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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茶的远方

 紫兮阑珊处 2018-05-04

   闺蜜说,别再跟我聒噪“诗与远方”了。俗,烂俗。

   闺蜜眉头上一览无余的焦躁,暴露了她又被一轮不见天日的奔忙裹挟了。

闺蜜是某文化传媒公司副总、艺术总监。坊间光鲜亮丽的传媒人、“白骨精”。她只在我面前“一览无余”。我笑说,你不是嫉妒,你是羡慕嫉妒恨。她说,你那盐可以再撒很点不?我伤口深重。我说,盐巴贵,得省着点,不如我带你去疗伤。她说,我哪有时间,甲方在催命了。我说,阎王才催命,你就放肆一回,当回小鬼,管他甲方还是阎王。

说动闺蜜的,是“禅驿”两个字。

所谓闺蜜,就是女女之间的心有灵犀。在禅驿成为乐山人口头传播中的高大上酒店时,我俩都听成了“禅意”,并不以为然——我俩都曾是林清玄的粉丝,然后又彻底抛弃了“玄文”。我们共同觉得,禅这个东西鸡汤味太浓,且是味精鸡精香精调出来的。直到某个黄昏,我俩去嘉定坊散步,看见酒店门楣木牌上的“禅驿”二字,不由相视一笑。然后,我们装成高逼格大款的样子,在禅妹的陪同下,把禅驿楼上楼下餐厅客房茶室检阅了一遍。

后来的日子,喝茶,吃素餐,还去开了次房。呵呵,我和闺蜜就这样成了“老禅粉”。那时闺蜜还只是白领、骨干,还没成“精”——精英的精。

去禅驿,不需要理由,就是想去了。

这是我和闺蜜于禅驿的灵犀。

忙得晕头转向的闺蜜,还不知道禅驿有了嘉定院子,更不知道禅驿嘉定院子有下午茶。

禅驿,嘉定院子,下午茶……

闺蜜立马“变节”,把手机关成静音,说,管它甲方乙方,老娘今天要去远方。

午后,一场小雨把空气洗了一遍。树绿成了传说,花洗成了素颜,青石小径连接的小景,你推我让地延伸至水波不兴的江面,围栏上缠缠绕绕盛开的蔷薇知趣地退隐成了配角……坐在禅驿嘉定院子下午茶的露台上,恍若置身普罗旺斯的某个小镇,又像是十七岁那年坐在外婆青瓦房的屋檐下,痴痴傻傻地看蜘蛛织网。

茶是金骏眉,茶具是青花瓷。当温度刚刚好的浅红茶汤徐徐注入杯中,捧杯在手,像是捧起了一支元曲。说到元曲,闺蜜随口就来:春山暖日和风,阑干楼阁帘栊,杨柳秋千院中。啼莺舞燕,小桥流水飞红。”这小妮子,难怪压榨不干,活该被人压榨,连白朴的《天净沙·》都能从脑瓜子里抠出来。

雨,又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甜。禅妹问我们要不要转移到室内,我俩灵犀地摆摆手。微雨细风,绿树浅花,浸泡在金骏眉的温暖里,雅可咏唐诗宋词元曲,俗可骂黑心老板难缠甲方,上可聊北斗卫星港珠澳大桥,下可侃红黑荤素段子,那些个精致的小点心反而成了道具。

不知不觉间,对岸的城墙高楼陆续亮起了灯光,我俩才发现竟然就这样坐了几个小时。闺蜜起身说,走吧,一杯茶的远方到此结束。我笑应,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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