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谈·节
段
沈野

徐声远不作诗,任其自至。作印当具此意。盖效古章,必在骊黄牝牡之外,如逸少见鹅鸣之状,而得草书法。下刀必如张颠作书,乘兴即作,发帚俱可。
难莫难于刀法,章法次之,字法又次之。章法、字法俱可学而致,惟刀法之妙,如轮扁斫轮、疴倭承蜩,心自知之,口不能言。
或讥余刻印,徒敝精劳神,无益于世。余曰:吾亦偶寄吾兴焉耳。彼嵇生好锻、阮生好蜡屐,亦何益于世耶?要人当解其意表耳。

墙壁破损处,往往有绝类画、类书者,即良工不易及也。只以其出之天然,不用人力耳。故古人作书,求之鸟迹,然人力不尽,鲜获天然。王长公谓诗雕琢极处亦自天然,绝有得之语。
文国博刻石章完,必置之椟中,令童子尽日摇之;陈太学以石章掷地数次,待其剥落有古色,然后已。
印最上用玉,其次铜,其次金银,兼之者石也,最恶者象牙。玉章虽妙,必刀刻乃得。自古言昆吾刀,恐古人玉章甚多,此刀亦不易数致。余闻用药引金入钢中,可以刻玉,至今有此法,可即试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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