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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千年|号外0201.关于西王母和昆仑的传说

 金色年华554 2018-06-19

西王母与昆仑神话是我国古代神话的主轴,尤其是自汉代道教形成并对西王母和昆仑神话加以改造和利用后,不仅在古籍文献中有大量记载,而且在民间民俗文化中也有大量相关反映。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的《山海经》中也仍然只是只言片语的片段性记载,

                                       

1.甲骨文献

就现存文献和已发行的文物资料来看,早在殷商时期的甲骨文中就已有“西王母”的简略记载:

        乙丑卜,亘贞,翌贞,燎于东母三豕。

        壬申卜,贞,侑于东母西母,若。

        ⋯⋯贞,燎于东母九牛。

        贞,于西母酒豕。

关于这几则材料目前还存在两个方面的问题:

一是目前学术界对其中的“东母”、“西母”的解释还存在较大分歧,一些人认为这是指日月之神;一些人认为是指司职太阳出入的女性神;也有人认为是商朝人心目中的司职生命之神,最早是由商人先妣演化而来并分别司职四方的神;也有人认为就是《山海经》中所记载神话传说中殷人高祖帝喾的两个妃子羲与常羲;还有人认为就是《山海经》及后来文献中所谓的“西王母”。

二是这个关于“东母”、“西母”的记载出现了断层,除了这四则甲骨卜辞之外,一直到春秋以前不见于其他任何文字记载和考古文物中。

2.古籍文献

关于西王母和昆仑神山,现存最早的记载文献是《山海经》《庄子》《列子》《穆天子传》《竹书纪年》《世本》等,汉代以后又有《尚书大传》《淮南子》《神异经》《海内十洲记》《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搜神记》《拾遗记》等。这其中比较重要的有《山海经》《穆天子传》《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等文献的记载。

1)《山海经》

有关西王母传说最早的记载当是在《山海经》中,据学者考证,《山海经》的成书年代大体上在春秋末期到汉初,且《山经》的成书又早于《海经》及其他部分。据统计,在《山海经》中有关西王母神话传说的记载一共出现了三次,其大致情形是这样的:

又西北三百五十里,曰玉山,是西王母所居也。西王母其状如人,豹尾虎齿而善啸,蓬发戴胜,是司天之厉及五残。(西山经)

西王母梯几而戴胜杖,其南有三青鸟,为西王母取食。在昆仑虚北。(海内北经)

西有王母之山,壑山,海山。⋯⋯有三青乌⋯⋯

西海之南,流沙之滨,赤水之后,黑水之前,有大山,名日昆仑之丘。有神,人面虎身,有文有尾,皆白。处之。其下有弱水之渊环之,其外有炎火之山,投物辄然。有人,戴胜,虎齿,有豹尾,穴处,名曰西王母。此山万物尽有。(大荒西经)

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西王母”既是神名,亦是地名、山名,地与山因神而得名。而从《山海经》记载的具体情况来看,还只是一些神话片段,尚构不成体系。

2)《穆天子传》

真正使西王母神话走出片段式记载而构成体系的最早文献是《穆天子传》。

《穆天子传》又名《周穆王游行记》,撰者不详,是西晋咸宁五年(279)在今汲县西战国墓中发现的竹书之一。西晋荀勖为之作序,分五篇;东晋郭璞为之作注,又把《周穆王盛姬死事》一篇加入,成六卷,是为古本;今本乃宋人修编,相较古本有所残缺。《隋书·经籍志》将其归入史部起居注类;也有论者因其多虚构与想象,认为是传闻故事;明代胡应麟称之为“小说滥觞”,《四库全书总目》亦归入小说家。

《穆天子传》以日月为序,详细记载了周穆王(约公元前九世纪)驾八骏西巡天下之事,行程九万里,会见西王母的故事。

其中第三卷对周穆王会西王母的故事有详细的记载:

吉日甲子,天子宾于西王毋。乃执白圭玄璧以见西王毋,好献锦组百纯,□组三百纯,西王毋再拜受之。□乙丑,天子觞西王毋于瑶池之上,西王毋为天子谣曰:“白云在天,山陵自出。道里悠远,山川间之。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天子答之曰:“予归东土,和治诸夏。万民平均,吾顾见汝。比及三年,将复而野。”天子遂驱升于弇山,乃纪丌迹于弇山之石,而树之槐,眉曰“西王毋之山”。西王毋之山还归丌□。世民作忧以吟曰:“比徂西土,爰居其野,虎豹为群,于鹊与处,嘉命不遵,我惟帝天子大命而不可称顾世民之恩,流涕芔陨,吹笙鼓簧,中心翔翔,世民之子,唯天之望。”

关于周穆王会西王母的故事,在《竹书纪年》《世本》《史记》等文献中也都有零星记载,此三者均为著名之史籍,或者周穆王会西王母真有其事。

3)《汉武故事》

《穆天子传》之后,对西王母故事详细记述的是《汉武故事》。

《汉武故事》主要写了汉武帝由求仙到悔悟的过程,其中最重要最精彩的情节内容便数他与西王母的七夕相会。其中是这样描写的:

