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兴兰1r,张花治2,张婷卓1,袁 博1,田 亮1,张枫帆1,王一心1,乔 翔1,杜小正1* (1甘肃中医药大学针灸推拿学院,兰州730000;2甘肃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眼科)
流行病学研究[1]调查发现,中国学龄儿童的近视患病率呈上升趋势,7岁儿童近视患病率为12.5%,14岁儿童的患病率增至80.1%。现代医学治疗青少年近视主要方法有单光镜、角膜接触镜及药物治疗,其中阿托品滴眼能有效中止或减慢近视进展,但存在扩瞳、畏光等不良反应[2]。大量临床研究[3-4]证实,针刺通过改善等效球镜、晶状体前后径及睫状体厚度,能有效提高近视患者视力。郑魁山教授以针刺手法见长,“二龙戏珠”“过眼热”“喜鹊登梅”针法是郑魁山教授治疗眼部各种疑难杂症的家传针刺手法[5]。笔者运用“二龙戏珠”“过眼热”“喜鹊登梅”针法治疗青少年近视,并与平补平泻针刺组进行比较,评价更有效的治疗方法,现报告如下。 1 临床资料 1.1 一般资料 选择8~15岁青少年单纯性轻度(屈光度<>近视患者共166例(332只患眼),均来自2015年4月至2016年12月甘肃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针灸科及眼科门诊和住院部。根据就诊顺序将其随机分为观察组(郑氏特技针法组)和对照组(平补平泻针刺组),每组83例(166只患眼)。两组患者性别、年龄、病程、裸眼视力、屈光度等基本情况相似,组间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具有可比性,详见表1。 1.2 诊断标准 根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第三辑)》[6]中近视的西医诊断标准进行诊断:在常态调节情况下远视力降低,近视力正常,散瞳检影为近视性屈光不正,使用负球镜(或加负柱镜片)提高远视力的近视状态。 1.3 纳入标准 ①符合近视诊断标准者;②年龄8~15岁,屈光度<>的单纯性近视,矫正视力达1.0者;③不晕针,能够接受针刺治疗且签署知情同意书者。 1.4 排除标准 ①合并视力下降的各种眼病、先天性疾病、全身性疾病或精神病患者;②有眼部并发症的病理性近视患者;③未按规定按时治疗,无法判定疗效或资料不全等影响疗效判断者;④发生晕针、不能配合针灸治疗者。 1.5 剔除标准 ①在治疗期间使用其他治疗方法,依从性差者;②治疗过程中病情变化,必须改用其他方法治疗者;③患者及其家属由于某中原因要求终止治疗者。 2 治疗方法 2.1 观察组 取穴:太阳、风池、攒竹、合谷、光明。操作:针刺风池穴时,患者取正坐位,穴位皮肤常规消毒,选用0.22 mm×25 mm一次性针灸针,采用郑氏“过眼热”针法针刺风池穴,即向对侧太阳穴方向斜刺进针10~20 mm,得气后押手拇指向同侧目内眦方向推弩,使针感传导到眼区,守气1 min后缓慢出针,用消毒干棉签按压针孔片刻。再嘱患者取仰卧位,穴位皮肤常规消毒后,选用0.22 mm×25 mm一次性针灸针,采用郑氏“二龙戏珠”针法针刺太阳穴,即左手紧按针穴,右手持针速刺或捻转直刺进针5~8 mm,得气后,右手持针的针尖和左侧押手同时向上眼睑方向推按、捻转,使针感传导到上眼睑和眼球;右手持针的针尖和左侧押手同时再向下眼睑方向推按、捻转,使针感传导到下眼睑和眼球,使两条针感包围眼球,反复操作1 min。采用郑氏“喜鹊登梅”针法针刺攒竹穴,左手示指点按针穴,右手持针向下斜刺进针5~8 mm,得气后,右手拇示二指持针柄,中指推垫针体,使针柄、针体、针尖上下摆动,针感持续不断地传导到眼内,留针。合谷、光明穴直刺20 mm,用捻转平补平泻针法。每日1次,每次留针30 min,每15分钟行针1次。 2.2 对照组 取穴:同观察组。操作:患者取仰卧位,穴位皮肤常规消毒后,选用0.22 mm×25 mm一次性针灸针,按常规针刺方法,针刺得气后所有穴位均采用捻转平补平泻法。 两组均每天治疗1次,连续6次为一疗程,疗程间休息1 d,治疗4个疗程。 3 疗效观察 3.1 观察指标 (1)视力:采用标准对数视力表,在自然光线下测定患者疗程前后及随访3个月时的视力,并记录检查结果。 (2)屈光度检查:所有患者均以1%阿托品眼膏散瞳后检影验光,记录治疗前后检查结果。 (3)眼轴长度:治疗前后采用同一台眼科A/B超仪(biovision B-scan),利用A型超声探头测量眼轴长度,自动测量10次,取平均值记录结果。 3.2 疗效评定标准 依据《中药新药临床研究指导原则(第三辑)》[6]的疗效判定标准,临床痊愈:临床症状完全消除或主要症状消除,远视力恢复正常,散瞳后检影验光近视屈光度消失,呈现正视眼;显效:临床症状基本消除或主要症状基本消除,远视力恢复3行以上,散瞳后检验光近视屈光度较治疗前明显降低(降低度数≥1.00 D);有效:临床症状明显好转,远视力提高2~3行,散瞳后检 影验光近视屈光度较治疗前降低(降低度数≥0.50 D);无效:临床症状有不同程度好转,远视力提高<2行,散瞳后检影验光近视屈光度降低<0.50 D。 3.