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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月1日正式开始实施的《大庆市网络预约出租汽车经营服务管理实施细则（试行）》（以下简称《细则》），让张师傅心里乐开了花。 张师傅是一名油田倒班工人。过去休班的时候，不是睡觉就是上网打游戏。看到网约车《细则》，张师傅决定加入网约车司机队伍：“在闲暇时间接几张单子，跑几趟活儿，既体验了不一样的生活状态，还能赚一点儿零花钱，何乐而不为呢？” 与张师傅利用业余时间“打零工”不同，30岁的小丽则是辞去了在某国营企业的6年会计工作，毅然辞职做起了美甲生意。但她一没租店铺，二没招员工，就靠着一部手机，开始了她的创业之旅。“现在很多人喜欢‘宅’在家里，我就是看上这一点，才选择做美甲生意。我现在主要客户都是微信圈的朋友。”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一种新的用工方式正在流行，这就是“零工”。这种经济形态也被称为“零工经济”。 那么，“零工经济”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哪些变化？“零工经济”前景如何？“零工经济”又面临哪些问题？记者进行了深入采访。 “零工经济”正悄然兴起 随着互联网的快速发展，普通百姓的生活发生了巨大变化。目前，依靠互联网寻求工作机会的求职者越来越多，“零工经济”这种新的经济模式应运而生，并渐渐地融入我们的生活。 1月5日，记者见到王巧艺的时候，她正在给大庆一家珠宝店拍摄珠宝微信图片。打灯、遮光、调焦……一件件珠宝，在她的镜头下，熠熠生辉，璀璨夺目。珠宝店老板告诉记者，是通过朋友介绍认识王巧艺的，因为店里新到的珠宝要在微信上展示，特意请她来拍照片的。 2017年，22岁的王巧艺走出了大学校门，学摄影的她并没有到处投简历找工作，而是把上学期间获奖的摄影作品发到了各种求职网站和微信上。很快，就有企业找她拍摄公司的产品。小王说，自己虽是打零工，但又像是给自己当老板。除了收入不错，更让她满意的是每天都在做自己擅长和喜欢的事。 1月6日，记者网约了一位师傅来家里擦吸油烟机。如约而至的，是一对40多岁的夫妻，丈夫姓周。闲谈中，记者获悉，夫妻俩这些年一直从事吸油烟机擦洗工作，过去都是在各个小区转悠，找活干。2016年，周师傅下载了一个家政APP并注册了个人信息，开始通过网络接单。“因为我俩活干得好，雇主都给好评，所以找我们干活的越来越多。虽然平台会抽取一部分佣金，但是比起过去自己找活干，我们的收入增加了不少。”周师傅说。 上门做生日宴、年夜饭，上门做美甲，替人跑腿，网络写手……越来越多的像王巧艺和周师傅夫妻这样的打零工者，为顾客提供了个性化的服务。 那么，到底什么是“零工经济”呢？ 大庆市经济学会副会长、市场营销专家范海波告诉记者：“零工经济是指由工作量不多的自由职业者构成的经济领域，利用互联网和移动技术快速匹配供需方，主要包括群体工作和经应用程序接洽的按需工作两种形式。零工经济是共享经济的一种重要的组成形式，是人力资源的一种新型分配形式。” 范海波还表示，以前我们谈到打零工，想到的都是在寒风或烈日里站在路边等着揽活的体力劳动者，也就是“站大岗”的，打零工已然成了缺技术、收入低的代名词。而如今打零工只需借助一部智能手机，只要有时间、有技能，通过网站或手机APP，就能找到愿意为之付钱的用户：下班时，路上你可以约个顺风车；回家后，你可以开个淘宝店；睡觉前，你可以发个微博、微信随笔求“打赏”…… 消费升级和互联网技术催热“零工经济” 请专业中医技师上门按摩，请美甲师上门美甲，请家政上门打扫卫生……说起用零工，姜女士如数家珍。姜女士是我市一家上市公司的行政主管，工作很忙很辛苦。家里的活都是请家政人员上门打扫，而每半个月，她都会请一位中医按摩技师到家里给自己做一次按摩。 1月6日，朱晓辉的母亲80大寿。因为老人不太方便出行，寿宴就安排在了家里。贺寿的家人加起来一共12位，这寿宴怎么做着实让朱晓辉犯了愁。朋友知道了她的烦恼，告诉她可以请专业厨师上门制作！