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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点,山西这批价值连城的“国宝”就流失到海外

 泊木沐 2018-06-01

5月27日,“守护文明,利在千秋:山西公安机关打击文物犯罪成果宣传”展启动仪式在山西博物院举行。此次成果宣传展汇集了491组(4431件)珍贵文物,大多系黄河流域商周时代青铜重器,其中国家一级文物25件,国家二级文物80件,国家三级文物199件。

▲与越王勾践剑同时期的战国龙纹青铜剑

▲每一幅被追缴的壁画都价值连城

▲国家一级文物——商代兽面纹铜盉

▲左侧的一组青铜器,是一组青铜豆,豆是古代礼器之一,是专备盛放腌菜、肉酱等调味品的器皿。青铜豆出现在商代晚期,盛行于春秋战国。常以偶数组合使用,出土和传世的青铜豆较少,这可能是当时人们多使用陶质豆、竹木质豆的缘故,不易留存到现在。

▲这是来自山西隰县小西天的明代铜鎏金佛像。小西天又名千佛庵,位于山西省隰县城西一里许的凤凰山巅,这里是一座佛教禅宗寺院,由明代东明禅师创建于明崇祯二年。初因大雄宝殿内有佛像千尊而得名,后因重门额题“道入西天”,又为区别城南另一座明代寺院“大西天”而更名“小西天”。

▲这是一组青铜镜,铜镜是古人生活中的镜子,一般呈圆形,正面磨砺光洁,背面有纽可以穿系。早在距今4000多年前的新石器时代晚期,铜镜就已经出现。商周时期出土较少;两汉之际,铜镜逐渐变得厚重,背面多铸吉祥语;隋唐时铜镜的制作工艺更加精美,种类繁多,葵花镜、菱花镜、人物故事镜,都是此中精品。

这个青铜器是古人用于蒸煮食物的炊具——甗。甗的造型多为上下两部分组成,下部为鬲,三袋中空用于盛水受热。上部为甑,甑的底部有很多的透气孔,相当于现在笼屉、篦子用于蒸煮食物。可以毫不夸张的说,甗就是现代蒸锅的祖先。

意外的是,令这些“国宝”重见天日、回归老百姓视野的,并非考古专家,而是一群普通的警察。

2018年以来,山西省公安机关共破获文物犯罪案件230起,抓获犯罪嫌疑人296人,打掉犯罪团伙29个,此次参展文物均为山西公安机收缴文物中的精品。

从盗墓贼手里抢回这批珍贵文物,看上去只是一桩桩案件的侦破,实则是对整个中华文明史部分空白的填补,意义与价值远非金钱能够估量。

这次展览中的一级文物“凤鸟纹铜尊”和一级文物“凤鸟纹提梁卣”是整个展览中最闪亮、最重要的一组文物,被单独陈列在玻璃展柜中。

▲西周时期的凤鸟纹铜尊

▲凤鸟提梁卣

据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韩丙华介绍:“在学术研究上,商代山西晋南地区是一个空白,但据甲骨文记载,山西晋南是一个非常繁荣、方国林立的地方。但是一直以来我们这方面的考古发现非常少,非常遗憾。而这次的发现为我们解决这个问题打开了一个很好的窗口,积累了非常丰富的资料。”

尊和卣是西周时期随葬青铜器中的一个重要组合,一般成对使用。这次展出的这组尊和卣,其上有长篇铭文,共五行三十多个字,这在西周中早期并不常见。铭文记载了周穆王赏赐重臣懋、懋谢天子的史实。铭文中有清晰的穆王,应该称之为穆王时期断代的标准器,这对于历史学家研究西周时期的赏赐制度有非常重要的价值。

这次展览还展示了山西省公安机关近年来打击文物犯罪的成果,2016年,全省公安机关破获文物犯罪案件73起;2017年,全省公安机关破获文物犯罪案件123起;仅2018年第一季度以来,全省公安机关已破获文物犯罪案件230起。

与盗墓贼集团的艰难搏斗

2018年2月10日,随着山西省运城市中级人民法院法官的落锤,山西运城市侯氏兄弟“盗墓黑帮”的9名主要成员5人被判处无期徒刑以上刑罚。

▲公开宣判现场

至此,一个纠集200余人、实施70余起犯罪、盗掘无数珍贵墓葬的特大涉黑盗墓团伙宣告彻底瓦解。而打掉这个盘踞运城十多年“盗墓黑帮”的,是山西公安有着“护墓英雄”之称的“6·03专案组”。

2016年6月,山西运城市闻喜县公安局在侦办一起盗掘古墓葬案件中,发现以侯金发、侯金亮、侯金海、侯金江四兄弟为首的涉黑犯罪组织线索。经山西省公安厅批准,运城市、闻喜县两级公安机关为此抽调30余名民警成立“6·03专案组”。

据调查发现,自1993年起,侯氏几人通过收编、豢养“盗墓高手”,抢占“墓葬地盘”,“流水线作业”,形成了盗贩文物的罪恶链条。侯氏“盗墓黑帮”抢夺了中条山下酒务头村的疑似商代墓群后,就将此地霸占,如“做工程一样”吃干榨净。

▲缴获涉案枪支

▲涉案枪支及犯罪设备

侯金发是上世纪90年代的十大文物逃犯之一,其时,山西省在晋南地区组织开展了一场打击文物犯罪的“南征”专项斗争,涉黑文物犯罪集团成员纷纷落网,侯林山、郭秉霖等多名首犯、主犯被执行死刑,但侯金发成了漏网之鱼。

