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看起来很简单的名词,越是难以界定。生命、时间、质量这些名词就是此类。 图示:在地球起源之初,没有任何生命存在,直到它逐渐冷却,大气中的水蒸气凝结成雨降落到大地上,形成覆盖全球的海洋之后,生命才开始诞生,按照现在我们对生命的定义,直到形成第一个能繁殖的细胞(演化生物学家将它称为卢卡),生物学家认为,这才算是地球生命的完整诞生,在此之前的阶段,都只能算前生命阶段。 乍一看,生命和非生命之间似乎差异极大,但那只是在宏观世界中,才是如此。而一旦进入微观世界,我们曾经对生命下的古典定义,立刻显示出它的局限性,但虽然有局限性不代表没有价值,而如病毒这样的存在,一方面挑战了古典定义,另一方面也丰富了我们对生命世界复杂性的认知。 但让我们先来看看从前对生命的古典定义吧。 生命是什么对生命进行定义,当然是想把生命和非生命之间划下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但由于生命事实上来自于非生命,所以当我们划下这样天条的同时,就会发现一些奇异的事物,它们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挑战着我们划下的天条,最终导致它轰然崩塌或者重大修改,或者让我们换一个角度重新对生命进行诠释。 注意这些定义不仅要区别生命和非生命还要区别死和活。
咳咳,首先,让我们看看,这些条件似乎很合理,但我们马上遇到一个问题,骡子算不算活生命呢?它显然是活的,但它却不能繁殖自己,所以它不能算活着的生命。这就是定义的局限性,而如果将繁殖从生命的定义中取消,那生命最重要的属性就没有了,这也同样很不合适。所以,我们只能把骡子这类动物单独拎出来,将其定义为因为其自身缺陷,导致它不能繁殖,这就如同将太监和正常男人区别开一样。 所以,即便我们不涉及那些复杂的生命哲学,比如病毒算不算生命,这真的是个恼人的难题,看你认为什么属性更重要。但即便不提病毒,骡子和太监就直接和上述那煌煌七条之间发生了剧烈冲突。 细胞和病毒之间不得不说的故事地球上的病毒诞生在细胞之前还是在细胞之后? 对于这个问题,人们最初的直觉是病毒出现在细胞之前,代表着生命起源的某个中间阶段,但后来人们发现这完全说不通,因为没有细胞,病毒根本无法自我繁殖,所以它怎么可能在世上第一个细胞诞生之前诞生呢? 事实也的确如此,病毒学家们发现,病毒和细胞之间有许多故事。看起来病毒更像是细胞的碎片,它们侵入细胞的过程,更像是浪子回家,但它们终究不习惯这样拘束的生活,它们向往着外面的世界,每次回家只是为了离开做准备,并且不惜为此将家给毁灭。这导致病毒和细胞之间再也无法调和,双方从此走上了你死我活的军备竞赛状态。 但病毒能够如此肆意妄为,从根本上看,是因为它掌控了生命起源中最核心的一个属性,生命就是一段信息,一段能够利用环境来复制自身的一段信息,而生命的古典定义,只是看到了生命的表像,没看到生命的实质,生命的实质不是细胞的繁殖,而是细胞内那一堆信息的繁殖,而病毒只是把这个过程做了极端的简化,将细胞当成了自身存在的环境,就像吃植物的动物将植物的存在当作了自身存在的环境,就这个角度来看,吃细胞(不仅吃还借用细胞中的繁殖机器来进行自我繁殖)的病毒,似乎和吃植物的动物也没太大本质上的差异。 图示:生命世界有三大类生命,而每一类都有自己专属的病毒。比如,细菌有细菌病毒,古细菌有古细菌病毒,而真核生物也有真核生物病毒。它们彼此之间是不会过界的。该图居于中心的则是地球生命史上第一个能自我繁殖的细胞,它被称为卢卡(LUCA),全称是地球生命最后一个共同祖先,它的后代子孙在漫长的进化史上,分裂成了三个大的分支,其中真核细胞(我们自己以及我们肉眼看得到的生命全都是真核生物)源自古细菌和细菌之间发生的融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