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3.0软件包进行统计学分析,计量资料符合正态分布以均数±标准差(±s)表示,两组之间比较用两独立样本t验,组内比较采用配对样本t验,检验水准α=0.05,以P<>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3.4 治疗结果 (1)两组患者治疗前后裸眼视力情况比较 两组患者的平均视力经治疗后均有显著提高(均P<>),且观察组视力提高较对照组显著(P<>),见表2。 表2 两组近视患者治疗前后裸眼视力比较(±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与对照组治疗前后差值比较,2)P <>。 (2)两组患者治疗前后屈光度比较 两组患者治疗后近视屈光度较治疗前降低(均 P<>),且观察组较对照组改善显著(P<>),见表3。 表3 两组近视患者治疗前后屈光度比较(D,±s)
注:与本组治疗前比较,1)P<>;与对照组治疗前后差值比较,2)P <>。 (3)两组患者随访时裸眼视力情况比较 治疗结束后3个月观察组、对照组各随访到60例。观察组、对照组随访时裸眼视力与治疗后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说明两组随访视力均稳定在原水平;观察组和对照组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4。 表4 两组近视患者随访时裸眼视力比较(±s)
(4)两组患者治疗前后眼轴长度变化比较 两种治疗方法均不能有效控制患儿的眼轴长,组内治疗前后及组间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均P >0.05),见表5。 表5 两组近视患者治疗前后眼轴长度变化比较(mm,±s)
(5)两组患者临床疗效比较 两组总有效率比较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观察组在提高视力方面明显优于对照组,见表6。 表6 两组近视患者治疗后临床疗效比较 患眼数(%)
注:与对照组比较,1)P <>。 4 讨论 中医认为近视眼是一种看近物正常,望远物模糊不清的眼病,并称其为“能近怯远症”或“近觑”。《灵枢·大惑论》云:“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近视的发病与五脏六腑密切相关,久视伤血,肝藏血不足,目失所养则视远物不清,小儿因其“肝常有余,脾常不足”的生理特性更易发病。 西医认为,假性近视是一种暂时性可逆性的近视现象[7],未矫正的屈光不正是引起视力受损的主要原因[8]。《灵枢·口问》说:“目者,宗脉之所聚也”,眼与脏腑之间,通过经络保持紧密联系。基于中西医对本病发病机制的认识,矫正屈光不正是治疗本病的关键。相关研究[4,9]表明,针灸治疗通过加快眼部血液循环,解除睫状肌疲劳和痉挛,纠正屈光不正。 风池为祛风清热、疏通脑络和目系之要穴,治疗眼疾时,运用“过眼热”针法,使热感传导到眼区,疏导头面气血,促进眼部的经络气血疏通。现代研 究[10]发现,针刺风池穴能改善睫状肌周围循环,提高视力。太阳穴运用“二龙戏珠”针法,该针法是郑魁山父亲郑毓琳先生依据“气至病所”创立的针刺手法,主要治疗眼部疾病。因为操作时两条针感包围眼球,有似两条龙戏眼珠而得名[5]。即待针下气至后刺手和押手同时向上、下眼睑方向推按、捻转,使针感加强,扩大感传范围,气至病所,针感持续传导到上下眼睑和眼球。“二龙戏珠”手法使“气至病所”,调和眼部气血,加速新陈代谢,使眼部经脉得以温煦濡养。研究[11]发现,针刺太阳穴,可使刺激信号通过面神经传入纤维进入中枢,通过核间联系,抑制视觉下中枢的功能,使睫状神经节(副交感神经)兴奋性降低,或使交感神经兴奋性提高,从而使睫状肌张力下降、痉挛解除,改变晶状体厚度,使眼轴变短,改善屈光不正。“喜鹊登梅”针法因操作时针体、针尖上下摆动,有似喜鹊在梅枝上登着上下颤动而得名,攒竹穴位于眼轮匝肌,通过针柄、针体、针尖的上下摆动,针感连续不断地传导到眼内,易“气至病所”。合谷属于手阳明经脉的主穴,治疗头面、五官科疾病疗效肯定,针刺合谷穴可激活大脑颞叶和枕叶的活动,促进视力恢复[12]。光明为治疗眼科疾病的经验效穴,针刺光明穴能通过扩张视网膜中央动脉(CRA),增加视网膜的血液循环[13],升高目区温 度[14],有效提高近视患者视力。 本研究釆用随机对照设计,将郑氏特技针法与平补平泻针法治疗青少年单纯性轻度近视的疗效作了对比观察,结果表明,两组疗法均可提高患儿的裸眼视力,但观察组较对照组临床疗效更显著。两组均能改善屈光度,但观察组疗效优于对照组。在眼轴改善方面,两组均不能有效控制患儿的眼轴长。因此,对于假性近视的治疗,郑氏特技针法更具有临床治疗优势。 综上所述,郑氏特技针法治疗近视,能有效提高近视眼视力、纠正屈光不正、延缓近视发展,临床疗效肯定。其具体作用机制有待进一步探索、研究。(选自《中国针灸》杂志2018年第2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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