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刀客 2010-07-14 〇夏长先 很早就知道方庆俊的大名,第一次见面是在淮南的杨先国处。那一天,庆俊喝了很多酒,也很少说话,由于是首次见面,我们的交谈并不多。饭后,他为我们写了几幅字,然后,我们就匆匆告别。 第二次见面是在一天晚上,我与黄敬东前去府上,只见庆俊先生在工作灯下用功。我们一边品茗,一边欣赏印蜕,一边谈及当代篆刻的审美取向。 作为一名篆刻家,庆俊先生一直对流行印风持沉默态度,他认为,从秦汉的实用印章到明清的文人篆刻,始终重视字法、刀法。所谓字法,即以篆入印,保持篆刻艺术的纯洁性。虽说在篆刻史上有鸟虫篆、九叠篆等入印,但不能代表篆刻艺术发展的的主流。所谓刀法,即篆刻始终要以刻刀来完成创作,既然要用刀,则必须讲究刀法,即不能将刀法复杂化,也不能将刀法工艺化。基于这两点,我们从庆俊先生的腕下看到的是深厚的传统功底:用刀讲究冲切结合,线条劲健简洁;字法纯熟,章法工稳,整个风格介于皖浙之间。 庆俊的印犹如其人,不激不厉,憨厚、沉实。其白文印更是得汉印精髓,古朴、厚重。其朱文印介于封泥与明清印之间,工稳,平正。然无论是信手拈来,还是精心布置,都颇具匠心。欣赏庆俊的印,犹如面对正人君子,仪态端严,令人肃然起敬。 然事物都具有两面性,对于当代篆刻来说,展览的大局已定,欣赏的形式、审美的眼光、评委的好恶等使许多年轻人迷失了方向。他们今天学评委,明天模仿获奖者,虽说能浪得虚名,但经不住时间的推敲。今年暑期,我有幸同庆俊一起参加省书协举办的篆刻培训班,也聆听了篆刻名家的讲座,受益匪浅,但像我等性格的人,真正想从思想上改变创作思路与审美取向,似乎还有一段漫长的路要走。 篆刻之余,庆俊先生的大量时间都花在对篆隶的临习上。他的隶书取法很广,尤其对《张迁》、《石门颂》、《封龙山》、《好大王》等下过大的功夫。在篆书的取法上,他以《散氏盘》、《毛公鼎》、《墙盘》为主。近年,他又涉猎甲骨文创作,真正做到以最大的功夫打进去。庆俊先生常说:“人生有限,在当今社会,贪得越多,越吃不透艺术的真谛,不如拣起所好,以期进步。再说,我等性格,不适合花哨,故东西里少了许多吸引眼球的的亮点。”是啊,短暂的吸引眼球容易,但要想让作品经得住咀嚼,说大点,经得住后人的评赏,真的要花一辈子精力。在明清及近现代印人眼里,“印宗秦汉”是圭臬,当代印人似乎忽略这一审美取向,不向博大精深的秦汉学习,反而拣一些“支流末节”去研习,我不知是好是坏,这条路究竟能走多远?印“悖”秦汉带来的仅仅是印面的夸张、文字的乖舛、刀法的抹杀吗?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至于“篆刻”要不要回到“印章”这一称呼,刻印要不要回归“制印”、“做印”这一过程,理论界也有一些争议。看来,在秦汉这条河中,有汲取不完【取之不尽】的资源,关键看你从那汲取。 近年来,庆俊先生取得的成绩是有目共睹的。就个人浅见,庆俊先生可以从以下几条路子进行突破:一、在已有的基础上,继续求工求稳,向满白文和细朱文印探索;二、丢弃“秦汉”(指主流的官私印),从先秦的陶印、烙马印或者急就章入手,寻求属于自己的篆刻语言,以期能增加作品的写意效果;三、在印材上更讲究一些,避免篆刻创作中因材料造成的坏效果,诸如线条过于破碎,转折过于直白等现象。 鉴于庆俊先生再三嘱咐,本人口无遮拦,提了许多本该私下交流的话,如有不妥,还望海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