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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们卷一母亲21

 红香圃 2018-04-09

二零零一年二月二十三日

我真愿意相信人的灵魂是存在的,那样我就可以永远得到母亲的关爱和牵挂,如此的话该多么幸福呀。想见母亲了,就可以随时穿过时间隧道,来到另一个空间去与母亲相见;母亲想见我了,也可以乘着梦的专列随时来看看我。母亲可以经常给我托梦,我也可以在梦中和母亲相见。人呐,为什么在亲人健在的时候不多给亲人一些亲情?

妈,这一段时间,从年内十一月二十八回家看了你之后,我心里一直应记着过了年清明节,我回去给你种几棵树。冬天了给你挡风遮雨,夏天了给你遮遮太阳。

二零零一年二月二十四日

今儿早起720分,小琴起来了,我说:“今儿天晴我回去一趟。”小琴说:“天气预报就是今儿晴,想回你回吧”这时,我匆匆起来,做了饭,又去街上买了一元八个小馍。匆匆吃了饭,匆匆去东站坐车。十点半到社旗,去西大街推了宝宝外爷的自行车,到西南门城墙根儿卖树苗的市场转着看看。没有塔松,只有柏树苗,问一个卖树苗的人:“有没有塔松?”他说:“有啊,你要多少,今儿拿不拿?”我说:“要是要你说多少钱一棵吧。多一分也别说,我也不搞价。”他说:“像一人多高的得三十元一棵。”我一听嫌价高说:“价特高了,哪儿有恁贵?十元钱一棵吧。”他说:“十元钱一棵你是买不来。”我说:“你有没有,是在园里吧,离这儿有多远?走到园里再说吧。”他说:“走。说着就发动了机动三轮在前走,我骑了自行车在后面跟着。”到河南街的十字路口,我撵上了问:“离这儿还有多远?把我的自行车放上吧。”于是把自行车放车上,我坐上去,到河南街南地的园林处,起了12棵塔松,每棵15元,计160元,推到公路边,想用自行车驮回去,走了三两丈,骑不成光歪。只好在公路边等车,一会儿,过来了一个小货车,摆摆手不站。这可咋办呢?正发愁呢,过来了一个机动三轮,摆摆手,他停下来了,我说:“我有几棵树苗,想叫你跑一趟,到青台南边的薛庄得多钱?”车主儿说:“到青台15元,你最少也得拿二十元。”我一想实在没有办法了,觅他送回去吧。于是说:“中啊。”装上树苗和自行车,我坐在车上径往南走。到薛庄东北角的公路边起卸下树苗,我说:“你等一下,我钱不够了,你稍等一会儿,我回去给你拿钱去。”

推着车子,庄儿上还是满地泥泞,推推搬搬到院子里,伯正坐在堂屋门口吃着饭,看见是我,艰难地站了起来说:“是山回来了,我自怕等不着你啦!”说着自想难受着哭。我说:“咋啦,哪儿不得劲?我买了12可塔松,觅个机动三轮拉回来了,你先给我找十块钱,三轮车钱还没有开的。”五妮说:“我去,我有钱。”五妮领着小雨去开钱,我说:“等一下儿,是二十元,我再给你十元钱,到那儿别费话,我给人家说好的。”那一天该花钱,给了五妮十元钱后,下午到社旗,又到东头老贾那儿买了二十元的旧书,回南阳时路费不够了,只好问大姐借了五元钱回南阳了。

小玲把包谷糁端来了,又拿了馍笑着说:“没有菜了,倒点白糖吧。”我说:“不用了,我吃点馍就中了。”吃了饭,我和杨阳也到庄儿东北角,见五妮和小雨扛着塔松往西走了,我扛了四棵,杨阳扛了两棵往西走去。到薛庄北边薛家小卖部,听见有人说:“买真些柏树,这柏树可好。”到地里,五妮说:“我回去挑桶,拿着铁锨来栽栽。”我说:“我也回去,就手买点纸炮,清明节快来了,烧烧纸,把坟也修修,我二三年都想着这个事儿。”五妮站在麦地里母亲的坟边起说:“离清明还月巴子哩,就是栽几棵树嘛,平不常的烧啥纸,修坟到清明了,我来修修。”说着五妮用一个草杆儿插在坟上说:“以这儿为中心,把周围都添添。”我说:“中嘛。”五妮回去了,两个孩们跟着回去了。

我站在母亲的脚头,心里想着母亲,周围是明亮的太阳光,有一个小东北风。过了一二十分钟,五妮挑了一挑水,拿着铁锨从地南头来了,手里拿着铁锨说:“先找找位置,得按火池,按方向栽。”我道:“是按方向栽,还是栽一圈儿?不中了四个角各栽一棵。”于是开始找位置,看看不合适,五妮和我蹲在母亲的西侧,五妮用干草杆儿插在地上,插成四个角都栽的图形。我说:“就按这样栽都对。”五妮拿了铁锨先在爷奶的坟四个角挖了一下,又在母亲的坟四个角挖了一下,然后在小玉的坟四个角也选好了位置。

于是挖好了树坑,把塔松挑大一点的栽上,五妮用铁锨铲了半坑土,我用脚踩实了。爷奶和母亲的坟四角都栽好了,又浇了水,再封上土踩实。心中有一种干了一件很神圣的事情的感觉。当时刮着小东北风,我把每棵树的南边树根处支了一块砖踩实,怕风把树刮歪了。五妮说:“过个把月,我再来浇浇水。”然后又在小玉的坟四角也栽了四棵塔松。

