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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又 笑 了
山里人的我，在进城的三岔口迷路了，只得向附近悬挂有“步业大师”修鞋铺的老板讨路。只因他指错了方向，让我在多耽误了半晌时间的绕道里，幸亏一位放学回家的小少年帮我寻见了正街。脚步彳亍，只见马路上一片脏乱，一往浩荡的清洁队伍，却杳无音信了？稍加打听才知道，他们这礼拜全参加“文明大师”评比会议去了，会虽尾声，还剩了“捡烟头大师”尚未评选就绪。 饿了，来到一家饭馆就餐，只见人们排成长队等碗用，老板和厨师亲自洗刷顾不过来，洗碗工们参加“健康大师”的评定会还没回来。 下午，去公厕解个手，堆溢的粪便臭气熏天，苍蝇把人给轰出来了。又是冲厕所工全去参加“清洁大师”评选了！ 唉，还是去打过工的瓷坊，聊天消消遣算了。可这里原先那多高级匠工却不见影了，唯剩了一位，拿着他祖爷留下的“尿壶”模具，添泥拓模修胚的。他将模具里取出的泥胚，用小竹刀刮刮上面的泥茬，一副研究火箭般的满脸正经和严肃，充盈着无限的自命不凡。看看他的傲慢，比他头顶上金灿灿的“国美大师”招牌神气多了。 我向老板问道: “只生产尿壶吗？” 老板说:“是，他有‘大师证’，没大师证的，产品做的再好也卖不上价。” 我问:“叫大师也得按实际称‘尿壶大师’，咋成‘国家工艺美术大师’了？” 老板说: “那不是包装、炒作图个排场吗？” 我说:“那也不能光生产尿壶，只让人尿尿；连个茶壶茶杯都不生产，不喝水以后的尿源从何来？……” 老板说: “仿捏尿壶花钱才买上‘工美大师证’，我便买来‘尿壶生产许可证’。至于不喝水尿不下来，那是医院的事了。人家那里，小护士打针出色点，也不叫护士了，高称为“医科大师”。再说，医院给患者们“小病大作”，那才叫‘宰人’挣大钱呢！” 情不自禁下，我又笑了…… 自奚健斌手稿 2018.4.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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