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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物明真韵,格物至真知

 秦岭之尖 2018-07-04



 清中期·瞿子冶刻吉安、月壶款紫泥调砂石瓢壶

款识:月壶(底款);吉安(把款);冶、子冶(刻款)

镌刻:宿雨一番蔬甲嫩,春山几焙茗旗香。见玉壶清话。子冶写。冶。

7×14.5cm




“不肥而坚,是以永年”,这是曼生在其所创制的石瓢壶上寄思的感悟。青松劲柏,栖石饮露,恒古不催,为人亦要清淡寡欲,不与俗流,才能乐享天年。想必这也是作为后生的瞿子冶与前辈之间产生的共鸣,才有其继曼生壶之盛,绘订砂壶独爱石瓢的原因之一。



如果说“曼壶”更多的是追求以铭文为主的壶式多样性,那么“瞿壶”则是将以梅、兰、竹为题,书画并茂的砂壶形式发挥到了极致,开创了清代梅开二度的子冶壶艺风格。



作为“贡生”( 清代的科举制度,只有府、州、县生员(秀才)中成绩或资格优异者才能升入京师的国子监读书,称为“贡生”)的瞿子冶,少时即是秀才中的“尖子生”,他是继曼生、石梅后又一位与砂艺密切结合的擅长金石书画的文人。于笔墨之暇,创“瞿壶”品牌,留下了一段“子冶石瓢壶”的佳话。


石瓢壶造型俯瞰实为一圆壶,侧看则如展开的扇面,这样的几何结构形式,极利于书画家构图布局,施展才情。


此壶腹之向,子冶亲自操刀,刻绘《野兰图》。刀势生动,笔法凌而不乱,寥寥数笔,制更古朴,筋骨兼备,率真处颇近自然。写兰兰叶偃仰,墨花横溢,超然出尘,得文征明之秀媚,而更气厚力沉,格调简率遒劲。子冶固工写生,尝为墨戏,勤摹元四家梅道人竹石、明四家文待诏兰卷、明陈元素兰草等。其壶多刻绘竹、梅,鲜有兰草者。


瞿应绍《竹石图》摹梅道人大意,甲午之春,子冶瞿应绍。


瞿应绍《墨兰册》五月梅风泠碧纱……临文待诏兰卷,子冶。


于墨竹之外,子冶对画兰其实是颇有偏好和钻研的。此件石瓢壶上,亦能看出他在探讨竹与兰外部形式上的关系,“曾写巨帧修竹,拟更写兰而未果,兹仿画竹意”,他以画竹法画兰,兰亦竹也。非竹非兰,未能免俗否?”答案是肯定的。以不入俗尘的意识形态驱动自己在艺术造诣上的历久弥新,子冶做到了。


石瓢壶正面

瞿应绍《墨兰册》“率真之处颇近自然。子冶”


瞿应绍《墨兰册》“双峰之间丛花掩映。子冶”


子冶书法造诣亦是颇高,书画俱师恽草衣,尤好篆刻,精鉴古。其刻茗壶规摹曼生砂壶上诗、书、刻之法度精髓,精整入古,金石之味溢于壶身。作为一位工诗词尺牍长于文辞书法的画家,子冶著有《月壶》题画诗集,足见其对诗词的钻研积累及文学修养。题画诗得之不易,欲工尤难,贵在诗传画外意。


《月壶题画诗》(清)瞿应绍撰 清道光三十年(1850)序刻本


正如壶腹之背俯视角度,依壶身顺时针镌北宋黄夷简《山居》诗句“宿雨一番蔬甲嫩,春山几焙茗旗香。”子冶从北宋僧人文莹撰写的《玉壶清话》文中读到了黄夷简及其晚年退隐福建安溪之轶事。黄夷简眼中的安溪可谓满目翠芽、清芬沁人,其有感而作此诗。子冶见读后亦颇有感触,遂提笔而书,记于壶上,可谓是茗史、茗诗、茗壶间一场穿越时空的对话。


石瓢壶背面


清·方熏所云:“高情逸思,画之不足,题以发之”(《山静居画论》),于砂壶之上亦是同理,切定茗壶并贴切壶形作铭,需诗绘并工,富丽成观,非等闲之辈漫无鉴别,择刻前人诗句而能为之。


对于陶艺家身份的“壶公子冶”,在民国·李景康、张虹编撰的《阳羡砂壶图考》中有这样的记述:其倩邓符生至宜兴监造砂壶,精者子冶手自制铭,或绘梅竹,锓于壶上,至寻常遗赠之品,则属符生代镌铭识。细观此壶流口下端,乃刻有一小“冶”字,在子冶自镌石瓢壶传器中甚为罕见,绝非寻常遗赠之品,乃自用之精品无疑。



结幽兰以延伫,拥月壶品清话,韵致清绝,清闲娱目,品碧草芳兰,雅物明真韵,格物至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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