栽了树往回走,青青的塔松在风中微微的摇曳着。归家走到西院门口,见门开着,推开门进去。满屋是灰尘,屋里空荡荡的,全无母亲住着时的洁净。立在屋里,环顾四周,心里有想哭的感觉,心口沉沉的堵得慌。立在母亲住过的西间,靠窗有一个半截柜,而两个床都抬走了,空荡荡的。地上是一片狼藉。我拉开抽屉,想找出一些母亲用过的东西,抽屉里是一些空药瓶,还有几个缠线的线板儿,有的缠在空药盒上,有的缠在木板上,心想:“这是母亲用过的东西,上面有母亲的手泽,拿回去也是个纪念。”

晚上,伺候伯睡了,我睡在床上难以入眠。好不容易可睡着了做了一个梦:好像是在一个庙的西廊房下吧,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的,好像是长头发,用脚拱那香灰,又用身子趴在香灰上拱,身子上下扭动着,又来回的扭动,犹如蛇在扭动。噫,咋还在树根下拱着,把树根拱出来了,树也歪了。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白天在地里栽了树,夜里就梦见拱树根了。

 二零零一年十一月十七日

早起六点起来做早饭,炉子里的火不好快灭了。骑了车子买了二斤油条,八个小馍,又买了三元十二个小笼包儿。七点半坐一路公交车去东站。买了2.5斤纸,一挂炮,坐东站的车回去,走到新野路口时堵了车,到西地时已经十二点了,下了车,从地里斜穿过去,心中沉沉的。一年了,心里时时刻刻牵挂着,到了一看,荒草丛生,凄凉无比。母亲的东侧两棵塔松还青着,其余的塔松都干了,心中很哀痛,那是刻骨的哀痛。

绕着母亲的坟看看,把地里的土块捡起来放在母亲的坟上。放下提篮,把纸拿出来,用钱打打,蹲在那儿折折。我默默地做着这一切,心中有一种对母亲的崇敬和缅怀。纸折完了,分成两半,一半放在母亲的脚头,一半放在爷奶的脚头。我在母亲的脚头跪下去,慢慢地磕了三个头,心里念诵着:妈,我回来看你了。然后站了起来,拍拍膝盖上的土,用打火机点着纸,又点了炮,炮噼噼啪啪地炸响着,蓝色的烟雾散发着浓浓的火药味。在慢慢升起的蓝色烟雾里,火药味弥漫在半空中。那蓝色的烟雾袅袅地飘散在低空,我注视着慢慢散开的蓝色烟雾,心中一片茫然。生我养我的母亲离开我已经几年了,在我的心中总是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我总是觉得母亲就根本没有离开我,还在这个世上的某一个地方。可是我却看不见她的身影,我看不到我的母亲啦,我听不见母亲说给我的话。母亲你能看到我,你能听见我说给你的话吗?

看着眼前的荒草,心中一片惘然。这时,火燃着了周围的草,我忙用土块压灭了火,让这些草长在这里吧,为母亲挡挡风遮遮雨。

默默地拿了东西,一步三回头地往南走去,心中依依难舍,不忍离去。只想多陪陪母亲,与母亲多相处一会儿,能多陪母亲一会儿也好呀。

子欲养而亲不待,失去了才倍觉珍贵。当母亲健在时,虽然也过一二十天就回去看看,买把菜,买瓶药。但是总觉得与母亲相处的时间少,不能在家照顾母亲。回去了母亲不想叫走,总想叫依偎在身边。可是母亲虽然挽留,自己还是走了,连在家住一晚上都没有住。现在想听听母亲的絮叨也不能够了,想见母亲一面也见不到了。特别是母亲最后一年,心脏衰弱,回去了母亲慌张,心里跳的厉害;走吧,又怕母亲犯心脏病。我左右为难,小心翼翼的,心中隐隐的竟怕回去见母亲。

到家十二点四十分了,都在吃饭的,伯正坐在小方桌前吃面条,见我进屋了,抬起头问:“是山不是呀。”我说:“是的呀。”吃了一块馍,喝了一碗面条。吃了饭,到庄儿后门儿陈金荣诊所买了两瓶维脑路通,一瓶心脑康。一进门,伯坐在屋里,手里拿了一小块苹果吃着,对我气哼哼地说:“说过不叫买药,又去买药了,我高低不吃药了,比医生还中哩,医生还得看看病才开药。”我一听心里委屈的直想流眼泪,我一片心不被理解还责怪我。忍着心里的委屈,坐下来说:“买药放屋里,你经常吃着药养着,起个预防的作用,吃吃药你铁实,能吃下饭。那儿能由着你的意哩,说不吃药就不吃了。”伯看着我气不顺地说:“吃吃好抓,吃了几年了也没见治好。我高低不吃药啦。”我说:“咋不见作用,不是吃吃治好了?吃了药你才铁实,再吃一段吧,这一段天气干燥,以后天冷了,吃了药保养着。”倒了开水,倒了药放在伯手里,伯吃了。坐了一会儿一点四十分了,到庄北边公路上坐车回南阳,到家四点半了,累的很,挺床上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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