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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 文 约 1800 字 阅 读 需 要 4min 很奇怪的，刘兰芳的评书《说岳》总是在上学前半小时开播，听完“且听下回分解”肯定迟到。记得是某个周六，心安理得地听到岳母刺字，关键时刻我娘一声大喝：“还不上学！”岳飞他妈还没刺字，我妈先赐我后背一行字：MADE IN CHINA ,对，就是鞋印。 岳飞墓前的“精忠报国” 我妈这排字留在后背晚上才消，是真实存在过的。而岳母刺字，史学家推断根本是子虚乌有。理由倒也说得过去——岳母不识字。《宋史》《金佗稡编》说岳家是世代为农“世力农”，在农耕社会，接受教育是一种很奢侈的行为，《两宋科举变革与民间社会结构》其中专门列举了北宋民间私塾教育，农村教育的数据几乎不到4个点。晴耕雨读不过是一种诗意的向往，在宋朝，乡下男子受教育的机会都少之又少，一个农妇能读会写几乎是不可能的。社会风俗和礼教伦理也限制了女性受教育的可能，民间故事里的祝英台读书也要有女扮男装的角色设定。当然，她上学目的不纯，用东北话说，不是想学划拉字儿，是想划拉人儿。 将可能更大化，岳飞的母亲姚太夫人也许认字，但应该不会写字。岳飞从军后，与母亲失联。岳珂《金佗续编》卷二十一记载“留妻养母姚氏，从高宗渡河。既而河北沦陷，音问隔絶。飞遣人访求，数年不获，俄有自母所来者，谓飞曰：而母寄余言：‘为我语飞：勉事圣天子，无以老媪为念也’”。数年后母子重建联系只是捎话没有写信，这种情况于情理上说不通，岳母如果真的会写字，不可能不写一封情深意长的亲子信。当然，也许是岳母的信没有送达，我丈母娘短信叫我给她买东西，我也从来都收不到。 将可能最大化，即便会写字。更重要的“刺字”也是疑点重重，可疑是刺青不但要求书法功底，更要有医疗技术，它有严格的操作程序和技巧，唐宋时期专业人士“针刺匠”才能完成。《酉阳杂俎》说工序和原料特别复杂——“破肉，以孔雀胆、铜青等画身作字及鸟兽形，名为印黥。”除配方，针刺力度也很考究，岳母不是容嬷嬷，扎人这事她一个农妇根本不擅长。于是甫一下手，疼得岳先生“抬望眼，仰天长啸”。此外还有疑点，即是她的工作速度，我咨询过专业文身师，一处文身大约需要七天左右才能完工。而小说记述这四个大字当晚就刺成了。文身师思考半天回答我说：“他妈应该有缝纫机。”如此，刺“精忠报国”是可以的，刺《精忠报国》“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也是可以的。 图by 《精忠岳飞》，黄晓明演岳飞 但岳母刺字的疑点还是存在，宋朝的笔记也都没有记载过这件事，甚至岳珂的《金佗稡编》也没有记录。这太过于反常，岳珂是岳飞的孙子，此人为了提升家族形象拼命吹嘘，如此励志的教子故事如若真实存在，他一定会大书特书。笔者推测，岳母刺字最大的可能是岳飞先写好她再描摹，但很可能走样写成少将体：米、青、中、心包围。至于操作，小说里的岳母倒也煞有介事，此处描写稍显专业：“将醋墨涂上，使不褪色，将绣花针拿在手中，在他背上一刺……”醋墨即是墨是加醋，据说将此墨涂在患处有解毒消肿，敛疮生肌的疗效。稍遗憾的是用针不专业，建议用蜂针，酸甜口的。 岳母刺字的可能性不大，但岳飞背上有字的可能性很大。古代军人文身有传统，宋尤甚，在宋朝“刺字明志为兵”是普遍现象。王彦的“八字军”几乎脸上或手上都刺有“赤心报国，誓杀金贼”八个字。中兴四大将的张俊的部下更有“花腿军”之称，这个文身因为部位特殊而显得性感至极——“自臀而下，文刺至足”。个个穿着永不褪色的情趣丝袜，金兵看得淫念顿生。当然，金国军队也有文身，金兀猪身上便有“检疫合格”四个大字。 岳飞刺字大约因此而来。不过，即便后背有字，依然有争议，争议便是具体刺了什么字。前文已述，宋代没有刺字和岳母刺字的记载，至元明方才出现。但记载更加混乱，不但字样冲突，文身师傅也相互矛盾。成化年间的《精忠记》提及岳飞背脊文字是“赤心救国”。嘉靖年间的《武穆精忠传》记载则是岳飞请文身师傅刺“尽忠报国”。明末冯梦龙改定的《精忠旗传奇》又说“飞背有‘精忠报国’四大字，系飞令张宪所刺”。而作为正史的《宋史》记载岳飞蒙冤入狱后，曾向审理案件的何铸展示的文身是“尽忠报国”。当然，不管是“精”还是“尽”，这两字出现就人亡了。“十二月癸巳，赐岳飞死于大理寺。” 被网友恶搞的“岳母刺字”，背上刺着“不要赌球” 题外话，本来不想写这个，前天我一朋友突发神经要文身，此人俗不可耐，要纹一条龙。叫我帮他设计图案。拗不过，设计了一款另类一条龙：10、J、Q、K、A。我说还可以给你女朋友设计个情侣图案，一条凤，也是另类表现，用字母和符号：(Y)。他说不用，他说他女朋友一针下去就漏气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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