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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八路军做生意

 红花绿叶园 2018-05-25

 

  我(作者系南开大学教职工代表大会原主席)的家乡河南省开封市于1938年6月落入日寇之手。日寇侵入开封后,父亲经营的旅店被日本人强迫关闭,全家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一天,表哥从黄河北岸渡河而来,茶余饭后说到黄河北岸直到河北省邯郸已成连片解放区了,日军和伪军仅占领几个大城市或龟缩在一些据点里。表哥说,解放区缺少必要物资,开封是中原地区的大城市,基本的物资都可买到,只要运过黄河到北岸,一马平川,无盗匪、无贼患,八路军货栈买卖公平,不欺客、不坑民,利润还高一成,建议我们和八路军做生意。

  我父母听后觉得既新鲜又有诱惑力,最后决定跟表哥合作,做这项生意。我父亲秘密地找商家购买电话机、电话线、磅纸、各色油墨和染料,装在十几个装汽油的铁皮大空油桶(这不是战略物资,日本人不禁止运输交易)里。

  某天早上,我们乘坐一辆“汽马车”(一种改良的骡车),以走亲戚的名义,向北面黄河渡口,快马加鞭奔去。

  两个小时左右到了渡口,看见约十来名伪军把着渡口,检查来往行人和货物。我表哥从容不迫地走到一个头头模样的伪军身边,先从衣兜里拿出一包“哈德门”牌子的纸烟,恭敬地递了过去,说道:“小本生意,运十来个油桶赚点钱,养家糊口。请长官关照!”那头头顺着表哥指的方向扫了我们一眼,问道:“有良民证吗?”表哥忙答道:“有!有!”趁人不备,还往那个头头手里塞了些什么。头头说:“放行!”这样,我们顺利渡过了黄河。

  华灯初上时,我们到达了濮阳镇货栈。汽马车在濮阳镇一条马路上停下,货栈主任、会计、保管员一行出门迎接。他们都穿着灰色军服,原来都是“八路军”。主任说:“听说你们都是回民,我们共产党、八路军尊重民族习俗,餐厅的锅、碗、瓢、勺及筷子全是新买的,牛羊肉也是从回民肉摊上买的,请不要客气,放心用!”他的这些话,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他们这样客气、细心、周到、尊重少数民族,在所有军队里是绝无仅有的。

  第二天清晨吃过早点,主任、会计、保管和我父母、表哥办理交接、检货、计价、结账、付款和商谈今后双方合作的事项。货栈体谅我们冒着风险支援根据地,所以给的价格不低,而且付款用的是硬通货银元。此后几年,我们曾多次运送“违禁品”到根据地货栈,直到1948年开封市解放。 据《百年潮》李国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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