朱晓辉一听，赶紧把找厨师的信息发到朋友圈。很快，通过朋友介绍，真有一位大厨接了她的单。虽说仅厨师上门服务费，朱晓辉就给了500元，可在她看来，大厨手艺高超，家人吃得开心，这钱花得非常值。 老陶是一家餐厅的老板。他告诉记者，他们有一位顾客，每天都要到实验中学接孙子。因为熟悉了，老陶就让他带一些实验中学学生的外卖订单，挣一点外快。还有一位学生家长，每次都会接三个学生。原来三个孩子住在一个小区的同一单元，这位家长就顺便都接了。当然，也不是白接，其他两位家长每个月每人给200元。双方都得了实惠，出车的家长，油钱够了。出钱的家长，花的钱比校车少，接送孩子的时间还快。 这两件事虽小，但是却代表了一种趋势。 中国导引营销理论创始人、大庆著名策划人赵景风认为，是消费升级和互联网技术催热了“零工经济”，今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利用业余的时间，帮助别人解决问题，从而获得一定的报酬。“‘零工经济’的出现是消费升级的体现，其本质是短期的雇佣关系，一部分人利用自己的空余时间，为别人提供专业服务并获取报酬，一些人为了节约成本，用比较少的钱雇佣零工获取专业的服务。”赵景风说。 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也让“零工经济”渐成气候。当前移动互联时代为零工经济的发展起到了很大的助推作用，一方面，移动互联可以让人与人，人与组织随时随地保持密切的连接，另一方面也催生了很多比较好的业务对接平台。 比如近年来涌现出很多互联网平台，如58同城、猪八戒等，这些平台所倡导的都是一种“零工经济”的形态。“互联网的普及，让雇主和零工之间无缝对接，即时结账，多劳多得，促使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加入零工大军。‘零工经济’可以有效开发人力资源，降低社会成本，成为就业市场中的有益补充。”范海波表示。 互联网不仅使得“供给方”和“需求方”直接对接，还使薪酬结算精确明细，而且在零工经济中，私生活和工作之间的界线越来越模糊了。工作的最高境界就是生活，而生活的最高境界也是工作。 “零工经济”给生活方式和企业运营方式带来变化 小到上门按摩、上门美甲、上门家政、餐馆送餐，“零工经济”不仅满足了生活中的细微之处，甚至连家庭装修这样的大工程也可以在互联网上寻找到“零工者”操作。 就在2017年12月31日，市民付阳搬进了新家。看着心中理想的新家完美呈现，妻子终于不再埋怨他没有找家装公司装修了。 原来，付阳在刚刚拿到新房钥匙时，在如何装修的问题上跟妻子产生了分歧，妻子主张大包出去，交给装修公司，付阳则主张自己一项一项地找工人装修。经过一番“据理力争”，最终，妻子同意了他的方案。获得“装修大权”后，付阳开始通过网络，通过微信朋友圈，寻找装修师傅。木工、电工、瓦工……一个个还都让付阳找到了。付阳告诉记者，这些师傅以前都在家装公司打工，现在自己创业。不仅手艺好，价格还实惠。有几个还按照不同工种组成一个微信群，承揽工程。 咨询公司麦肯锡有一份报告显示，到2025年，各种在线人才平台有望贡献约2%的世界国内生产总值，并且创造7200万个就业岗位。“零工经济”的快速发展意味着“一辈子守着一个饭碗”的时代已经成为过去。那么，在我市，这种打“零工”的模式将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些什么呢？ 赵景风表示，零工经济的发展，首先影响的是人们的生活方式和企业的运营方式，进而会影响到社会经济形式的变化。“零工经济”将给我们的生活带来4个变化。 第一个变化：对于企业来说，雇佣零工可以让成本更低，效率更高，可以有效缓解企业的生存压力。对于人才来说，做零工可以自由支配时间。在大庆，假日经济还比较明显。双休日和节假日，市场和商场比较红火，平时则比较冷清。在零工经济时代，更多人可以自由地支配时间，平时的消费和节假日消费也会渐渐缩小差距。 第二个变化：虚拟现实技术改变自由职业者的合作方式，办公室上班族与自由职业者可以通过虚拟现实技术实现远程合作。 第三个变化：新行业的进一步演化。