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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第四次梦醒(组诗)

 天涯种梦 2018-04-11


(2015-01-29 07:26:05)

          

               李锐

 

第一个梦:雨中情

 

题记

 

去造一个自已的小气候吧  

当天空中吹着冷风   斜斜地

洒下大把泪水的时候

 

 

伞的世界

 

伞   一撑开就是一个  

花瓣式结构的小世界

一个小小的伞屋 

 

行在路上  仿佛

两个人合成了一个

会走路的逗点 

 

停在旅途   仿佛

两个人歇在了一个  

小小的

飞檐的

风雨亭

 

一把伞    就是一个空间

两个人的一人世界  

 

 

 伞梦着伞

 

曼妙地  窈窕地   袅袅地

从我的身旁走过    她恰似一首

打着江南伞的小诗

 

一把逗逗逗的江南伞

高深莫测的停在了街口 

仿佛是在等谁

 

一把逗逗逗的江南伞

像一只大耳朵  斜斜倾在一侧

她是在倾听什么?

  

转眼飘过了街头

好像是一场梦

 

她的倩影  渐渐

画入了  画出了 

这小街的小

 

 

伞的狂欢节

 

街上沉沉浮浮着 

这许多的雨伞    好像 

一个童话世界 

 

伞与伞相碰   

好像是碰碰车碰碰船   

好像是碰碰心碰碰笑 

 

伞与伞相舞   

好像是双人舞三人舞   

好像是街头舞广场舞   

 

下雨天   

是伞的狂欢节

 

 

 伞里有一片小小的天 

 

伞里的梦是水晶帘里的梦 

是打击乐伴奏的梦  是一路风雨

一路圆圆地转动的梦

 

天是一把流泪的伞 

伞里有一片小小的  

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小晴天

伞隐于满天风雨 

隐于市  

一个小小的我

隐于伞

 

伞是一片

飘向天边的梦帆

 

 

伞屋读诗

读你分行排列的文字

在小小的   一间伞屋


如读你   已有了

三十七度还多一点的体温

从涌泉到命门
从血海到气海
从乱云飞渡到从容不迫

你那颗痘    
分明不是
什么痣

    
那是巫山神女
那是自由女神
栖身在了

你的

眉宇

 

 

后记

 

这是一场没有天气预报的暴雨

点点击打伞的瘦骨   猶自带着钟声

点点不是雨   是英雄泪

 

 

 

第二个梦:踏雪寻梅      

 

序曲 : 昨夜大雪

  

大概冬眠也有不觉哓的时候?

不知不觉

窗已白了

 

那不是黎明的

白光   那是雪光映窗

昨夜   忽降一场

没有天气预报的

大雪

 

山里的红梅

最先含苞的那一枝

今夜已绽开了吧


幽幽地开在枝头  

你是亮在我冬夜里的  

一把火

 

 
主题曲 : 踏雪寻梅

 

大院里的雪堆成人  好像

天上  掉下来一个冰雪妹妹

 

大路边的雪堆成人  好像

长翅膀的  飞天的小天使

 

所有的雪人  都已都市化了

饮料瓶  延伸出双手

啤酒盖  镶嵌成眼睛

 

这里有一个   冬天的童话

汽车引擎盖上   镂空画出

一颗   雪做的心

 

昨夜雪来   在窗下

在门前   没有留下

一个脚印

 

此去访你 

为什么步步留下

或深或浅

或歪或斜的 

履痕?

 

 

变奏曲 : 寻梅的不遇之遇

 

脚下踏着的是

雪么?一级一级

上山的   石阶

仿佛   已生着

些许的青苔

 

小庭紧闭  

没有主人

一棵什么树  

不是梅

在冬风里  

早落尽了

叶子

 

子夜   翻开

那一本书法选集  

眼前一亮

这不是

我终于

寻找到了

你么?

 

但见   苞苞蕾蕾

蕊蕊瓣瓣

刀刀剑剑  

一树墨梅

悄无声息地  

舞在   白茫茫一片的  

雪中

 

终曲 : 错过思错

 

忽然看见   一张

梅的   留言小纸条

今日   进城

来访

不遇

 

我们是在   何时

何地   是在哪一班风雪车

错过的呢?

