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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虫花鸟趣 诗书画中情(之二)——一套花鸟草虫瓷板画读趣

 国民一员 2018-06-26
草虫花鸟趣  诗书画中情
——一套花鸟草虫瓷板画读趣
(接上篇)
其一为蝈蝈稻穗图。蝈蝈短翅大腹,其雄虫能鸣,因此,清代顾铁卿作《清嘉录》时,记了蝈蝈一笔,说它可供人“听鸣声为玩”。民间竟有称其为“哥哥”的,而《尔雅》则详备些,说宋人称“莎鸡振羽作纺丝之声,小儿夜亦养之听其声”。这个莎鸡即蝈蝈雅名之一,还有“络丝娘”、“梭鸡”,皆雅致中听。传说喂它以丹砂,冬寒可不僵,第二年仍活泼生动。或许就是这个原故,画家笔下之草虫,蝈蝈为首选之一。
蝈蝈稻穗中熟穗如金,蝈蝈立于稻叶之间,长须纤长,瘦脚清健,绿色双翅薄如碧纱。画家抓住的动态是它不经意间的挪移,是那唱累了稍歇片刻的姿态,但一虫而有秋声夏曲入耳,一穗而见绿波金浪无涯。
其二为垂柳鸣蝉图。一枝嫩柳斜挂,一只鸣蝉高攀,长鸣挟噪,绿叶送爽,几笔几划,夏热秋凉皆入画。唐人韦庄在他的一首诗中说,“蝉移高柳迸残声”,此说未免过于悲凉些,而那位不知名诗人说的“今日天气好,清吹与蝉鸣”,则多了几分明媚和欢愉。
古人看重蝉,是在于蝉能上天入地,且其幼虫在地下可蛰伏几年,而后攀高“饮清”,因此赐蝉一个“居高饮清”圣洁之名。古人不单用蝉作玉佩,而商周青铜礼器都用上蝉形纹饰。画家画蝉,固然有循古之意,更是因蝉居夏虫之首吧。
秋虫之首则推蟋蟀。红蓼蟋蟀图画一柄红蓼红艳似火,红蓼下一对蟋蟀正酣战,真乃好勇斗狠之徒。又有唐书《唐风·蟋蟀》说,“蟋蟀在堂,岁聿其逝”,说蟋蟀是报秋之虫。人类认知的蟋蟀,大致便如此了。而《聊斋·促织》中的宣德皇帝好玩蟋蟀,因此引出一个小儿变蟋蟀而称雄促织林中的传奇,则神化它了。
其四为螽斯好花图。绿叶拥嫩荚,螽斯好红花,画家或许正是取螽斯“多子多孙”之喻,草虫四画,唯螽斯好花图,既有花又有实。
其实螽斯之鸣不如蝉和蝈蝈,其勇不及蟋蟀,且还有个啃食庄稼的劣名,但秋鸣之虫唯蟋蟀、螽斯最佳。与蟋蟀比,螽斯之鸣虽有野趣,但为乱弹,蟋蟀则称得上勇士中的歌手了。
四块瓷板画四虫,皆为中国画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佼佼者,但画家亦为“湮没不彰”者,他们将个蝉翼虫翅画得灵透轻盈,把个腿脚触须描得纤劲生动,笔墨闲适,布局坦荡,虽虫小景微,却包容了春之浓艳,显示了夏之热烈,表白了秋之成熟,勾沉了冬之肃杀,不就是在谱写大自然的和谐与永恒吗?
有人说“自然之声便是诗”,实在是至理名言。南朝的王籍说“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是在承认鸟虫之鸣“便是诗”的同时,还以为鸟虫之鸣为丈量幽静的尺度,此说既别致又优雅。与王籍同时代的鲍照说“春燕参差风散梅”,燕的与春结伴而行之状不是扪摩可及吗?而唐代刘树勋一句“今夜偏知春意暖,虫声新透绿纱窗”,则将虫们标置为春之使者,虫声之可亲可爱,虫声之可捧揽可容留,一语而尽。
于是瓷板画之广用虫鸟题材,便在装点居室之外,凭添了笔描春媚,纸弄秋涛的雅逸之趣了。不单“虫鸣静可听”,也不单“鸟语芬芳外”,这套瓷板画,画虫鸟唱虫鸣,写虫鸟话虫趣,原来皆为画家内心世界的独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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