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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紧急编委会

 老刘tdrhg 2018-03-30

小说《紧急编委会》发表在湖南的《文学界》上,并且是做为重点稿放在头条,这是我在湖南发表的第二篇比较重要的小说,第一篇是1987年发表在湖南省《芙蓉》3期上的中篇小说《我们家的女人们》,当时在读者中引起了强烈反响。现把《紧急编委会》分几次放在博客上。

    林前进看看匆匆走进屋的各部主任,每个主任都是一脸疑惑,用眼光相互询问出了什么大事,没有人吱声。下午快下班了召开会议,近几年没有发生过。都看着总编辑林前进,他虽然面带微笑,但明显地心神不安,有一种急迫的表情,显然有什么急事要通报或者要宣布。林前进看看摊在桌子上的笔记本,抬头询问,还谁没有来?部主任们来回撒目,说记者部主任和副主任都没来,跟着市领导采访。

    这个时候,门口走进来记者成永,他个子不高,微胖,脸很黑,四十多岁,一副憨厚相,他看看屋里人,窘迫地问,让我参加这个会吗?

    林前面朝他点头说,参加,参加,找个地方坐下。

    大家都很意外,因为编委会从来没有让任何一个记者参加过,让他参加是什么原因呢?

    成永走到会议室后面,坐在角落的一把椅子上。林前进说,老成你也坐到前面来。成永谦卑地推脱说,我就坐在这里吧。打开一个笔记本,摊在膝盖上,拿着笔,低着头看着笔记本,做着要记录的架势。

    林前进又扫视一遍屋子里的人,说这个会议很紧急,余副总编出差了,有的编委有事,有的部主任赶不回来,就不等了,咱们开会。他低着头看看笔记本,抬头看看大家,面部表情很不自在,显然他遇上了为难的事,或者他做错了什么事,要向大家检讨或者有个说明、交待什么的。他说上午市委办公室通知我去市委,说是石书记找我有事,我猜不出是什么事,赶到市里,在石书记办公室对面的会议室里等待石书记召见的有好几个部委办局负责人,等到中午也没轮上我,秘书长通知上午没有被召见的就不要等了,石书记下班了。下午市委办公室又通知我去等待石书记召见,等到四点了,石书记召见了几个部门负责人,还没轮上我,这时候秘书长说石书记有事,走了,让我去宣传部听部长传达石书记的意见。我到了宣传部,部长正在等我,部长很生气,说石书记批评了他,说是前天的庆祝教师节大会是市长参加的,并且在会上讲了话,我们的报纸昨天没有及时报道,而是今天才报道,为什么要隔一天才报道?为什么市领导参加的活动不当回事?是不是总编辑不想干了,不想干就说话,想干的人多的是,能干好的人更多的是!

    全屋人沉默,都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当然,大多数人是事不关已,装作把这事当做很大的事的样子,心里才不在乎呢。林前进继续说,我没想到一个平常的会议会出现这么严重的事。

    大家没听明白是事情本身严重,还是本身不严重,人为的把它弄严重了。

    林前进接着说,我问过负责这次会议采访的成永和负责排版的主任解云,两个人说法不一,我就把成永也叫了来,让他再说一下事情经过,就算咱们开一个听证会吧。

    林前进看看埋头记录的成永,你再说说事情经过。

    大家把眼光都转向成永。

    成永抬起头,看看林前进,又看看大家。不太情愿地说,我们记者部主任李灵通知我参加教师节会议时,我正在金子山区参加另一个教师节庆祝会,因为是教师节,全市的各个县区及学校都在开这类会,我去金子山区参加的这个会也是部主任通知我去的。正参加到半道,部主任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市里参加市里这个教师节庆祝会,我说再赶回市里参加那个教师节会议,不赶趟,再派别的记者参加吧,他说所有的记者都派出去了,再无人可派,这个是市里组织的,级别最高,必须派记者采访报道,只有你离市区最近,马上回来!

    成永说到这里,低下头,很难过的样子,很有怨气地说,各位领导知道,我是老实人,让干什么就干什么,听话,要是换上一个脾气不好的人,就不回来,我也没呆着,也在采访同样的会议,而且是单位派我去的,凭什么大老远的往回赶……他有点热泪盈眶了。

    屋子一片沉寂。

    林前进安慰他说,你去采访是对的,让你回来你就回来也是对的……

    成永对着膝盖上的笔记本,自责地说,我去是不对的,如果我不去就不会中午吃不上饭而耽误写稿子,我回来也是错的,如果我不回来就不会贪上这么倒霉的事。

    解云很冲地说,让你来不是听你撒怨气的,是让你来说清楚是怎么把稿子耽误的。她说话时脸色微红,显然这之前她和成永有过争执。

    成永好像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了,他抬头看着林前进说,我打出租车赶到市里这个会的现场,会议基本就完了,市长的讲话我一句没听到,我就找参加会议的市委工作人员要市长讲话材料,工作人员说份数少,都给了电视台电台和晚报的记者了,他手里没有材料了,我让他想办法给我找一份,他说回办公室发到我邮箱一份,我把邮箱写给了他,我就回单位了,想把上午的会跟我们主任说一声,然后回家吃饭,饭后再写稿子,因为我起早往金子山区赶,从早晨到中午还没吃饭呢,本想在金子山区参加完会就吃饭,没想到半道又返回市里,我太饿了。在三楼的楼梯上碰见下班回家的解主任,她问我稿子呢?我说下午写,她没说什么就继续朝下走……

    解云急火火地打断成永的话说,不对,你说的不对,我当时问你稿子呢?你说下午写,我说今天下午就得下稿,你得马上写完给我,他说明天也不急着见报,忙着写稿子干什么,下午写明天给你。我以为在会场上市领导说了后天见报,他参加的会议他最清楚,我就没再催他写。

    成永坚决地说,我没说后天见报,是解主任说的后天见报。

    解云涨红着脸盯着成永说,你怎么当众撒谎?

    成永毫不退缩,看着解云说,是你在撒谎,你在推卸责任!

    林前进挥手制止两个人的争论,说不争论这个了,反正事情也发生了。

    两个人仍然满脸怒色,小声嘀咕。林前进说,接下来就是让大家讨论一下这件事怎么弥补,市委宣传部宁部长让报社拿出个对当事人的处理意见。(连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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