 

 

 

第三个梦:葡萄与葡萄酒

 

0

 

谁品尝了

葡萄园里的青葡萄   

谁的味觉  

从此

深刻

 

1

 
这里那里    探出
玉的身姿夏的风采   摇响
一串串的   青铜的风铃

 

藤蔓一尺一尺的  

仿佛   在丈量过去   

在捕捉未来

 

卷曲的须   在延伸 

似乎在   与土地絮叨  

与天神手语

 

 

重重叠叠的葡萄叶背后  

藏着一双清纯而明亮的黑眼睛   这是  

这个季节里   最伟大的发现

 

牽牛的两根触须  

伸出了他的心   带着有些

颤慄得发狂的欲望

 

两只蝴蝶   携着

他的思念   也翩翩地

飞绕到了她的耳畔

 

3

 

她托人捎来   自酿的

葡萄酒   你却没有夜光杯  

且用这粗瓷大碗斟满

 

一碗琥珀光的红红的

美酒    再也回不到那个

仲夏夜之梦了

 

再也不能成为   架上

那一串串水墨的   晶莹的

欲滴的   水葡萄了

 

4

 

独酌   依然有

葡萄的酸甜   还频添了

酒的劲道与力度

 

依然是水的形体 

却分明盛着生命的火焰

 

多少电闪雷鸣 

漾在其中 

多少风刀雨剑 

酿成了

这一口口的

柔红

 

5
 
一番发酵    一番窖藏 

她再也回不到月光下的葡萄架了

你也   再也不是你了

 

从此   这世界上

就有了一个   葡萄

葡萄酒的故事

 

从此   这才有了 

今日共同的齐眉举杯

杯碰响杯

 

从此

我已不是我了

你还是你吗?

 

00

 

谁.品尝了

葡萄园里的葡萄酒

谁的生活

从此不会苦涩

与肤浅

 

 

第四个梦:玫瑰花昨天的故事

 

小引  

 

一句年年岁岁花相似的话  

骗过了多少匆匆过客   你知道吗?    

我己不再是   去年的那一朵

          

红玫瑰:今夜你会不会来?


幢幢霓虹灯的高楼大厦
退到了远方   成为了海市蜃楼

队队汽车    踽踽而行
仿佛是翘首远方的队队骆驼

比荒原还荒原
这是一片全球化的大戈壁滩
音乐起处   半暗处
一群眼镜蛇   向着
一枚抛起的金币


是在舞蹈?
还是在争斗?

不远的远方
仿佛有三两航空母舰
已在沙山搁浅

一个白发人在这空旷的   虚拟的

空间   捧一束诗的红红的玫瑰花

伫立歌舞厅前

等你  

在今晚的情人节

你会不会来?

 

 

黄玫瑰 : 爱情并不是一套豪华的房

  

凤凰女飞进去

一只被啄光了羽毛的乌鸡走出来

你已不再是你了    

 

白马王子走进去  

爬壁虎一样顺着墙爬出来  

你还是那一个你吗?  

 

这并非是一间破屋子

这是一套豪华的明亮的新房

防盗门三道锁猫眼

封闭式阳台

再外加钢钎

 

机关枪手榴弹大炮是攻不破的  

你们却自己把城门炸开了   堡垒

最容易从内部攻破  

 

爱情并不是一套房

这其间   你们经历了

怎样的苦痛?

 

怎样的挣扎?

怎样的煎熬?

怎样的无奈?

 

 

黑玫瑰 : 死亡游戏

九十九年也忘不了
好一朵长着青刺长着软刺的玫瑰花

这是一种自然的生态生理?

九百九十九年也忘不了
好一朵把一支手枪
藏压在层层叠叠的
枕下的
玫瑰花

这是为了保卫自已的隐私?

在这个下午  
她说枪斃你五分钟
这不是玩笑  
这已经是    一次
灵魂惊梦的历险

你却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这不是阴谋  
也不是爱情
这是一种死亡游戏

帶刺帶枪的玫瑰花
也有走火入魔的时候

在这个下午
真的   在这个小城    
发生了血案

男子死亡
女子过失犯罪
入狱三年

 

 

终曲    

 

散落在风中的玫瑰花瓣  

每一片都是一张影碟   片片

刻录着玫瑰花昨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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