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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文人书案上的雅物:什么都讲究个“刚刚好”

 惠训书院 2018-07-04

文 |韩玥

随遇而安、简而不繁是历代文人雅士的审美内涵。在纷扰的凡世间,他们更希望崇尚自然,在外寄情于山水,居家好文房清供,讲究“清雅不俗,清逸不浊”。家中瓶瓶罐罐多了,略显拥挤,只留一些精致赏玩之物也符合今天的审美。古人说,书案上俗物不可有,雅物不可多,什么都讲究个“刚刚好”。

古代文人非常重视香炉文化,发展到清朝,仍是皇室贵族乃至士大夫居室、书房中不可或缺的陈设佳

郑板桥在他的居室内写有楹联“室雅何需大,花香不在多”。清代的玉雕文房中仿生造型非常丰富,玉兰花插就是其中代表。工匠熟练地运用圆雕、浮雕、镂雕的技法在一块洁白无瑕的白玉上雕琢了一朵玉兰花,勃勃春日生机,光润如新。即使在春日已尽之时,仍可以赏其花叶朵朵,观其温润光泽。这也算是闻香雅好的一种延续。

还是那位生活家李渔特意用了些篇幅来赞美这种象征春光的花。在他看来,“世无玉树,请以此花当之”。盛开的花瓣展向四方,在阳光的照射下,白光耀眼,再加之清香阵阵,令人陶醉。远在春秋时期,中国就开始种植玉兰,诗人屈原在《离骚》中说:“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菊之落英。”玉兰与梅花都有着冬去春来之时的傲骨,李渔记述了这一象征高洁的花。“千干万蕊,尽放一时,殊盛事也。但绝盛之事,有时变为恨事。众花之开,无不忌雨,而此花尤甚。一树好花,止须一宿微雨,尽皆变色,又觉腐烂可憎,较之无花,更为乏趣。群花开谢以时,谢者既谢,开者犹开,此则一败俱败,半瓣不留。语云:‘弄花一年,看花十日。’为玉兰主人者,常有延伫经年,不得一朝盼望者,讵非香国中绝大恨事?故值此花一开,便宜急急玩赏,玩得一日是一日,赏得一时是一时。若初开不玩而俟全开,全开不玩而俟盛开,则恐好事未行,而杀风景者至矣。”

玉雕莲藕型笔架,整体雕成莲藕、莲花、莲蓬组合在一起的样子,根据自然的长势而形成落笔的格,略有起伏

由此可见,这些小巧别致的文房清供已经远远超出其使用价值,更多的是赏鉴之途,既有高雅气息,又蕴含悠悠古意,既是实用器又是陈设把玩之物。明代曹昭对文房雅玩不拘泥于爱好,而是作为书画制作的用材整理,将生活提升到涵养的世界中,终写成《格古要论》一书。清代文房不见得有多大,却因陈设而充实了主人的心性。雅趣看似琐碎,点缀着书案,赏玩自仪。

古代文人讲求道在器中,室内窗明几净,怡情格物,皆有寄托,或坐卧群山,或神往物外。身居斗室,意随自然,心与天地相交融,冶炼成一片物外之隐的淡然情怀。文人养花或插花,以雅致为先,所以延伸出了宋元明清各不相同的插花艺术。插花的容器在文人雅士看来绝不可富丽豪华,以免抢了花的风采,点缀些梅兰竹菊、菖蒲苔藓、时令花卉,简洁淡雅,则可为居室增添一份暖意。原本为清宫旧藏的梅纹盖瓶清雅俊逸,工匠将一整块白玉雕刻成盖瓶,侧面镂雕一株梅树,斜倚攀附在瓶身。如冬日里的傲骨,冰肌玉骨。每当梅花绽放时,虽寒风刺骨,却可送来阵阵清香。

在清代文人的眼中,文房用器的自然朴实与精雕细刻始终是他们崇尚的标签。自然朴实可以通过器物本身的材质得以体现,精雕细刻无疑是对玉器雕琢工艺在清朝时达到顶峰的赞颂。玩物并不一定丧志,文人生活最主要的场所就是自己的这一片天地,文房清供、仿古彝器以及清宫传世陈设,均是清代文人博雅好古的证明。静心苦读的过程中,有这些赏玩之物陪伴,思绪万千,心清意远。虽身居庙堂之中、俗世之内,而心却可以超尘脱俗,与古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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