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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作文这件事

 侃伟 2018-04-26


这两天收到了很多表扬,受宠若惊。其实我写得也就是个高中生水平,实在不好意思。


问我怎么教猫猫写作文,我更是难以启齿。我想让她完成老师布置的两句话作业都已经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实在轮不上指导别人。


猫爸爸长叹:“这就是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譬诸音乐,曲度虽均,节奏同检,至于引气不齐,巧拙有素,虽在父兄,不能以移子弟。


——曹丕《典论·论文》



为什么我说我是高中生水平呢?因为我现在肚子里的货啊,大部分都是那个时候习得的。


我上初中的时候,把一本儿童向的典故词典背得滚瓜烂熟。我不是什么过目不忘的神童,是那个时候书少,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的结果。多年后我很惊呆,这个知识贮备很多中文系研究生居然都没有。


这就是大学扩招的结果。


在上高中之前,我还看了很多其他的书,很多是中国古典文学作品。这些也是机缘巧合,在《给孩子选一本好书》有说过。我的审美趣味就这样定下来了,我开始疯狂的看能够找到的一切古典文学作品。


重庆是个文化很贫瘠的地方,我上的学校也都是很破的学校,唯一能够看到这些书的地方,是解放碑的新华书店。那个时候,新华书店在华华公司旁边,对面是长江文具店。我每次上完钢琴课,就会去书店转一圈。


一楼有很多小孩子,都在那里蹭书看。我会上到二楼,感觉自己牛皮哄哄。那些房间长什么样子我完全不记得。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些书是怎样挤挤挨挨的拥在一起,过道很狭窄,书看起来都很旧。有一个英文教材的书架,满眼都是许国璋的名字。


图片来自网络


文史哲的书其实是非常非常少的。文学史和文学作品选倒是有一些,但是都很贵。而且看起来也都很老生常谈。上高一的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钱穆的《国史大纲》。


我在中学学习历史的时候,一直觉得很混乱。我感觉教科书总是语焉不详,好像缺少一些什么。书上的内容没有办法靠我自己联系到一起,把他们梳理成一个很顺畅的东西。所以我学起来非常吃力,只能死记硬背。这个事件过后是那个事件,这个地方是后来的那个地方。


老天爷,这种学习办法真是蠢到家了,但是人蠢也没药吃。


我于是找了一些其他的历史书来学习。但是还是不够清晰,因为我能找到的书跟课本差别也不太大。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很难起到什么具体的帮助。


于是当我高一的时候,在新华书店打开这本《国史大纲》的时候,我简直要欢呼雀跃。我只有一个感觉,他说得很清楚,很明白,整个能够串起来。不像历史老师的照本宣科或者插科打诨。


然后我就开始看了很多钱穆的书。真是万万想不到,因为那个时候喜欢看钱穆,会在以后遭到另一半无情的嘲笑。毕竟那个时候,我的同学连钱穆是谁都不知道。


那个时候看的钱穆现在基本也忘掉了。因为没什么时间翻来覆去的看、我这种脑子一定要翻来覆去看才记得住的。而且,我最喜欢的,当然不是历史。


我的整个学生时代,能够给我提供自信心的科目只能是语文。我喜欢这门课,因为我懂得多成绩好,因为我成绩好,所以我很自信,就更喜欢。良性循环的典型。


我在那个时候发现,我的语文水平跟其他人完全不是一个水平。虽然我的考分比他们多不了很多,比如10分这样。但是实际水平的差距,我觉得比我数学差他们80分的差距还要大得多得多。


我那个时候上语文课已经不怎么听讲,我沉迷于秦汉的文章。书上那些唐宋散文简直太小儿科了。我们班上的第一名,每次考语文之前,都会问我同一个问题:“为”这个字做动词的时候是二声还是四声?考试卷子上出现的陌生文言文,语文老师会问我的意见。


我那个时候看得东西真多。当然,也就是我能看到的多。其实不多。


当我感觉水平在高中生里算不错的时候,却突然发现,因为数学成绩很差,我没有办法上中文系了。


真是荒诞。因为数学很差不能上中文系,剩下的里面只能选择好就业的经济专业,学了整整4年高等数学、线性代数和概率分析还有些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


我看着我上了数一数二中文系的同学,他仅仅是因为数学成绩比我好。那真是非常痛苦的时期。然后我就孤独的看了更多东西来逃避数学。


稀里糊涂的,我最后又考上了中文系,因为不用考数学了。然后我深深的感到,在学习这条路上,我做不到他虐我千万遍我还待他如初恋,我有点腻了。我的脑细胞也不够用,我没有再得到任何进步。


所以,我一直还是高中生水平。


高中生水平的我觉得,要想把东西写好,还是得多读书。光多读也不行,还得有聪明的脑子。其实写作文这种事情,写得通顺可以靠练习;要写得好,完全靠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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