习的时候,真是非常棒的经历,我们迅速有了默契。他们学习起来非常严肃认真,我们师生的忘我状态真的让人完全忘记了有狱警的存在。”
还有许多已经退休的老师,得知Max的重启人生计划后纷纷加入其中,来到监狱重拾教学激情。
而这里的学生们,面对眼前来之不易的重启人生的机会,自然加倍珍惜。
“在我入狱前,我的生活充满了骚乱。”Hughes自小在纽约长大,混迹纽约街头的他,在17岁那年因过失杀人和贩毒被判入狱20年。
后来,他被“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录取,但面对沉重的学习任务,他犹豫了。这里教授的课程不像职业教育那样能够学到一门技术,而是要研读厚重的研究文献。
对在入狱之前从未没有读过一本书的他来说,难度确实不小。第一个学期,他常常和同学一起在大厅里从早上学习到晚上10点。
不过,计划中丰富的课程渐渐地打开了Hughes的视野,原来世界上不只有毒品和暴力,还有许多他此前从不知道的精彩。
“我们学到非常多有趣的东西,从冷战到当今的欧洲政治。我能学到历史,经济,心理学,环境保护,非洲政治,亚洲政治。我甚至有一门课,是讲13世纪的蒙古。”
对学习产生了浓厚兴趣的Hughes,给自己定下了攻读博士学位的目标。如今已经刑满释放的他,正在纽约市立大学巴鲁克学院进修。 Darren Darren在2006年参加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四年后获得了艺术学位。
出狱之后,他还到巴德学院进修,于2013年获得了社会研究学士学位,之后更是被亨特学院的西尔伯曼社会工作学院录取,攻读该领域的硕士学位。
不仅如此,Darren还是JustLeadershipUSA(JLUSA)的杰出成员,获得了LUSA授予Darren新兴领导奖,与Glenn Martin,John Legend以及纽约市议会议长Melissa Mark Viverito一起作为嘉宾同台演讲。
如今,他已经是纽约公民自由联盟的社区组织机构的著名研究员了。 从阶下囚到睿智的学者,他们人生轨迹的巨大蜕变,均得益于重启人生计划给了他们一个机会,看到新的世界。
然而,Max这个改变了许多人命运的计划,却遭到了一些人的质疑:“为什么监狱里的人可以免费地拿到这份文凭,而他们却要努力供孩子读书,孩子们还要拼尽全力和别人争名额,这不公平!”
但其实,和他们的孩子想比,犯人们要拿到文凭付出的要多得多。在监狱里,犯人的学习资源非常有限,而且没有自由,基础更是比普通学生差,但却要达到和校园里的大学生一样的水平,必然要付出几倍的努力勤学苦读。
从“监狱人生重启计划”中毕业的学生,出狱后再犯罪率下降到了2%, 相比之前高达三分之二的再犯罪率,这无疑是个显著的进步。
更喜人的是,学生们组织的“巴德监狱辩论队”,在辩论比赛中打败了哈佛大学!
而且在第一批毕业生中,80%都找到了工作,重新融入社会。当中不少学生,在课程学习的影响下,成为了犯罪司法、艾滋病等领域的领导者。
如今,巴德学院监狱人生重启计划的合作高校已不仅只有巴德学院,Weslyan大学,Grinnell学院,Goucher学院,Notre Dame大学,Holy Cross学院等都加入其中,并在美国10个洲的监狱里开设课程。
而创办这个创新计划的Max,更是获得了美国史密森学会教育创新奖、曼哈顿研究所的理查德·科奈尔社会企业家奖及《慈善纪事报》的Tribeca 颠覆创新奖。
“今天,我们带着希望,带着受过的教育,带着被赋予的人生新的意义,自由和幸福站在你们面前,我们从监狱里的囚犯变为了明日世界的学生。”
带着这样美好的希冀,更多人将会在这里重新设计自己的人生。 执行主编 | 张羽漫 总编辑 | 汪亦兵 顾问 | 葛继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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