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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季淑与梁实秋:自由而恋,相爱而生

 十廿卅卌 2018-06-30

 

程季淑,1901年出生,祖籍安徽绩溪,出身名门。祖父程鹿鸣曾任知府,为官清廉,父亲程佩铭在北京开笔墨店。程季淑出身虽好但是生活却很困苦,父亲的笔墨店倒闭,九岁时父亲客死他乡,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寄人篱下。生活的苦难让程季淑从小就懂得生活的苦,也更懂得珍惜来之不易的幸福。

她的爱人,梁实秋,中国著名散文家、学者、翻译家,国内莎士比亚研究的权威,一生写有两千多万字的著作,散文集更是创造了中国现代散文出版的最高纪录。

梁实秋,原名梁治华,字实秋,比程季淑小两岁,1903年出生,生活殷实顺遂得多。梁实秋出生于书香门第,父亲梁咸熙对他比较严格,梁实秋也不负众望,十二岁就在清华读书,念了八年后赴美留学。

相亲而识,自由而恋

1921年秋,在清华念书的梁实秋某个周末回家时发现父亲桌上有一张纸条:“程季淑,安徽绩溪人,年二十岁,光绪二十七年(1901年)二月十七日寅时生。”

聪慧的他立刻想到是家里想给自己相亲,虽然新时代青年都崇尚自由恋爱,但是梁实秋也并不抵触家里的介绍。梁家家风比较开明,觉得家长最好不要包办婚姻,让年轻人自己接触就好,于是见了程季淑觉得不错后,才有了这张纸条。

听到家人对姑娘的评价挺好,梁实秋心动了,他对这个姑娘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不久后就约程季淑见面。两人初次见面,彼此印象很好,爱情的种子在两人心中发芽。两人像自由恋爱的情侣一样,看书游玩看电影逛公园。

1923年,梁实秋的清华求学生涯结束,远赴重洋前往美国,两人约定3年后结婚。临别之时,梁实秋送给程季淑一块手表,而程季淑亲手为梁实秋绣了一个“平湖秋月图”的手帕。三年中,两人只能鸿雁传情,红豆托思。

因为太过思念,梁实秋没有等拿到硕士学位就于1926年夏天回了国,爱人久别团聚免不得喜极而泣。

梁实秋回国后去东南大学执教,工作确定下来后的1927年初春,两人举行了婚礼。

其实,每个人的爱情和婚姻都应该由自己掌控,自己做出的选择也要自己来承受结果。

程季淑与梁实秋,经由相亲而自由恋爱,在那个时代是很难得的。

颠沛流离,相偎相依

后来局势开始变换,一家人的生活也开始颠沛流离,但无论去哪里,程季淑都和梁实秋陪伴在一起,女儿和儿子相继出生,一家人过着朴素但安稳的生活。

1930年,梁实秋到青岛大学任外文系主任和图书馆馆长,全家搬到青岛。看到梁实秋交际应酬越来越多,程季淑感觉不妙,她经常提醒梁实秋多放心思在学术研究上,少参与政治。开始,梁实秋听不进她的劝告,于是程季淑就鼓励他钻研翻译莎士比亚著作,这才有了后来梁实秋的成名作——《莎士比亚全集》。

从这点来说,程季淑不仅是能相夫教子的贤妻良母,更是有大智慧大局观的女性。

1934年,梁实秋回到北大任教,梁家又回到了北平。尽管程季淑是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但她放弃了工作,精力全部都放在照顾家庭上,悉心照料着丈夫和三个孩子。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艰苦的生活让程季淑变得干练能吃苦,她把一大家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北平沦陷。彼时,日本人视梁实秋为眼中钉,程季淑的母亲病重,孩子年幼。于是,梁实秋只得独身离开北平。这一别就是6年,1943年程季淑母亲病故后她才带着孩子去往重庆,家人团聚。此后,两人立下誓言,不再分别。

