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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商隐《锦瑟》（肆说唐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全唐诗》把这首《锦瑟》摆在李商隐集的卷首，目的大概是一上来就给读李商隐诗的人一记闷棍。这首诗像个谜，似乎可解，但又没谁能真正解得开。 这就好办了，我可以蒙事儿了。 《锦瑟》的首尾四句，我理解可以用八个字概括：若有若无，说不清楚。开头是说不清缘由，结尾是道不明情形。于是这首尾四句就编成了一只虚无缥缈的大筐。李商隐往筐里又填上了四句诗。历来对这首诗的各种理解，都是打算掏一掏筐里的四句究竟是个啥。 苏东坡认为，这首诗讲的就是李商隐听瑟曲的感受，纯属音乐欣赏。说“此出《古今乐志》，云‘锦瑟之为器也，其弦五十，其柱加之，其声也适、怨、清、和。’”苏东坡认为，中间四句诗，正好跟锦瑟的“适、怨、清、和”一一对应。 说得貌似很“科学”，但这么说又让人觉得挺不爽。李商隐明明在诗句里倾注了很复杂的情感，但照着东坡的说法，他只是写了篇“命题作文”、完成了一道“填空题”。这么理解诗句，真的好么？ 其他人的理解，大多是照着“李商隐一定经历过什么”的思路走的。有说是李商隐早年跟令狐楚家的一个侍女发生过一段“隐情”的，有说是李商隐晚年悼念亡妻的。这些说法，也都无法令人信服。 中间四句，按照我瞎蒙的理解，说的只是感觉，并不是真事。庄周梦蝶，不知我身何是；良玉生烟，可望而不可即。这都是似有实无的。但是在虚幻之中，又仿佛存在着真实的情感，杜鹃啼血、鲛人珠泪，美丽而忧伤。 什么东西是亦真亦幻、美丽而哀愁呢？一段琴曲、一场梦境、一段忧伤的往事、难以言说的爱情，都可能是。又或者，是这些事情在某一时刻，一股脑地涌上心头，让李商隐写下了这些谜一般的诗句。 深圳商报 2018年06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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