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讴歌理想的壮歌

 伏鸿阁 2018-07-02

——读路遥《平凡的世界》有感


      合上路遥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的最后一页,掩卷长思,心绪如潮,深为这部小说所讴歌的平凡人物追求理想的壮举而感动、感慨、感叹,一个个性格鲜明的人物和一个个曲折离奇的故事,深深地铭刻在的心灵。

这部长篇巨著因为生动而鲜活地描绘了陕北黄土高原上的人们孜孜以求崇高理想的壮阔场景,当之无愧地成为我国当代批判现实主义文学的巅峰之作。
      著名作家巴尔扎克说,小说是一个民族的秘史。《平凡的世界》展示给我们的是历史变革进程中,黄土高原上的男女老少尤其是青年人追求理想的充盈着艰涩与辛酸的历史,是黄土高原的人们百折不挠、砥砺前行的心灵史。
      理想是人类特有的可贵追求。《平凡的世界》中的人物,尤其孙少平、孙少安、田福军、田润叶等主要人物,为追求各自的理想,即使艰难困苦不为所动、饱受打击而不退缩、身陷低谷却不放弃,充满了荡气回肠的壮美,让这部小说因之而极富感染力。
       可以这么说,在我读过的现代长篇小说里,描写农村生活令人拍案叫绝且萦绕于怀的,除了柳青的《创业史》就是这部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了。
       这部小说让人讶叹的是人物个性栩栩如生,而叫人难忘的则是追求理想的凄苦与坚守,有一种把美好的东西撕得血肉淋漓的悲壮美。
       孙少安这个人物是小说的灵魂角色,他身陷贫困却不甘于贫困,老琢磨着怎么样把“光景”过得好起来。尽管“极左”路线的肆虐让过上好光景的努力看不到一丝丝亮光,但他始终没有放弃从生产方式与经营方式上一次又一次地探索。为了实现过上好光景的理想,他因为私分土地被批斗过,他因为威信高被排挤过,他因为浇水冲突被打伤过,即使如此,他依然毫不气馁地把过上好光景的理想追逐到底。这让读者情不自禁地省思,如果一个很正常、很朴素、很直白的理想不能通过勤奋拼搏去实现,那么问题的症结是不是在体制层面呢?引发深层思考正是一部优秀作品具备的基本品格。改革开放让孙少安他们过上了好光景的历史事实,证明了体制机制层面变革才是农民过上好日子的根本。路遥之所以是路遥,《平凡的世界》之所以能够获得“茅盾文学奖”,得到广大读者经久不息的追捧,就是它深层次地剖析了造成农村和农民贫穷的根源,点出了应该在农村经营方式和生产方式上进行变革的前行方向。
       记得恩格斯说过,文学作品的人物,应该写成独具个性的“这一个”。纵观古今中外的文学史,达到恩格斯所要求的目标,的确是很不容易的。恰恰在这一点上,路遥的《平凡的世界》做出了成功的探索。田福军这个人物,面对“十年动乱”的文革洪流,依然能够不媚上、不随俗,踏踏实实地朝着“要让老百姓吃上白面膜”的理想不懈求索。这个形象在众多干部人物里,有着难以磨灭的光芒。试想想,在上世纪七十年代那个氛围里,放弃理想,融入潮流,就会青云直上,反之则步履维艰,还时时面临坠入深渊的险境。在理想与实惠的选择中,田福军舍易从难,毫不犹豫地拥抱了前者。田福军因此而受批判、遭冷落,直至靠边站。追求理想的道路风雨交加,但是他对理想的痴情毫不减色。在这里,我们看到了民族的脊梁如何在万马齐喑的冬季里,撑起了共和国风雨如磐的天空。田福军得到重用后的种种改变地方命运的作为,是他多年矢志不移地追求理想信念的延续。这个人物命运的起伏转圜,既是国家民族命运的缩影,也是农村苦难到变革、变革到富裕的“秘史”。塑造出这样个性鲜明的人物,让读者在小说描写的阴霾密布的意境里,依然对未来充满希望,依然没有被绝望击倒这是小说十分可贵的地方。
        在现实社会里,生活的理想就是理想的生活。理想的生活当然包括美好的爱情。田润叶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孙少安情有独钟,并把与少安共同生活当做最美好的理想。在物欲横流的今天看来,田润叶的选择简直无法理喻,而路遥小说里的田润叶是血肉丰满的,是淳朴真实的,是令人起敬的。无论从情感基础、人物秉性等诸方面看,都有着清晰的脉络和根源,塑造得十分成功。当少安因为失去润叶而恸声干云的时候,当润叶因为爱情无救而昏迷卧榻的时候,谁不会因之而心如刀绞呢?若论对心灵伤害的深度,很多时候,爱情比生活来得更加惨烈。
         这部小说里,对理想的追求被描写执着而壮烈,这也是这部小说格外感人的地方。孙少平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对理想的追求大胆而张扬,甚至到了不计后果的程度。他对理想的执拗,很大程度上与他所经历的苦难相关联,挨饿的感觉是他挥之不去的记忆,是他改变命运的原始动力。他不甘心在山沟里平庸的了却一生,决心走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寻找改变的契机。追寻理想的路却是那么崎岖不平,充满了无奈与失落,也吞饮了奚落和屈辱。起点很低的追寻之路,无论是在城郊还是煤矿,都走得那样酸。孙少平的亮点就是无论怎么灰头土脸,始终没有停下追求理想的步伐。他的长篇小说最终发表,把追求理想的成功推向了令人击掌的高潮。     
      理想人人都有,理想人人追求,在《平凡的世界》这部长篇小说里,田福军、孙少平的成果相对而言格外耀眼。
      平心而论,《平凡的世界》的成功是多方面的,正因为如此,我才说它是我国现代批判现实主义小说创作的巅峰之作,是现代中国文学史上值得大书特书的一部作品。在同名电视连续剧热播之后,这部作品得到更加广泛的传播,形成了新一波的路遥现象。
       在细读《平凡的世界》之后,我认为,这部小说能把追求理想写得这么出色,主要还是路遥对生活的挚爱和熟稔,也源于路遥对那片黄土地的热爱。深挚的黄土地之爱加上深厚的文学功底,是这部小说对理想追求描写成功的主要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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