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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正渠2018纸本作品

 泊木沐 2018-06-17

三十年来,从陕北到西北,段正渠的足迹越走越远。在对现实世界西北的深层感悟中,画家用画笔构建了一个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西北”。他塑造的那些勇敢无畏,真实鲜活而又温暖可爱的人们便活动在这样一个特定的时空场景。与他坚守的艺术信念——找寻人的真实,“西北”正是沟通这一理想和现实世界的天梯。

段正渠对西北情有独钟,他偏爱这片土地的厚重苍茫。1994年,画家创作的《英雄远去》系列组画,以“历史风景”特有的厚重与深刻引人瞩目。但此后,画家暂停了对这一主题继续。直到近来,二十余年间的沉淀积累似乎已达到了临近饱和的状态,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与这片土地的历史有关的话题。从陕西、山西、甘肃到新疆,沿着古丝绸之路,段正渠一次次的向西行进。他曾站在疏勒河边,对着那条写满了历史沧桑如今看来却并不怎样宽阔的河流默然无声;曾攀上白城子、高昌古城、锁阳城等那些残破但宏伟高大城墙,无言四顾;也曾从北草地的山梁上俯瞰脚下那片巨大的洼地……当他附身从脚下捡起一块纹饰精美的瓷片,或是在坍塌的城墙上抠出半块残破的古玉时,历史的神秘似乎在此刻展现。在反复的体验与沉思中,他用一系列作品探讨了一个新的主题:这片厚土曾孕育过神明,也埋葬了昔日的辉煌;在历史的长河,他们有辉光隐现;穿透时空阻隔,唤醒你我血脉中的记忆,唤起灵魂的共鸣。

《长城第一墩》、《讨赖河》、《统万城西北角楼》、《神隐村》、《石峁》等一大批纸本写生作品,不是明信片般的风景片段截取,画家着力呈现的是这些宏伟瑰丽的地貌景观、沧桑神秘的古代遗迹在时空交错中展示出的那些存在于感受之中广阔而深刻的历史图景。在“真实”、“虚拟”、“象征”的相互转换中,画家排除了主题之外的一切多余要素,画面上最终留下的是一个个远比某种观念,比现实本身更为复杂生动的“综合意象”。它们超越了客观的遗迹存在和自然风景本身,个性鲜明,携带着各自的气息,似乎要冲破纸张的束缚,将观者引入另外一个时空。这种注重精神体验的表现方式为我们勾勒出一个更为真实、内在,令人神往的西北。

而另一些作品是画家基于人们生活日常重构的一些与西北有关的场景,它们关联现实又与世俗拉开了距离。如果说描绘古代遗迹,自然地貌的写生作品是段正渠构建的“西北”的外部环境,那么,这些奔走于其中的生命,他和他们的故事则使得这方天地完满,生动。画于2015年前后的一批“草图”,其中的一幅描绘了一人一鸟,各自占据半边画面,相互协调的姿态让这两个形象产生了一种似有似无的关联,比人物还高大的俊鸟显得颇为神异;另一幅画的是一些长翅膀的人,飞翔在空中;还有一幅,一些面目素朴,表情、气质各异的头颅漂浮在星空里,下方则是沟壑横陈的大地。这种完全摆脱了客观合理性约束的表达是画家绘画中的新变化。这些作品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凡普通的人们被赋予了神灵一般的气度,画家更在意的是历史褶皱中遮掩的这些“无足轻重”的普通人的生命尊严。这些灵性的,充满了内在精神张力的画作丰富了我们的想象力,鲜明具体的形象与抽象宏阔的背景在“西北”这一时空场域中取得了内在的统一。

在对“西北”的描绘中,画家创造的一系列图像及其独特的图式语言所展示的慧智、匠心同样让人倾心。这批以纸本绘画为主的作品,综合运用的多种材料在画家情感的引导下恰如其分地展现各自的力量,露与藏,润与枯,拙与巧,这些不加修饰的“心灵轨迹”最终交汇成一部部动人的乐章。

这批作品的内核是画家对历史的感悟与喟叹,包含了不同心境、阅历状态下生命个体对历史的神秘、苍茫,多义性与模糊性的多重体验,但从人出发和对生命状态的关照始终是段正渠绘画的出发点。贡布里希认为画家总是倾向于看到他要画的东西,而不是画他看到的东西。在西北这片大地上,画家得以摆脱规则的桎梏和俗世的纠缠,把身体和思维向宇宙敞开,于不可达到的上方找寻那个神圣的领域。一幅幅特色各异的画面,每一帧都是画家揭示这片土地精神界域的视角,都有自己相对的独立性。当所有画面重叠在一起时,便构成了一个更为饱满鲜活,完整立体的“西北”。它是画家于天梯另一端的所见,山河壮丽,遗迹遍布,神秘深邃,生活其中人们有着神灵一般的气度和庄重——仿佛神明居所。

——节选自《深层的再创——段正渠近作探析》

作者/吴波

2015—2018

纸本水彩、色粉、木炭等综合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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