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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 豉 冬天来临 ，伴随这寒冷的季节，一批又一批脆生生、水盈盈的大白萝卜，从乡下的泥土里“走”进了城里的菜摊上、超市中，“走”进了山城的千家万户。这时节，勤劳、聪慧的博山人开始做豆豉。 我这里所说的“豆豉”，是专指咱博山人用白萝卜做的咸菜豆豉。说起豆豉，与豆豉有关的人和事如电影般在我的脑海里“上映”。 五十年前，我上小学，家住在范河边的一个大杂院。每年冬天，西屋的胡奶奶都要做豆豉。要知道，那时家家过的都是苦日子，豆豉虽不及如今的山珍海味，却也算的上饭桌上的美味佳肴。豆豉做好后，胡奶奶都要给左邻右舍盛上一碗，让大伙儿尝尝。说实在话，我吃胡奶奶做的豆豉有种“烂乎乎”的感觉，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请老人家原谅我的不恭）。打那时起，我就对豆豉不“感冒”了。 多少年之后，我二姨做豆豉，往亲朋好友家送豆豉。吃饭时，母亲看我对摆在饭桌上的豆豉一动不动，就对我说，你尝尝，你二姨做的豆豉好吃。听了母亲的话，我硬着头皮夹了一块豆豉放进嘴里，嘿，味道果然不错，挺清口，挺香的。打那，我对豆豉又有了好感。泡煎饼汤就着吃，有时把热豆腐放在豆豉汤里，再点上滴香油蘸着吃，一边吃一边望着窗外飘舞的雪花，那种惬意，那种愉贴，神仙都不换！ 时光如小溪般流淌，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有了自己的小家庭。那年的一个礼拜天，雪下得足有一尺厚，我窝在家里不愿出门。“咚咚咚”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谁呀？这么冷的天还有人串门？我打开门一看，只见二姨顶着一头雪花，带着一股冷气，走进门来，手里提着一个陶瓷罐。我说，二姨，这么冷的天，路又滑，您还送豆豉？二姨说，没事，你快把豆豉倒出来。妻子说，二姨，您快坐下暖和暖和。二姨说，不坐了，我还要上你小舅家呢。望着二姨满头的白发和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的眼眶潮湿了。 前些年的一天，二姨又给我家送豆豉。 我跟二姨说，“二姨，您老都快八十（岁）了，还跑上跑下给我们送豆豉，太累了”。 二姨说，“不使慌，趁我还能跑得动，只要你们喜欢吃，我就高兴”。我说，“二姨，以后您就别跑了，我已经会做豆豉了”。二姨有些不相信，“你真的会做了？” 我说，“您若不信，我做点，您尝尝”。二姨这才放下心来，说“你会做了，不赖”。其实，我不过是句托词，我那会做豆豉呀！ 不过，说了就要做到。一天，从我家附近的一个小卖部里称了三块钱的“丝豆子”，顺便问了卖家怎样做豆豉，又从菜市场上买了四个水生生的大白萝卜，回家后开始试做豆豉。 别看做豆豉不是什么高科技，但要做好我心里还是没底，毕竟是“大闺女出嫁头一回”嘛！开工没有回头箭，只好硬着头皮做，做不好，不要紧，失败是成功之母嘛。 我首先用锅熬花椒水，大约熬七八分钟的样子，待花椒皮的颜色由红变黄，滚开的水面上有一层油花时，将火关掉，把花椒皮捞出，加入颗粒的海晶盐或细盐，搅匀。然后，开始洗白萝卜，切白萝卜，将白萝卜切成2.5厘米的方块，用细盐腌过，再用清水淘出。妻子边剥花生米皮边道，看你像忙年似的。我说，比忙年还紧张呢。说着，我取个陶瓷罐进行最后一道工序。 先铺一层萝卜，后撒一层丝豆，再放一层萝卜，再撒一层丝豆，循环往复，最上一层撒上淖好的花生米及姜丝、橘丝，也有人将姜丝熬在花椒水里，我觉得不如放在上层做出来的豆豉清口。这时，将凉透的花椒水慢慢倒入接近淹过罐中的材料，最后再倒上一汤匙“二锅头”或其它曲酒，这项“工程”，就算基本完成了。 这时候，可以喘口气了。看那陶瓷罐里青的萝卜，白的花生，黑的丝豆，红的橘丝，黄的姜丝，五颜六色，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那般“养眼”，再闻一闻那满罐的清香味，真是令人陶醉啊！ 欣赏完自己制作的“艺术品”，用盖子将其盖住。然后，将其“请”到晾台上，白天晒晒太阳；晚上把它搬回房间暖和暖和。第三天上，我忍不住从底层抄起一块萝卜放进嘴里。妻子笑道，看把你馋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味道咋样，熟了没？我说，味道还不错，你尝尝。妻子尝了一块萝卜，还行，挺脆的，可还没腌透。我说，再过两天就“熟”了。 两天后，那白萝卜已被酵化成暗黄色，块头也“瘦身”了。夹一块入口，外边软乎乎、咸滋滋、香喷喷，里边还有一小块硬芯，脆脆的，能咂出萝卜的清香味，真的是妙不可言，再夹上一个花生米，嚼在嘴里，顿觉满口生香，回味无穷。
我会做豆豉了！一种成就感油然而生。可能有朋友会说，会做豆豉还能算成就？我想说，成就有大有小，何况只是一种感觉呢。我即刻把豆豉送给母亲和二姨尝尝。两个老人都赞道，味道不错。 我有个“美食家”朋友，喜欢吃豆豉，我就给了他一点。他品尝后道，我吃了这么些年的豆豉，有家里做的，有超市里买的，还有酒店里吃的，真的，都没有你做的味道正，口感好。我笑着问道，真的？“美食家”也笑道，我可是个爱挑剔的人哦。还有的朋友向我讨教怎样做豆豉，我就把做豆豉的“秘籍”告诉他们。做出来之后，他们说，豆豉味道真好，比别人送给我们的豆豉还要好吃。我听了，心里比灌了蜜还甜。
博山有句民间谚语：冬吃萝卜夏吃姜，不劳医生开药方。老百姓都知道，白萝卜有顺气和助消化的功能。可您还不知道白萝卜的最新“爆料”呢。近年来，我国医学研究发现，白萝卜中含有的芥子油等成分，能与多种酶作用，形成具有辛辣味的抗癌成分。此外，白萝卜中含有的粗纤维能刺激胃肠蠕动，预防结肠癌和直肠癌。萝卜无论是生吃还是熟吃都能起到很好的防癌作用。 朋友，不妨您也做点豆豉，多吃点萝卜。 注：豆豉（ chi)和豆鼓（gu)，是两个不同的字，豆豉正确读音是dou chi。 作者：李琦胜，中国曲艺家协会会员，中国音乐家学会会员，山东省作协、省戏协、省曲协会员，淄博市曲协副主席兼秘书长，博山区作家协会主席。手机：1386931486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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