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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忘录》第六部天使们读24——塔米娜再没有进入过儿童的世界

 人也昔兮 2018-04-06


这是塔米娜的故事:

她在被孩子们网过之后,又参加了他们的游戏,在游戏里她默默无语。

塔米娜又一个又一个地跳格子,首先是单脚跳,然后是另一只脚跳,然后是双脚并跳。

她担心是否踩线,换句话说,她把是否踩线看得十分重要。

她要日复一日地跳下去,这让她感觉到一种重负,像背负十字架一样日复一日地加重。

而那些孩子们:因为再三重复而兴致索然,他们把塔米娜从网子里放了出来,不再对拖着她游戏感到有兴趣。他们不再围捕塔米娜。

并且,曾经往塔米娜身上撒尿的孩子和向她扔石头的孩子,继续向她发出天真灿烂的微笑。

塔米娜重复着简单的跳格子游戏,她小心着不要落到孩子们的世界之外。她努力做到正好站在边界线上。

被孩子们围捕过去了,塔米娜和孩子们的世界妥协,也是她努力站在边界线上的试验,正是这样的妥协和试验让塔米娜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时间的存在和时间的无限,同时,在塔米娜的忘记里,时间的存在成了她的一种荒漠,残酷压抑并永恒的荒漠。

在这样的荒漠里,塔米娜不再向后看,不于想她的丈夫,也不再去想布拉格。

对此,米兰这样写道:

塔米娜再没有进入过孩子们的世界。

塔米娜的这一故事,不是成年人的故事,也不是生活世界里的故事;这是小说家描写的故事,是属于生命存在的哲学故事。

小说家要说什么,或者说,人的生命存在有着怎样的哲学意义?

生命有一种不可怀疑的存在:不管这种存在的时间有多么短暂,或者说,在具体到一个人可能这样的存在只是一种潜在性的东西,但无可怀疑,人的生命里永远有着这样的存在;总有那样的一个时刻,甚至一个时间段,人在自己的内在世界里,回到了“非现时我”的存在状态里去。这个“非现时我”的状态,其实就是童年世界,因为那个“非现时我”状态,除了人曾经经历过的生命时段,于没有别的可能,而那个生命时段,只能是童年,只是因为我们对于童年具有永恒的遗忘性,所以,别无选择地排斥“非现时我”的状态就是童年世界的再现。

因为我不得不承认人的童年遗忘性,所以,称之为“非现时我”。

并且,在一个人的生命过程里,这种“非现时我”常常不断地出现,反复出现。

小说家把人的这种“非现时我”存在借助塔米娜描写成她的一个故事,在塔米娜的这种状态里,出现了一群孩子,并出现的一外儿童岛。而塔米娜在那个年轻人的引导下,离开了她的现时世界,来到了这个儿童岛;塔米娜的来,其实表达的是她自己的愿望,而那些年轻人,也并非塔米娜主观以外的存在,而应该是她自己内心世界里的一个自我引导。

而在她来到的这个“非现时我”存在的世界里,塔米娜不能真正,或者说完全进入。她遗忘了这个世界的本质,也遗忘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所以,她感到了各种不适,这就是她与那些孩子们之间的亲密与被围捕所表达的事实。换句话说,塔米娜已经不懂得没有意识的欢乐,就是说,没有坏主意的欢乐。

当她在不断地重复着一种无意识的欢乐游戏时,“现时我”的存在并没有彻底放过她,让她产生的两种感觉:

在这个世界里的时间荒漠性。(毫无疑问,这是塔米娜现时我作怪的结果)

她想努力站在童年世界的边界线上。(这是她两厢不忘的一种症状)

为此,塔米娜并没有感到快乐和轻松,反而一种沉重感日复一日地加重。

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她忘了丈夫,忘了布拉格。

忘记丈夫,让她解脱了爱的沉重,忘记布拉格,让她解脱了尘世的痛苦。

因为,在人的生命过程里,这种无形的生命存在,无以逼真地描写,这才有了米兰小说的特别性,换句话说,米兰发现了小说的未能触及处,在那个空白的小说世界里,产生了米兰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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