未来，传统行业和新兴行业中的一些高素质行业，都会出现“零工经济”，所以我们要不断发展新技能。 第四个变化：个人职业网络不断拓展。公司可以在内部采用打零工的方式，简单地说就是你可以在公司内部做不同的工作，这种内部“打零工”的方式，能更合理地调配人力资源，解决内部技术和人力短缺的问题。 “零工经济”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根据阿里研究院的预测，到2036年，中国从事“零工经济”的人员将达到4亿人。 “其实，零工经济并不是一个新鲜概念。古时候的长工或短工，或者现在的临时工、兼职工、顾问等，都属于零工经济的一员。不过，新鲜之处在于，在这个时代，零工经济已经从之前低端的工作扩展到中产阶层和白领的工作中，并逐渐融入到了高价值、高透明度的科技初创企业的商业模式里，也包括我们津津乐道的共享经济。”正是基于这样的观点，在赵景风看来，未来“零工经济”将有更大的发展空间。尽管目前从事‘零工经济’的人跟全职工作人数相比还比较少，但这种能够确保工作灵活性和适应性的就业形式越来越普遍，成为不可忽视的趋势。 “但是，这并不是号召大家都去打零工。过去所说的打零工、干兼职基本都是由于生活压力所迫，需要多干一份工作，多赚点钱，贴补自用或家用。现在提出的零工经济，是因为很多人的空闲时间多了，可以有时间和精力发展自己的个人兴趣和爱好，同时为自己创造更大的价值。它们二者最关键的区别在于，打零工是为了维持生活所需，是一种单纯的出卖自己劳动力，跟一个人的兴趣、志向都无关联。而‘零工经济’的本质是让大家利用自己的特长、资源，来实现自己的更高价值，它更偏向于提供服务者的知识、技能、经验这种无形的产品，并且需要向用户展现自己的价值、能力，虽然也需要付出时间和精力，但是在帮助别人解决问题的同时，更是获得了帮助他人的幸福感、尊严感，扩展了人脉、扩大了交际圈。根据马斯洛的需求原理，这属于更高层次的需求。”赵景风说。 在赵景风看来，未来以零工为业的将是三类人。一类是普通工人或白领，为了缓解生活压力多劳多得。另一类是高级技师和手艺人，他们已经把个人兴趣爱好搞得炉火纯青，可以转化成经济价值。第三类是厌倦朝九晚五生活，渴望自由支配时间的人。 范海波认为，在经济新形态下，具有技能或资源的人员将更有竞争力。所以，无论是零工还是传统行业工作人员，都应该努力去提升自身的技能及资源的积累，适应新经济的新需求。 “零工经济”从兴起到规范还需一个过程 能够更加灵活地安排时间的“零工经济”，自然受到了更多人的认可。随着互联网的普及，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自由职业者进入劳动大军，他们通过在线平台获得工作，从而获取报酬。 在范海波看来，“零工经济”之所以能够发展壮大，主要是因其符合了年轻人向往自由的择业观。随着智能手机的普及以及在线人才平台的快速增长，其从业门槛大为降低，对于很多年轻人而言，获得工作和生活之间的平衡更为重要。另一方面，“零工经济”的悄然兴起，对于降低失业率起到重要的作用，甚至一些退休了身体健康的老人也可参与进来，不仅发挥了余热，而且还换回了报酬。 但与此同时，“零工经济”从业者的大量出现，也剥夺了一些行业人员的职业安全感。 打零工者也要面对很多问题和风险。东北石油大学经济管理学院教授赵俊平说：“‘零工经济’模式在扩大就业、增加经济收入等方面作用确实很大。但是，不稳定的收入来源和没有安全感，是他们主要面临的问题。他们主要从网络上获得工作机会，不享受失业保险、工伤补偿、退休金、产假等福利。当劳动争议发生时，也难以维权。‘零工经济’创造了新机遇，但是，如何能够让它健康、平衡地发展下去，也是有关部门亟待面对、规范和解决的问题。” 当然，一种新的经济形态从出现到兴起再到规范，中间必然要经历一个过程。第三方支付如此，p2p如此，互联网专车如此，“零工经济”也必然如此。对于监管部门来说，“零工经济”还是一个新课题。 本报记者 戴小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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