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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孝宗张皇后:金风玉露一相逢

 金色年华554 2018-06-23

明孝宗张皇后,即孝康敬皇后。明孝宗终其一生六宫无妃,只宠张皇后一人。张皇后生子朱厚照,无奈丈夫、儿子去世早,落得个晚景凄凉。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文/四月默

“你日后定然会名垂青史,百世流芳!”她手肘撑着下巴,注视着旁边穿着深衣批阅奏章的男子。

他温润的笑了笑,停下了笔:“因为六宫形同虚设,只有皇后一人吗?”

“因为你严于律己,宽以待人,朝廷上下无人不称颂,将先皇留下的重重毒瘤除去,勤政爱民,励精图治,崇尚节俭,轻摇赋税······”她呼啦呼啦不喘一口气,将他优点一点一点罗列出来,她越说越精神,眉飞色舞的。

“先喝口水,别急着说,慢慢来。”他倒了杯茶,先微微吹了口气,再抿嘴尝了口,温度刚刚好,这才递给她。

帷帐轻拂,流光暗动,偌大的宫殿平静又安详,他们再也不必忧心忡忡、心惊胆战,如今只剩下美满祥和,就如同他治理下的江山一样。

那些伤痕、抱怨像是很久之前的事儿,如果不是那些逝去的人年年又年年的忌日,一切伤害就像从未有过。

她的父亲是国子监生张峦,满腹经纶。她自小在父母的养育下饱读诗书,能作文章通晓古今,读过书后爱蹦蹦跳跳到玩耍。

她是父母的掌中宝,童年过得丝毫没有烦恼。

在刚刚开始知道了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里,她心中就隐隐有了对未来夫君的期盼。

未来的夫君一定要像父亲那样满腹才华,二人最好同吃同住,夜里相拥而眠,晨时相约用膳,几十年如一日。

选太子妃!

父亲告诉她这个消息时,她惊讶得合不拢嘴。她还从未想过入宫嫁给皇室中人呢,更何况是未来的天子!不过皇命不可违,她只能收拾收拾包袱进宫接受考察了。

她进宫前一夜,父亲千叮万嘱。她明白这太子妃之位看似风光无限,实则暗潮汹涌,危机四伏。

她点点头,悉心听着父母的叮咛。虽然这些道理她都懂,但这可能是最后一回听双亲语重心长的同她说话了,日后相见兴许就是一个叩首,一个喊“不必多礼”了。她忍住眼眶的热水,低低地说了一次又一次“女儿知道了。”

那宫门深深,有心狠手辣的万贵妃。听说当今圣上最宠万贵妃,对她言听计从,万贵妃恃宠而骄,杀害了许多皇子,据说还弄出过一尸两命的事儿。

太子朱佑樘是皇帝第三子,是看守库房的宫女所生。他幼年时,为了躲避万贵妃的暗杀,藏在黑漆漆的、完全不见天日的屋里。尊贵的皇子过着上顿没下顿的日子,幸好吴废后暗中相助,时常送他一些瓜果、碳火,他这才勉勉强强的长大。

他侥幸被皇帝册封为太子后,生母和素来疼爱他的张太监无故暴毙,周太后为了防止唯一的孙子被万贵妃毒害,亲自将他接到万寿宫抚养。

周太后见到面黄肌瘦、长发枯黄及地的他,当即痛哭不已,直呼:“万贵妃这个毒妇迟早遭报应,戕害无数妃嫔幼子,是要下十八层地狱。”

即便是这样,他的太子之位仍然坐得不稳,万贵妃的枕边风及其家人的上书,导致皇帝三番五次都想废了他,幸好周太后及其文武百官阻止保住了他的太子之位。

她是养在深闺的娇娇女,一切自有父母打点,他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小小年纪挨饿受冻,堂堂皇子过得尚且连蝼蚁都不如。

“唉,倒真是个可怜之人。”她躺在舒软的床上,云锦织的被子熏着百合香,一想起他,她的心微微有些疼,叹息他的命途多舛,又佩服他的坚韧隐忍。

还未曾相见,她就已经生出了怜惜的心思,那时候她完全没料到不久之后会爱他如命。

她被一辆马车、两个嬷嬷接进了宫中。宫中百花盛开,鸟语花香,那枝头的桃花因为精心呵护,比外头的娇柔不少。她左右打量,带着些初入宫廷新奇和惴惴不安。

琴棋书画,言行举止,都是考察的项目,层层筛选,每一个环节都近乎苛刻,秀女人数愈来愈少,她能说上话的没几个。好生无聊。

“太子殿下到。”太监尖长的声音让正在发呆的她急急下跪行礼,许是跪得太过用力,不禁惊呼一声,掌事嬷嬷狠狠地瞥了她一眼。

她低下头,不敢说话。膝下似是有个尖锐的石头,她隐隐感觉有血在控制不住地流。她眼眶蓄满了泪水,险些忍不住。

“姑娘可是伤着膝盖了?”温厚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黑色的长靴在衣衫下若隐若现。

太子亲自问候,她咬了咬牙,“回太子殿下,我……奴婢不碍事的。”她声音微微浅浅,有些颤抖。

那双黑靴并未离开半步,低沉的声音命令道:“诚子,去太医院请周太医来为这位姑娘看看。”

恍惚间,宫中的昙花开了,她听见自己心动了。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你今日就不用去练琴了,好生歇着。”因为太子的这次特别关照,向来严厉的掌事姑姑也对她和颜悦色起来,特地给她个恩惠。