七月七日,上于承华殿斋,日正中,忽见有青鸟从西方来,集殿前。上问东方朔,朔对曰:“西王母暮必降尊像,上宜洒扫以待之。”上乃施帷帐,烧兜末香,香,兜渠国所献也,香如大豆,涂宫门,闻数百里;关中尝大疫,死者相系,烧此香,死者止。是夜漏七刻,空中无云,隐如雷声,竟天紫色。有顷,王母至,乘紫车,玉女夹驭,戴七胜,履玄琼凤文之舄,青气如云,有二青乌如乌,夹侍母旁。下车,上迎拜,廷母坐,请不死之药。母曰:“太上之药,有中华紫蜜,云山朱蜜,玉液金浆;其次药有五云之浆,风实云子,玄霜绛雪,上握兰园之金精,下摘圆丘之紫柰,帝滞情不遣,欲心尚多,不死之药,未可致也。”因出桃七枚,母自嗽二枚,与帝五枚。帝留核着前。王母问曰:“用此何为?”上曰:“此桃美,欲种之。”母笑曰:“此桃三千年一著子,非下土所植也。”留至五更,谈语世事,而不肯言鬼神,肃然便去。

在这里汉武帝与西王母相会的仪式很隆重,西王母不仅先遣使者,在其来之前,又有青鸟预报,汉武帝的迎接也更为殷勤,特意烧香并以香涂门。而且更增加了神圣气氛的渲染,如“是夜漏七刻,空中如云,隐如雷声”等语。西王母“戴七胜,履玄琼凤文之舄”,气质雍容华贵,来时有“玉女央驭”,“有二青鸟如乌,夹侍母旁”,而且有“三千年一著子“的仙桃,汉武帝则是“迎拜,延母坐,请不死之药”。这充分表露了汉武帝的求仙心切,也再一次证明了西王母作为拥有不死之药的吉神所具有的吸引力。

4)《汉武帝内传》

就现存文献来看,《汉武故事》《汉武帝内传》《博物志》等一系列有关汉武帝传说的小说中都记载有汉武帝会西王母的故事。相比较来说,《汉武帝内传》比《汉武故事》《博物志》更加文辞繁缛地叙述武帝会西王母之事,但限于篇幅,其具体内容我们这里就不再征引了(欲看原文,且听下回分解)。

从行文中我们不难看出,《汉武帝内传》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神话故事了,而已经蜕变成了道教教团的传经仙话。根据王青等人的推测,《汉武帝内传》乃为上清片道士周义山的门人为造经、传经、布道所做。(《〈汉武帝内传〉研究》,《文献》1998(1))

3.画像石与画像砖

出了甲骨文献和传世文献之外,自19世纪末以来山东、河南等地发现的大批地下文物画像石和画像砖中,也有大量与西王母文化相关的内容。

从考古发现看,汉代画像石目前是数量最多、同时也是画像内容最丰富的汉代美术作品,汉代画像石所取得的艺术成就不仅使它成为魏晋以前中国古典美术发展成就的一个代表,而且对汉代以后的美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画像石中西王母的形象是一个重要的角色,体现了汉代的艺术审美、宗教信仰等,是画像石中缺一不可的形象。西王母这一题材不仅为汉画像石的艺术成就增辉添色,也为我们后人理解研究汉代社会思想以及文化等方面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和线索。

西王母的形象经历了一个由原始到完善,由简到繁的演变过程,而这个变化过程是汉代其他神祗所不具备的,而且西王母图像的数量和地位也都远远超过其他神祗,可以说是汉画像石艺术中最庞大、最普及最完善的图像系统。河南、山东、陕西、山西、四川、江苏、浙江、湖南等汉代的核心地区都有大量西王母画像石的实物发现。

河南地区是画像石中西王母图像的雏形形成地区,虽然图像数量不及山东苏北、四川等地,但确定了早期西王母的图式特征和要素,是开展后期画像石中西王母图像研究的基础。山东及苏北地区地区画像石出现的时间主要是东汉,西王母的图像在山东地区发展更趋于完善和丰富,由早期单独的形象发展为西王母与东王公的成对像,而且山东及苏北等地形成了各具特色的地方样式,从而使西王母图像出现多样化和模式化。围绕这三个地区展开西王母图像的系统研究将具有很强的代表性。画像石中西王母图像的内容不断丰富,主要体现在与动物形象的组合、与人间世界的组合,以及与对应神(风伯、东王公)的组合。

西王母信仰有着重要的宗教意义。对西王母的信仰反映出汉代人对长生的追求,体现了汉代重要的社会思想和文化。西王母形象经历了不同阶段的演化,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在较长时间和范围内流行的偶像,她具有民间宗教的崇拜性质,性质由神话学转向宗教学,并逐步发展了完整的图像志。西王母图像呈现了一个文化转变过程,在相当长的时间之后,佛像才真正取代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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