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师医案记录 患者姓名:高某性别:男年龄:28岁 就诊日期:2016年6月10日 初诊、复诊:初诊发病节气:芒种 主诉:面白乏力1年余,加重伴发热、皮肤紫癜半月余于2016年6月10日就诊。患者于1年以前无明显诱因出现面色萎黄,周身乏力,当时无明显发热、出血等症状,血常规示全血细胞减少,具体不详,外院经骨穿等检查确诊为MDS-RCMD,而给予司坦唑醇、环孢素A、中药等药物治疗2年余,并辅以悬浮红细胞及新鲜血小板输注,效果不佳,半个月前患者面黄乏力加重,伴周身皮肤散在紫癜,间断发热,遂就诊于我院。 一诊:患者面色苍白,周身乏力,低热(T37.6),五心烦热、盗汗、偶有咳嗽无痰,周身皮肤散在瘀点瘀斑,无齿鼻衄血,纳可,夜寐安,二便调,颈部及颌下可切及瘰疬、腹部可切及癥瘕;舌质淡,苔薄微黄,脉沉细涩。 辅助检查: 血常规:WBC 2.58×109/L,Hb 68g/L ,PLT 14×109/L。 骨髓象:增生减低,G=55.5%,E=0.5%,G/E=111/1;粒系比例正常,以成熟粒细胞为主,分叶核>杆状核;红系比例明显减低,成熟红细胞呈缗线状排列;淋巴细胞比例增高,为成熟淋巴细胞;全片未见巨核细胞,血小板单个、散在分布,少见;外周血细胞形态:白细胞数减少;粒细胞数比例正常,形态大致正常;成熟红细胞呈缗线状排列,计数100个白细胞未见有核红细胞;淋巴细胞比例增高,为成熟淋巴细胞;血小板单个、散在分布,少见。诊断意见:此部位有核细胞减少,粒系分叶核>杆状核,红系比例明显减低,未见巨核细胞及骨髓小粒,请结合骨髓活检。骨髓活检:HE及PAS染色示送检骨髓部分伴出血,部分可见纤维组织轻度增生,造血细胞减少,少量粒红系细胞散在或簇状分布,均以中幼及以下阶段细胞为主,巨核细胞散在分布,分叶核为主;少量浆细胞散在分布。网状纤维染色(MF-1级)。 免疫分型:CD34+/CD117+CD33+CD13part+/CD38-的异常髓系幼稚细胞约占有核细胞的7%。 染色体:45,XY,-5,-7,+mar[7]/46,XY[7]。 中医诊断:髓毒劳(瘀毒内阻型) 西医诊断:骨髓增生异常综合征(RAEB-I) 治则:活血化瘀,扶正透邪 处方:膈下逐瘀汤和青蒿鳖甲汤加减 青蒿30g 生地20g 鳖甲15g(先煎) 知母10g 赤芍10g 丹皮15g 太子参6g 枳壳10g 当归10g 川芎10g 元胡10g 甘草6g 14剂,水煎服,日一剂。 2016年6月25日二诊:患者纳可,低热有所好转,无咳嗽咯痰,无腹胀腹痛,无齿鼻衄血,二便调,夜寐安。患者仍有面色晦暗,周身乏力,盗汗,舌质黯淡,苔薄黄,脉沉涩。 原方去元胡,加龟板10g(先煎)、黄柏10g以养阴透热。14剂 2016年7月9日三诊:服上方半个月就诊,患者偶有低热,纳可,仍面色晦暗,气短乏力,腹部癥瘕,舌质黯淡,边尖有瘀点,苔薄黄,脉沉涩。患者虚热症状有所好转,结合舌脉证为正气亏虚,瘀毒不解,加用红花10g、桃仁10g。同时予西黄丸研磨醋调,脾区外敷。 2016年9月6日四诊:服上方治疗2个月,患者无低热症状,腹部癥瘕明显回缩,诉气短乏力,纳差,夜寐欠安,二便调,舌质淡,少苔,脉细弱。复查血常规:WBC 2.05×109/L,血红蛋白70g/L,血小板24×109/L。患者为瘀毒渐去,正气亏虚,故调整中药为归脾汤加减。 龙眼肉20g 茯苓15g 白术15g 人参10g(先煎) 当归15g 黄芪20g 菟丝子10g 补骨脂10g 炙甘草6g 陈皮10g 远志15g 炒枣仁20g 桃仁10g 龟板10g(先煎) 水煎服,日一剂。 2016年11月3日五诊:服上方治疗2个月,患者症状明显好转,脱离输血及血小板,自觉神清,精神佳,饮食如常,舌质淡,苔薄白,脉弦细。复查血常规:WBC 3.0×109/L,血红蛋白75g/L ,血小板45×109/L。继予中药调理,定期随访,目前症状稳定。 心得体会:本患者以面黄乏力1年余,加重伴间断发热、皮肤紫癜半个月就诊,据患者舌脉证及实验室检查,诊断为髓毒劳,证属瘀毒内阻证,为正气亏虚,感受邪毒,不解而入理化热,蕴结于骨髓,气血生化乏源而气血亏虚、阴虚火旺迫血妄行、气血津液运行失常,瘀血阻滞,日久博结于胁下而成癥瘕痞块,“癥瘕皆由寒热不调,饮食不化,与脏器相搏所生也。”加之患者化疗后正气愈亏,阴虚内热,故治疗应活血化瘀,养阴透热,药用膈下逐瘀汤和青蒿鳖甲汤加减。方中青黛、雄黄组成青黄散,于明代《奇效良方》即有记载,青黛咸寒,消肿散瘀,凉血解毒;雄黄辛温,解百毒,消积聚,化瘀血,两药合用祛邪解毒,活血化瘀。外用药西黄丸原载于《外科证治全生集·卷四》,为清代名医王洪绪的家传秘方,由麝香、牛黄、乳香、没药组成。具有清热解毒,和营消肿之功效,联合外用共达解毒化瘀之功效。经治疗后患者瘀毒渐去而正气亦亏,故应佐以益气健脾扶正,药用归脾汤加减。方中虽无大寒清热之品,亦无破血逐瘀之药,而予补中益气、健脾扶正为主,亦能“平中见奇”,通过调补脾胃,以助化源,益其元气,达邪外出。回顾患者治疗过程病程较久,症状复杂,兼证较多,变化难极,故内科疑难杂症,难在辨证,此时应执简驭繁,通观全局,有先有后,分步进行,先以清热,再与化瘀,终以补虚,而方药证对,随证加减,驾驭自如,才能其效如神。 签名: 年月日 指导老师评语: 髓毒劳其基本病机为精枯气乏为本、毒蕴血瘀为标,虽然临床表现有时为一派虚象或一派火热毒瘀阻滞之象,然究其根本则仍是虚实夹杂之证。因此临床切不可以偏概全,忽视疾病本质。因此在治疗上尤注重攻补兼施,以扶正而不恋邪,祛邪而不伤正。在RA、RAS、RCMD期低中危患者,往往以虚证为主,则当益气养血,健脾补肾,扶助正气,以期“正气存内,邪不可干”,但同时不能忘祛邪;RAEB-1、RAEB-2中高危阶段,患者以瘀毒为主要表现,治以清热解毒,活血化瘀血,祛邪解毒,以达“邪去正自安”,但不能一味攻伐,而不注重扶助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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