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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说老子第十四集:道之惚恍有纪

 恶猪王520 2018-04-08

道之惚恍有纪

 

一易堂  风萧萧

 

且说那老聃告诉关尹子,人之所以会受外界的物情所累、宠辱所害,其根本原因还是在于“我有我身”之累,并进而提出告诫,能得“贵身爱身”之道,则可“宠辱不惊”、大患不惧;欲得“贵身爱身”之道,则在于心中能否做“无我”“无身”之境界。

 

可是关尹子想想老师前面所讲,又感到似乎矛盾重重:

 

先是说如要得道,必须放下、放下、再放下,直至于放下一切,完全归于“无”的境界,自己曾问,是不是要抛弃这身臭皮囊,老师却说,万万不可,“有之以为利”,这肉身凡胎不但不能轻易毁损抛弃,反而要爱护有加,方可与道长存。

 

至于如何爱护这肉身凡胎,老师说不但要“去欲取真”,免受那五色五音等耳目之欲的侵害,更重要的是必须从内心完全抛却宠辱之念的伤害,并告诉我只有心中“无身”才能消除宠辱得失之患,才是真正的贵身爱身之道。

 

究竟要“爱身”还是要“无身”,他有些莫名其妙。

 

于是,又一次陷入迷茫的关尹子,向老师问道,您老一会儿要我“贵身爱身”,一会儿要我“无我无身”, 尽管我理解您说的“有以为利、无以为用”,可是何苦非要这样存身又抛身?令人烦不胜烦!既然您说过“有”和“无”同出于“道”,那么“身”与“无身”也是同出于“道”,还是烦请老师为我讲一讲,“道”究竟是个什么东东吧。

 

对于关尹子的疑问,老聃知道,这个新收的学生其实一开始就想知道,“道”究竟是个什么东东?只是由于自己道德修为的境界所限,实在是无法给“道”下一个定义,所以只好拿出一个“可名于有,也可名于无”的说法,试图引导他慢慢的认识“道”究竟是个什么东东。没想到绕来绕去,还是必须直面这个问题。

 

面对关尹子迷茫而渴求的眼神,老聘实在不忍拒绝,只得细细思考如何去描述这“道”为何物!

 

良久,他抬起头来,对关尹子说道,好吧,关于道之“有”“无”的问题,我们探讨的也很多了,既然你还是想让我给“道”下一个定义,而老师我又确实无法做到,那我只好给你描述一下它大概的样子吧!

 

前面我说过,可以叫它“有”,也可以叫它“无”,但是你不要执着于它的名字,“名可名,非常名”嘛,可以叫它“有”,但不能说“道”就是“有”,可以叫它“无”,但不能说“道”就是“无”,这个基本的道理你应该懂的。现在我给你描述它的样子,还是会借用几个名字,你一样不可执着于“名”。

 

关尹子点头表示理解。

 

老聃继续。

 

道这个东东,你用眼睛去看却看不到它的面目。我把“道”的这种状态叫做“夷”,夷者,无色也,它没有任何的色彩呈现在你眼前,你又怎么能看得见它呢。

 

你用耳朵去听却听不到它的声音。我把“道”的这种状态叫做“希”,希者,无声也,它没有任何的声音发至你的耳边,你又怎么能听得见它呢。

 

你伸手去抓却根本无法将它抟持在手。我把“道”的这种状态叫做“微”,微者,无形也,它不以任何特定的形状存在,你又怎么可能将其抟持在手呢。

 

道的这三种状态----无色无音无形,我们无法用感官来感知它的存在,而只能用我们的心去体悟它的存在,所以没有办法去刨根问底诘问它到底是什么样子,“道”的这三种状态原本就是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存在。

 

道的这种浑然一体的状态充斥于宇宙之间。它不会因为在上面而显得明亮耀眼,也不会因为在下面而显得昏暗不明。正所谓,其上不徼、其下不昧。

 

它也象我手中牵牛的这根缰绳一样,只要你需要,就可以毫不费力而无限制的将它接续延长,绵延不绝、无头无尾,一动一行、无穷无极,实在是不可名状。

 

这就是我说的这个“道”,无声无色无形无状,却又混为一体不明不暗;无头无尾无始无终,却又连绵不绝不可名状,实在是刨根问底也得不出一个答案,你只能闭上你的眼睛、塞住你的耳朵、收回你的双手,反来复去用你的心,去感受它的存在,最后还是归结为两个字---“无物”,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就是所谓的“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绳绳者,不绝之状也。

 

辩其色彩,不可以拿青红黄白黑任何一个色彩来界定它;听其声音,不可以拿宫商解征羽任何一种声音来区分它;度其形状,不可以拿长短大小任何一种尺度来衡量它。这种“无物”的状态,可以说成是没有形状的形状,没有实体的形象,即“无状之状、无物之象”。对于道的这种状态,我们也可以称之为“惚恍”,惚惚恍恍、似有却无,微妙难测、似无却有。

 

你若想当面迎着它去观察,也看不到它的头在哪里、起始在哪里;你若想跟在它的后面去观察,也看不到它的尾在哪里、终结在哪里。正是“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它的头和尾一样都是“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没有开始,也没有结束,循环往复、周行不止。

 

“道”虽然是个“三无”产品,无色无声没有形体,惚惚恍恍、微妙难测,可是我们观察那天地万物循环往复的更替演化,内心却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亘古以来它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一草一木之间、一事一物之中,须臾没有离开。如果我们能够领悟这个自古就存在于我们身边的大“道”,就会知道如何利用“道”来观察、理解,甚至驾御我们今天这个世界万事万物的存在。对于这个能够帮助我们了解宇宙万物亘古以来起源的工具,我称之为“道纪”,就是大“道”运行的基本规律。这就是我真正想告诉你的话: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你看那四时的更替变化、人类的生老病死、草木的春长冬枯、流水的避高趋下,一切的一切,自古以来,时刻都在遵循着一定的规律,有条不紊、循环往复的进行,这个规律,就是“道”之“纲纪”,我们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它却实实在在的存在,不知你是否能够领悟。

 

一直没有言语的关尹子,听到此处,禁不住喜形于色,一幅茅塞顿开的样子,对老师说到,弟子明白了,您老说它恍恍惚惚,我现在却是恍然大悟,您讲的这么多,可以归纳成一句话,“道”其实不是一个有形体之“物”,而是存在于事物之中的“纪”,或者叫作“规律”吧。

 

看着这个似乎有点得意忘形的弟子,老子笑道,你也太沉不住气了,哪象一个习道之人。你这么理解“道”,只能说你对道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但其实还是有失偏颇。

 

任何有形之“物”必然有“道纪”蕴含其中,道也确非有形之“物”,但它虽非有形之“物”,却也是无形之“物”。切不可把“道”与“物”人为的隔裂开了,非岂不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所以,道,既可称之为“物”,也可称之为“纪”。再绕回到我一开始就跟你说的,既可称之为“有”,也可称之为“无”。道之为“物”,或可“无”形,道之为“纪”则必“有”纲。也许你现在还不能完全领悟,不过没关系,我常说,为道日损,等你把心中原来固有的一些认识和观念都消除之后,你就会明白究竟什么是“道”。

 

老聃这一席话,好似一盆凉水兜头泼下,令关尹子好不羞愧,不由得赶忙收心敛神,细细琢磨老师刚才所言。

 

 

 

附《道德经》原文 第十四章 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徼,其下不昧,绳绳兮不可名,复归于无物。是谓无状之状,无物之象,是谓惚恍。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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