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店》一诗很像一个深刻的寓言文本,这首靠幻觉生成的短制大致表达了在现代性的语境中,身体被作为某个链条上的材料异化的过程,精确的道出了人依然处于一种身体被管制、灵魂被抑制的灭绝状态。 异化身体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异化后的麻木反应,“从钟表店里出来/我开始怀疑身体的某个部分已被窃换/但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钟表是人设计下的计时产物,它是根据一整套指令、规则、程序来配置零件指示时间的,钟表的特性就是没有自由,“无数个闪光的零件”必须服从没有自由这个圭臬,否则,时间的意志是混乱不堪的。那么,“我的身体被拆成无数个闪光的零件”后,“但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就真的存在问题了,这个问题和钟表指示的时间意志一样,就是程序化了的病态的存在。 钟表在日常生活系统中是被归纳到个人的私有财产系统里面的,钟表店对作为材料的身体的修理本身便是对身体的破坏性侵犯,这个侵犯事实上是指向个人私有财产系统的。问题是尽管“我开始怀疑身体的某个部分已被窃换”,“但并未感觉到有什么异常”。当人从“从钟表店里出来”的时候,人在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工业社会里的产品的部分,此时的钟表和人构造的是互文本性的关系,人的身份和属性也将发生改变,我在此不得不怀疑,被窃换的身体里的某个部分绝不是血肉或五脏六腑,而是灵魂。此时走出钟表店的“我”,徒具身体的形状,他还能承受生命中的轻与重吗? 所以我说,这首诗貌似抒写身体,而“缺席者”恰恰是身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