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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的遭遇——末日的来临 今天，我去交赴欧洲的申根签证材料，地点在四川路汉口路口，繁华GBD地区。 中午十二点半，扬召的第一辆出租车，是蓝色联盟。靠边停下，我打开车门坐上车，关好门，口音南汇的师傅张口问去哪里？ 我说了目的地。 师傅说，我要去浦东，还没吃饭，不好意思。 我愣了一下，心说这是拒载啊。 凭良心讲，师傅很客气，没有勒令下车的口气。 但，再客气也是拒载啊，你不停车靠边、不问目的地不就完了吗？ 我一直很体谅出租车师傅的辛苦，而且中午再叫车也比较方便，就说没关系、不要紧，下车了。 师傅忙不迭地说谢谢。 没想到，等第二辆车，等了将近十分钟。 中午时分，太阳直射，汗就流了下来。 还好，来了一辆海博公司的新一代世博车，上车交代完目的地，就上路了。 这是位上海市区的师傅，大约四十岁出头。 我就跟师傅讲了我刚才的经历，没想到师傅讲，这太正常了。 师傅说，现在生意不好做，跟以前一样辛苦，但成本越来越高，收入越来越低。 师傅接着说了一句令我记忆深刻的话：“今天是我开出租车的最后一天，上午去做了车辆检验，交班后就不做了”。 出于记者的本能，我讨教师傅为什么不做、原来做什么、以后做什么？ 师傅说，专车的冲击把生意抢掉了。世博会的时候生意多好啊，辛苦一点没关系，但收入高啊。我合同订了三年，现在做了整整三年，今天到期，就结束了。 那师傅以前做什么呢？ 师傅说，我以前在公司里做编程员，英语也比较好。 但做编程员的时候，每天要面对几个四五十岁的老阿姨，工作也枯燥单一乏味，就不想干了，正好有朋友介绍，也想做比较自由的工作，就开了出租车。没想到，开着开着，江河日下，越来越赚不到钱，比原来的工作收入还少，就没了兴趣。 那师傅以后干什么呢？ 师傅说，我的注册会计师证一直没有去年审，不知道还能不能用，不行的话，要去重考了。 说话间，目的地到了。 我就祝师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一切顺利！ 送完签证材料，我在外滩扬召了一辆大众出租车。 三十五岁上下的师傅很客气，问去哪里？ 我一听，师傅是外地口音，上路后，就请教师傅哪里人？师傅说是江西宜春人。 师傅按大众出租的规定和自愿，把车买下来了，辛辛苦苦地经营。 师傅张口就说，生意难做啊！同样辛苦的情况下，刚来的时候可以每月到手七八千，现在降到了四五千。 那生意呢？ 师傅说被专车抢掉了。 但师傅又说，专车其实也不好做，没有了以前的补贴，也未必像以前有那么多人去做了。 师傅说，自己从外乡来，带着老婆孩子，吃得起苦，就想让他们过得好一点，但份子钱一分不能少，而收入却越来越低了。为了能多赚点，只能拉长开车时间，这样，身体越来越疲惫，精神、生理状态越来越差。 是啊，师傅租着非常偏远、每个月房租才七八百的房子，每个月还要存起两千块钱，只能省吃俭用，在保证小孩需要的前提下，自己的需要省省了。 国务院相关部委新出台的规定，给了专车名份，以后分“网约出租车和巡游出租车”了。 说白了，就是以前的出租车，变成满大街晃悠、成本很高的出租车了。 份子钱不知道能不能减少，开车时间不知道能不能缩短，成本不知道能不能降低，师傅的收入不知道能不能提高？ 在我看来，可能性不大！ 第二位师傅有文化，跟我聊起了出租车行业牌照垄断的问题。 我的观点是坚决打破垄断。 以前，粥少僧多，出租车企业的中层管理干部，一年拿一二十万的年薪，上班时脚搁在办公桌上，茶泡好，打开电脑刷网玩游戏（我亲眼所见），一旦接到投诉，召回师傅，问清情况，照例一顿臭骂，动辄以滚蛋相威胁。而师傅为保饭碗，有错乖乖承认，无错忍气吞声。 现在，粥多僧少，一旦接到投诉，你拿我怎么样？ 据师傅讲，他今天上午去做车辆检验的时候，出租车司机排着长队，都不做了，你训谁去啊？！ 这就变成了谁求谁的问题 ，人留不住，导致管理松弛、混乱，服务水平严重下降！ 但师傅辛辛苦苦，才赚几个钱啊？ 高的以每月八千元计，一年也就十万不到吧。 但这绝不可能是平均数，平均最多六万。 多年来，收入下降或者勉强持平，但物价上涨了。 最要命的是，师傅们看不到前途，苦撑几日，早生退意。 这位师傅还能去编程、去做会计，少有，但其他师傅怎么办？ 我跟有文化的师傅聊起了我近一年来坐出租车的体验。 有好几次，从我上车到下车，我报目的地、告知行车线路、结账，司机都不跟我说一句话，一路就不搭理你，根本不当你是个人！ 师傅说得很实在：收入低，哪来的服务？！ 我想，我今天坐三次出租车的经历，可能是出租车行业的缩影。 幸运的是，一位南汇拒载师傅、一位最后一天开出租车的市区师傅、一位外地师傅，在两个小时里被我遇上了！ 我想告诉你一个真实的故事，我带过一个学生，他在我面前抱怨出租车司机的各种不是。 我考过他一个题目——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有多少职业病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为什么车开得这么快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有多少心理障碍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为什么容易发火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与家人聚少离多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与企业签订几个合同以及相关条款，公平吗？ 你知道出租车司机对未来的恐惧吗？ 当我跟学生讲解完，他听傻了，愣在那里！ 各位看客，你能回答我这些问题吗？ 最后，有一个评论，说上海的出租车司机是最势利的一群人——有生意时眼睛朝天，没生意时眼睛勾你——我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但，“巡游”出租车的末日到了，一定是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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