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郎朗音乐时间【10岁时的郎朗】

 周原樵翁 2018-06-14



钢琴王子郎朗自述:

小时候的他既听话又叛逆


我的想象力很活跃,因为我少儿时期大多数时间是独自度过的。既然我已经在我第一次比赛中获胜,又下定决心要当一名钢琴家,我就再也不想上学了。

我对父亲说:“你拿一台录音机,早上你和我妈出门前把录音机打开。我一整天都会好好练琴。回家后,你一查录音机就知道我说到做到。”

父亲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为这样我就能多出时间来练琴了。我也喜欢,因为这样我就不用上学了。在教室里,我觉得怎么样都不得劲儿;在钢琴前,我却觉得如鱼得水,即便是在苦练难度极高的曲子——就像车尔尼的曲子,写出来好像专门是为了逼疯演奏它的钢琴手。

每次母亲回来的时候,我总是坐在钢琴前,就好像是给拴在那儿一样。尽管白天一个人在家,我一点也不害怕。坐在琴凳上,征服困难的曲目,让我觉得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我感到非常安全。

但是因为我大多数时间都是一个人待着,我天生的害羞变得更严重了。到该上小学的时候,我没办法再留在家里了,一想起要回到教室上课,我就紧张极了。

我问父亲的第一个问题是:所有的作曲家中,谁是第一名?

父亲不假思索地说:“莫扎特。莫扎特数第一,因为他写得多又写得好。他三岁时就能作曲。他是超级天才,每一种音乐形式他都留下了杰作。”

父亲向我解释了莫扎特时代奥地利皇室的一些背景。我不太清楚自己究竟听懂了多少,但当我弹莫扎特的曲子时,我脑海中有了他的形象,知道他是谁,又是如何行事的。我想象他是一个动画片里的人物,喜欢蹦蹦跳跳、东奔西跑。他在游乐场上追逐他的朋友,他们也来追他。

我脑海中的维也纳是金色的,和寒冷的沈阳不一样,而莫扎特是一个小金童,从一个生日聚会轻歌曼舞到另一个生日聚会。

巴赫就不一样。朱教授最热爱巴赫,巴赫的曲子她弹得棒极了。我在她那儿学琴,一开始她就教过我好些巴赫的曲子。巴赫音乐的力量强烈地震撼了我。我感到很幸运,接触巴赫很早,因为巴赫是音乐的基石,学好了巴赫,就打好了音乐基础。他的音乐有很多复杂的旋律线和声部,它们有助于理解音乐的结构。

在我的想象中,巴赫总是在和天堂里的上帝对话,虽然他显得很严肃。他们之间的对话带给这世界的人们能够想见的最美好、最睿智的音乐。

我想象肖邦是个英俊潇洒的男生,像一名电影明星,永远在追求一种他找不到的爱。我仿佛看到他坐在钢琴前一边哭泣,一边写下让人心碎的旋律。

贝多芬也是我崇拜的偶像。他很严肃,和父亲一样严肃。父亲和贝多芬都从来不笑,他们没时间也没耐性去聚会、开玩笑、看动画片。有那么多的音乐要去写,有那么多的音乐要去听,音乐是性命攸关的事。对贝多芬来说,音乐是至高无上的。父亲和贝多芬一样不善与人相处,和音乐倒更能心心相通。

有一次,我父母带我去看一个苏联芭蕾舞团表演的《天鹅湖》,我一下子爱上了柴可夫斯基,而我当时听到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则大大加深了我对他的热爱程度。当然我那时还太小,还叫不出曲目的名称,但他的俄罗斯灵魂所蕴涵的丰厚感情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我的脑海里,他在一幢大房子里独自生活,我想象他一边流泪一边创作,一边创作一边流泪。俄国音乐特有的美丽的忧郁打动了我的心。

电视上看到的猫王的表演让我想起李斯特。李斯特在他那个时代也是超级明星——他狂放不羁,女人们都为他神魂颠倒。在我的想象中,他参加摩托车比赛,开着喷气式飞机。李斯特和孙悟空两人一定会很投缘。和其他人不同,他没有英年早逝,他活下来了。他的故事从一个激动人心的历险情节跳到另一个激动人心的历险情节,不间断地向前发展。

我为所有这些作曲家编造出历险故事,就像孙悟空的历险故事一样。然而,尽管我头脑很活跃,手指很忙碌,尽管我迫切想学习更多的音乐,想征服越来越艰深的曲子,我在学校里还是极度害羞。我感到自己和别人不同。我确实和别人不同。空军大院里的孩子们的父母也都是搞音乐的,他们也许能理解我,而学校里的小孩子们都觉得我怪怪的。我没有社交技巧,说话笨拙。有时,当我和同龄人在一起觉得不舒服的时候,我会闭上眼睛,聆听我脑海里的音乐。我心中的一个秘密是幻想这辈子永远和学校不沾边。

在这个时候,冯老师出现了。

她和其他老师不同。她很年轻,可能二十六七岁,还很漂亮。她并不遵循中国传统的教学方式——她既不严格,又不苛刻,也非漠不关心。相反,她和蔼可亲,她用她的善良把我解救出来。和朱教授一样,她恰恰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在我的生活中。冯老师让六岁半、极内向的我变得活泼外向,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她看出来了,我外表看起来很羞怯,但其实不然。事实上,我喜欢人多。冯老师让我个性中不为人知的那部分得以重见天日。

她说:“郎朗,你一定不要害怕大声说出你的答案。你脑子很好使,声音也很洪亮。你一定要学会表达你心中想的东西。”

在那个时候,除了音乐,我并不想表达任何东西。我害怕在其他孩子面前出丑。

冯老师告诉我:“郎朗,你是个聪明的男孩子。你得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我说:“我情愿什么都不说。”

“你没有选择。当我问你一个问题时,你得走到教室前面,面对全班同学回答。一开始也许你会感到不自在,但你会习惯的。你会做得很好的。”

她没说错。她逼着我张嘴说话,在这个过程中也向我证明,并没有什么可害怕的。很多答案我都知道,也可以清楚地陈述出来,我的同班同学也愿意听我的陈述。这样做的次数越多,我就越感到轻松自如。如果我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弹钢琴,那我也应该可以在公开场合说话。

冯老师把学生干部分成三等:如果她颁给你一道杠,你就是一个小组长;两道杠,你就是课代表,分管音乐、数学、自然或作文等;三道杠,你就是班长了。我很自豪地在我的衣袖上戴上了两道杠,因为我负责音乐。我们班演唱时我会伴奏,我还会挑选曲目,为学校表演。其他老师不支持我提前放学回家练琴,冯老师却鼓励我这样做。

她有很深厚的中国文化修养。她教我们念唐诗和宋词。那些诗词表达了渴望和失落的情绪,它们的韵律在我听来就像音乐。它们和音乐有同样的力量,能给我鼓舞,让我激动。

冯老师常说:“每个人都有才能,你要做的就是去发现你的特殊才能是什么。”如果哪个同学把一幅画、一首诗或什么特别的东西带到课堂上,她就会奖给那个同学额外的金色的星星。如果你跑得快,或是一名技巧娴熟的体操运动员,她也会给你类似的奖励。冯老师从不偏向哪个学生,每个学生都能从她那儿得到充分的关注和慈爱。而我对这两者都有如饥似渴的需求。 



跟大师学钢琴

用音乐传播爱

(喜欢就分享吧)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