▲犯罪团伙的作案工具、武器

随后,侯金发与其兄弟、公安部A级逃犯、曾涉嫌倒卖河南三门峡市虢国墓珍贵文物的侯金海再次“招兵买马”,以盗贩文物起家,发展成以侯氏四兄弟为首的公开开设赌场、吸毒贩毒、敲诈勒索、无恶不作的黑社会性质组织。该组织在闻喜及周边县市大肆盗掘古墓葬,经查实共35起,盗墓既遂后立即将盗掘出土的文物转手倒卖,导致被盗掘珍贵文物无法追回。

据办案民警介绍,近年来盗墓分子呈现集团化作案的特点,有在派出所门口蹲守的,有在沿途蹲守的,有在外围放哨的,有进去挖的。除此之外,盗墓分子的设备也在更新。考古是按照文化层,逐层进行人工解剖,可能需要两三个月,而盗墓分子直接挖个洞到墓室,一两夜就挖好了。有的还用高科技的金属探测仪和成像仪,能看到地下是什么情况,非常的专业。

▲盗墓者使用的洛阳铲,与网络小说中的无异

▲盗墓者使用的现代工具——金属探测仪

面对这样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伙,“6·03专案组”面对的压力和阻力常人难以想象。

为搜集证据、抓逃追赃,专案组民警的足迹几乎踏遍全国每一个省份,“5+2”“白+黑”是常态,密集调查走访了上千人,案卷几乎能填满一间屋子。山西省副省长、公安厅长刘新云双周调度、专案异地用警,坚决向盗墓团伙亮剑。

相对于阳光下的疲惫艰辛,隐匿在黑暗中的危险更令民警煎熬。

“6.03”专案开始侦办后,案件负责人及部分办案人员多次受到黑恶势力的威胁,他们安排不明身份人员及车辆尾随跟踪办案人员,在部分办案人员的家附近逗留、示威,甚至多次将冥币放置办案人家门口对其家人进行恐吓。

最终,专案组民警顶住压力,终于在国宝流失到成功将该犯罪团伙捣毁,避免了一大批珍贵文物流失海外。

▲犯罪嫌疑人自首

2018年1月,山西省公安厅专门成立了由刘新云副省长任组长的“6·03专案攻坚组”,抓获犯罪嫌疑人159人,破获案件133起,接连追回涉案的一级文物20件(组)、二级文物59件(组)、三级文物106件(组),还有一批文物等待鉴定。

来自公安厅长的严厉警告

这次珍贵的展览上,许多破碎的展品令人看了痛心疾首。

▲被打碎带出的通鼎

▲青铜器碎片

盗墓犯罪分子用炸药雷管从地下炸开盗洞,地面不会有多余的土,更难被发现。但是这种盗洞一般只能容下一名身材瘦小的人进去盗窃文物。

由于古墓中的有些文物易碎携带不便或者是大件文件超过盗洞尺寸,以至于不少盗墓者在盗墓过程中就直接将这些器物损毁,将碎片运出后进行简单修复出售。另外,盗墓者一般只注重贵重的陪葬品,比如比较精细的青铜器,大件玉器、金片等,而对于低等级文物,如瓷器、玉器等小件东西,直接在墓穴中就摔碎了,但这些没被盗墓贼“看上”的文物往往都对考古工作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当文保工作人员到达被盗遗址时,看到盗洞口散落着大大小小的青铜器碎片,心都碎了!

▲山西平遥东良鹤村旧庙被犯罪分子破坏的壁画

▲办案民警发现盗墓的盗洞

“很遗憾的是,青铜器出土都有一定的环境,对这些环境的解读对于重建过去的文明有很大帮助,但现在这些青铜器都是零散的,这对于我们历史研究、复原来说是个很大的遗憾。” 山西省考古研究所研究员韩丙华说。

在侯氏专案中,警方追缴回来的文物仿若一个“小型博物馆”。数次前往闻喜的考古学家李伯谦看过被盗文物后痛心疾首:“有的一个墓的价值就等同于一个国保区啊!”

山西公安的重拳出击避免了大批珍贵文物的流失,但许多被已盗掘转卖的文物很难再被追回,令中华文明蒙受损失。

山西警方一定会把古老三晋大地上的每一处、每一件历史文物守护好,也就是把悠久历史和伟大文明守好。守护好、捍卫好山西辉煌历史文明,是山西人民之幸,也是山西之幸!同时,刘新云副省长向文物犯罪分子发出最严厉的警告:

山西警方要坚决把那些文物犯罪分子手中的文物都追缴回来,即使是在天涯海角!就是要把这些犯罪分子的不法资产都追缴回来,把他们非法的房产都追缴回来,把他们非法所得的钱财都追缴回来!就是要通过依法打击,让他们都倾家荡产。不能让他们和他们的后代靠盗挖文物的非法获利而过着不劳而获的奢靡生活,也就是决不能让他们的非法行为来损害我们中华民族伟大历史文明的永续传承。

造物无言却有情,每于寒尽觉春生;千红万紫安排著,只待新雷第一声。——清·张维屏《新雷》

过去,如千红万紫鲜花般的珍奇文物,因为被盗掘而始终在黑市里颠沛流离、不见天日。如今,随着警方的惊雷般的果决行动,这些瑰宝被保护了下来,供天下百姓鉴赏、品味,这是百姓的幸事,也是中华文明的幸事。

打击文物犯罪,让国宝回家!山西公安从未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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