1949年,梁实秋在台湾师范大学任职,一家人在台湾安顿下来,因种种原因女儿梁文茜和儿子梁文祺没有跟随,身边只有小女儿梁文蔷。

但不管怎样,两人终是相偎相伴,他们是如此相爱,以致于两人后来寸步不离,程季淑照顾着爱人的饮食起居,任劳任怨甘之如饴。

晚年相伴,痛失爱妻

1966年,在梁实秋退休后,夫妻二人开始过自由自在的晚年生活。

时间空闲下来,程季淑继续鼓励梁实秋翻译莎士比亚著作,她给他准备材料,帮他整理书桌,提醒他注意休息,帮他装订手稿。

1967年8月,《莎士比亚全集》的出版引起了轰动,这部全集花费了梁实秋的三十年时光,他把成功全部归功于妻子程季淑。世界画刊的社长张自英在画报上刊登程季淑的照片时,也用文字注明说:“大家认为梁先生的成就,一半应归功于他的夫人。

1972年,夫妻两人跟着女儿去美国西雅图定居,生活本该安逸平稳,但是意外发生了。

1974年4月,夫妻两人去商场购物,商场门口的梯子忽然倒下,砸到程季淑身上,伤势过重,程季淑不幸罹难。

知道噩耗后的梁实秋忍不住痛哭道:“我像一棵树,突然一声霹雳,电火殛毁了半劈的树干,还剩下半株,有枝有叶,还活着,但是生意尽矣。两个人手拉着手的走下山,一个突然倒下去,另一个只好踉踉跄跄地独自继续他的旅程!

细观程季淑和梁实秋的爱情,有很多值得我们思考的地方,她性格好,品质高,很值得我们学习。

首先,她讨人喜欢、亲和力强。

梁实秋的家人提前看过程季淑后都说她人好,斯文,长相清秀。在他们结婚后,梁实秋的父亲也说:“季淑很贤惠能干,她必定会成为你的贤内助,你运气好,能娶到这样的女子。”

其次,她心灵手巧、不服输。

程季淑擅长女红和刺绣,和梁实秋第一次见面时,就穿着自己做的衣服和鞋子,尤其那双鞋子样式别致新颖,看起来又暖和又舒适。恋爱时她还给梁实秋缝过枕套,雪白的绸面上用抽丝的方法挖了一朵朵的小花,然后挖出小孔穿进绿缎带,缎带又打出同心结,样式非常精美。

梁实秋的母亲曾到他们那里居住,程季淑煮饭时水加多煮成了稀饭,急得哭了起来,惹得母亲大笑。从那以后,她就悉心研究烹饪,做的饭后来都很得朋友们赏识。

再次,她遇事果断、懂得忍耐。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7月28日北平陷落,梁实秋不得已独身逃离时程季淑没有忸怩女儿之态,亲自送他到门口,互道珍重。

1944年,程季淑带着3个孩子和11件行李,到重庆与梁实秋团聚,漫漫长路非常艰难,到重庆时人都瘦了一大圈。

1963年,有抢劫者突然闯入家中,他们拿枪指着梁实秋,程季淑却很冷静,问抢劫者有要求只管说,他们会答应。抢劫者拿了钱后不满足,又拿走了梁实秋的手表,还逼程季淑交出首饰,她有两个首饰盒,就拿出廉价饰品的那个。抢劫者没逃脱,当晚就落了网。

梁实秋最开始翻译莎士比亚全集时是犹豫的,是程季淑一直表示支持给予了他坚强的后盾,梁实秋说过,如果不是妻子的果敢与支持,他是不敢继续做这个工作的。

梁实秋失去了程季淑后悲痛不已,他把对程季淑的思念全部写进了书里,于是有了《槐园梦忆》这本书。书中的文字写得情真意切,纯粹自然,以时间为经,以夫妇之情为纬,用五十年相形相随、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碎片了一幅夫妻聚散、阴阳阻隔的哀乐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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