这场选妃,她定要好好争取,勤勉努力!若成,她将来就能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经历风风雨雨;若败,她也能问心无愧,至少她拼尽全力争取过。

比起他在暗无天日的地窖经历的那些苦,这些苛刻的规矩、难记的宫规又算得了什么,不过是小巫见大巫而已。

她早先慵懒偷懒,现如今可就不一样了。她认认真真地听姑姑教诲,努力将那些大道理、小细节铭记在心,连素来挑剔的姑姑都毫不吝啬地夸奖她,“近来进步很大。”

许是菩萨听到了她虔诚的心愿,竟是真的让她求仁得仁了,皇帝下昭,将她册封为太子妃,不日与太子完婚。

这只是刚刚开始,她知道日子还很长。

红烛燃燃,轻纱漫漫,到处是一片喜庆的正红。

她饿了一天肚子,听了一天恭贺的话,终于等来了他,他穿着正红色的长靴,一步步向她走近。

盖头下,她的心砰砰乱跳。盖头被挑起,她见到了期待已久的他,他清俊如玉,俊朗如树,耳根犯了点红晕。

待喜娘退去,他握着她的手,轻柔地问了声:“怕吗?”

她思虑了片刻,“怕,危险太多;不怕,因为你会保护我。”从她决定积极学习那一日起,早将最坏的结果考虑清楚,如今只要能在他身边,她便什么都不害怕。

“嗯,我会保护你。”他拥着她,笑得很温柔。

那夜他们膝足长谈,只因她一句“殿下你能把那些事情都告诉我吗,我很想听。”为人妻,她想知道他的点点滴滴,她想知道在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他是如何坚强应对,又是如何保全自个的。

他一一相告,毫无保留。虽是新婚之夜,他却不忌惮她是细作、是墙头草。只因为他相信她,她是她的结发妻,他打定主意,日后便是登基为皇,也只要她一人。

穿越礁石暗沙,躲过刺杀陷害,他还是心怀仁爱,她心疼得不得了。她情愿他怨、情愿他恨,都好过一场慈悲,那慈悲底下隐藏着多少独自忍耐的伤痛。

“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绝不拖你后腿!”

她的一颦一笑都如同灵丹妙药,填平了他心中一道道沟壑,那些曾经痛不欲生的伤痕都被她一一抚平,他笑容多了起来,人也渐渐舒朗了几分。

“你可以叫我佑樘,太子这个称呼太过生疏。”

“佑樘,佑樘,佑樘······”她一声声喊得没完没了,眉毛弯弯,似那月亮。

一声两声三四声,五声六声七八声,声声悦耳。

“嗯,嗯,嗯。”他一句句答,就像当年在地窖里纪妃害怕他熬不过去一样,那时母亲一声声喊,他微弱地回应。

咯咯咯咯,女子的笑声爽朗轻快,他看着她活泼明媚的样子心头更加柔软。

万贵妃病逝,皇帝郁郁寡欢,没多久便去了。他穿着冠冕服登上了皇位,当即封她为后。

苦尽甘来。

“佑樘,以后你有了很多很多妃子,不许把你幼年的事告诉别人。”她霸道地嘟着嘴。

他微微一笑,“六宫只有你一人可好?”这是深思熟虑,也是率性而为。

嘟着嘴的女子愣了愣,嘟囔道:“那当然好啊,可是文武百官能同意吗?”素来帝王身旁都免不了一堆权臣之女,还美名其曰是制衡之道。

“谋事在人。”他郑重的给她承诺。

后来她听丫鬟汇报,有官员向他上书,建议他充实后宫、广纳嫔妃。翰林院侍读谢迁却反驳,说是三年孝期未过,实在不妥。

她听罢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哈。”

晌午,她看着刚刚下完午朝进来的他毫不留情地戳穿,“皇上,你前些日子才私下召见了谢迁呢!”

他真的为了她六宫无妃,独宠一人,这简直是前所未有!周太皇太后为了子嗣着想,曾赏赐过两位侍女给他,不过他未瞧一眼便拒绝了,他说:“祖母,当年万贵妃之事难道还不够吗?这宫中女子多并非好事,孙儿只愿要一人。”

在宫里她过得格外舒心,母亲有时进宫来看她。某日,她留了母亲用膳,而他也恰好下朝,他见那宫女用银器为她母亲盛饭,诧异问道:“为何用银器?”宫女弱弱地回答:“这是祖制。”

他挥了挥袖,吩咐宫女用金器盛汤,母亲受宠若惊地谢过他,他拥着她,笑得和煦。饭后,她有心刁难他,“母亲用了金器,父亲还没用呢,这可怎么办?”

“赏。”他毫不犹豫。他宠她宠得毫不讲道理,惯得她性子越发骄纵。

他于国事上一丝不苟,他重开午朝,日日批阅奏折至深夜,将那先皇留下的毒瘤一一剔除,他亲贤臣,远小人,收拾了大批贪官污吏,他爱民如子,是个挑不出一丝错处的好皇帝。

但于她,他步步退让,生怕她不喜,又惧她不乐。她的弟弟仗着她身为皇后无恶不作,好些官员上书要求惩治皇后亲属,他却怕她忧虑,他瞒着她私下狠狠骂了一顿她的弟弟,再赏赐了上书的官员。

因为太过爱重,生怕她有一点不如意,哪怕是拂她面子也不行。

他只想守住她的一颦一笑,让她无忧无虑的从生到老,他说过他会一直站在她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受一丝伤害。

君子一诺千金。他不纳妃、不多看别的女子一眼,眼角眉梢都是她,纸上心上唯有她。

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负天下不负她。

最完美的帝王是什么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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