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二部《灵与肉》读14——嫉妒的讨论 这里的嫉妒是狭义的概念，是托马斯在那家小酒馆里看着特蕾莎和他的同事跳舞，脸色变得越来越阴沉。回来的路上，特蕾莎问他到底怎么了，他只得招认说，他心里嫉妒。 嫉妒是男女灵魂之爱的第一粒杂质。 嫉妒，是灵魂之爱的一个本质性证明。它保证了灵魂之爱的真实性。 但嫉妒同时又为灵魂之爱带来了痛苦。这种痛苦会把灵魂之爱带到哪里去，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灵魂之爱对于去向和前景是迷茫的。灵魂之爱的美好和嫉妒带来的痛苦交织在一起，让灵魂处在极度的煎熬里，迷失了自己，只能听任它们双方的摆布。结果不一而定。 嫉妒，从某种意义看，是灵魂之爱的严厉守护者。但它的守护，很多时候，是不按制度行事的。正如托马斯在舞会上的嫉妒一样，因为特蕾莎在办公室，所以，嫉妒门卫，就对所有的男来客一律禁绝入内。这样的嫉妒无疑属于无中生有，或者说是对所有的可能性存在一律痛杀。这种不讲情理的嫉妒，用所谓的理性劝服不得。所以，嫉妒对灵魂之爱的守护很多时候是任性的，一意孤行的。 但不能完全否定嫉妒的这一任性，从另一个角度看，嫉妒的一意孤行，具有很强的防范意识。它的防范，是以自己的痛苦为代价的，嫉妒在与虚有拚杀，它越有力量，虚有的存在就越真。结果弄得它伤痕累累，却找不到具体的敌人。换句话说，嫉妒的防范是对可能性的戒备。这种戒备对于灵魂之爱而言，有着很重要的意义。只是它的防备方式存在着很大可能性的自伤和他伤。 嫉妒和灵魂之爱，到底是一种什么关系。 讨论这一问题，就必须回到灵魂与肉体的关系里去。 男女之爱，体现的方式很多。比如说精神恋。从一般的意义看，与精神恋并行的是灵与肉的一体式相爱。人类的男女之爱，只存在着这样的两种方式。只有少数人，能够沉醉在第一种方式里，把身体完全抛在爱感之外。之所以这样，爱在他们的感觉里就是这样，这就是完美的爱，不存在任何缺失。 在这样的爱里，嫉妒存在与否，从一个角度看，可能在多少上与一体式之爱有差别。 嫉妒是灵魂之爱的机制之一，就象一个主人会有一个眼跟班的仆人一样。嫉妒是灵魂之爱的寄生物。嫉妒的机制，需要启动，才能生效。当灵魂之爱开始萌发和运行时，嫉妒就时时盯着灵魂之爱的绝对高贵。嫉妒对灵魂之爱的守护，实际上就是对肉体的监督，一旦发现肉体有不老实的可能或事实，它就立即启动，向灵魂报告，嫉妒的报告常常是泪恨夹加，报告前，先自己痛苦万分。 从嫉妒的这一意义看，第一种方式的爱，身体被完全排除在外，所以，嫉妒没有了可监督的对像，所以，它也就无以启动。但它作为灵魂之爱的机制，它依然是存在的，不过是一种隐性的存在。 如此看来，嫉妒在男女之爱的第二种方式里，存在的意义是很明白的。 灵魂之爱，失去了它绝对的尊贵，肉体或者背叛它与灵魂之爱签定的完全融合的契约，或者被别的生命实体引诱有所蠢蠢欲动，或者携带灵魂从已有之爱的苑囿里全部逃走。 肉体在爱的存在里，可控性非常弱。就是说，肉体相对的自由性要强得多。所以，嫉妒要守护灵魂之爱的绝对尊贵，在第二种爱的方式下，它的责任就重得多。 所以，当特蕾莎听托马斯说他嫉妒了，她就像荣获了诺贝尔奖一样高兴。 特蕾莎为托马斯的嫉妒而高兴，有这样的原因： 1、这证明了，托马斯对她的灵魂之爱。 2、嫉妒替她监督着托马斯的身体，让他全身心地沉醉在对她的爱里。 3、她对托马斯的爱，是肉体与灵魂完全融合的爱，所以，她要求托马斯对她的爱，也只能这样。 4、她错以为嫉妒是灵魂之爱的守护神，只要嫉妒存在，灵魂之爱就会永远是尊贵的，托马斯的肉体就会老老实实地听命于灵魂之爱。 可为什么托马斯与她不一样呢？对于托马斯来说，特蕾莎嫉妒不是什么诺贝尔奖，而是一种负担。 原因在于： 1、男性把灵魂之爱和肉体之爱割裂开来。 肉体之爱和灵魂之爱的分明是男性的生命之质。男性的这一分明，解放了肉体在爱里的不自由，同时守住了灵魂之爱的存在。 在爱的思维上，男性与女性是不一样的。女性的爱，在思维上是必须合二为一的，身体不能逸出。男性则不同，男性的爱的思维是二者分离的，或者说它们是可以分离的。 这是因为，男性身体的自在性高于女性，灵魂对于身体的约束相对女性，相对宽容得多。所以，当身体逃离后，女性的愧疚感会比男性更深一些。而男性有愧疚感会很快被自己平复。 正因为如此，男人可以把灵魂之爱给予一个女人，而身体可以同时给予多个女人。 从事实上看，女人很容易离婚，男人则不容易，然而，在离婚的原因上，多是由男人的不忠构成的。女人的容易离婚，表明了，她们把身体一灵魂视为一体，因此，她们用自己爱感看待男人，对男人产生了错觉，以为，他们肉体的不忠，是他们灵魂之爱的彻底消灭。不知道轩男人的生命之质是有不同的，男人真的在肉体逃离之后，灵魂依然还在。 2、男人从来不愿意在自己所爱的女人那里，承认自己的不忠。 这是灵魂之爱的欺骗，他知道女人视灵魂之爱为感情的惟一，所以，要守住自己的灵魂之爱，和女人的爱感，就只能把肉体的逃离遮蔽起来。这种遮蔽或欺骗，是男人灵魂之爱不得已的所做。是他们的惟一和最后的退路。许多女人不明白这一点，所以，不肯放过身体出轨的男人，最后，把男人逼到了只能放弃灵魂的地步，可她们还要庆幸自己，觉得和男人解除爱的关系，是完全正确的。 特蕾莎从外省小镇来到布拉格，托马斯用自己的爱拥抱了她。她很快投入到激情的生活里。这样的生活，从小说家的这部小说看，没有什么可写的意义了。但在他们两个很幸福的生活里，很快就出现了嫉妒。正如我前面所说，嫉妒是灵魂之爱的一个杂质。它把托马斯和特蕾莎带到了爱的沉重和痛苦之中。灵魂之爱伴随了他们两个曲折的一生，沉重和痛苦相继陪伴了他们一生。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