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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汉书卷50 张冯汲郑传第二十

 恺悌2003 2018-07-04

南阳张释之(彼时名、字大概无一定之规。名可双字,字反单字。),南阳堵阳人也。与兄同居,以赀(zī假借资,财货。如淳:汉注赀五百万得为常侍郎。)为骑郎,事文帝,十年不得调,亡所知名。释之曰:“久宦减之产,不遂(师古:达。)。”欲免归。中郎将爰盎知其贤(何以知之?),惜其去,乃请徙释之补谒者。释之既朝毕,因前言便宜事。文帝曰:“卑之,毋甚高论(师古:令其议论依附时事也。),令今可行也。”(文帝不尚虚言?文帝习老庄之言,岂不知无用之用?是彼时尚无思想统治之念。)于是释之言秦、汉之间事,秦所以失,汉所以兴者。文帝称善,拜释之为谒者仆射。(骑郎、谒者、仆射)

治厩从行,上登虎圈(师古:养兽之所。),问上林尉禽兽簿(师古:簿书。),十余问,尉左右视,尽不能对(陈平决狱问廷尉、钱谷问治粟内史、各有专主之言,文帝忘之乎?何不问掌簿者?)。虎圈啬夫从旁代尉对上所问禽兽簿甚悉,欲以观(师古:示)其能口对向应(师古:如响应声,言其疾也。)亡穷者。文帝曰:“吏不当如此邪?尉亡赖!(师古:材无可恃)”诏释之拜啬夫为上林令。释之前曰:“陛下以绛侯周勃何如人也?”上曰:“长者。”又复问:“东阳侯张相如何如人也?”上复曰:“长者。”释之曰:“夫绛侯东阳侯称为长者,此两人言事曾不能出口,岂效此啬夫喋喋利口捷给哉!且秦以任刀笔之吏,争以亟疾苛察相高,其敝徒文具(师古:具文而已。),亡恻隐之实。以故不闻其过,陵夷至于二世,天下土崩。今陛下以啬夫口辩而超迁之,臣恐天下随风靡,争口辩,亡其实。且下之化上,疾于景响,举错不可不察也。”文帝曰:“善。”乃止不拜啬夫。(不论开国诸功臣如陈平、陆贾诸辈,还是贾谊、晁错、张释之等,都对秦二世而亡有着深刻的反省,说明秦的灭亡在当时对士人的心灵产生巨大的震动。这种反省确实不同层面反映到汉初的政治当中。)

形就车,召释之骖乘,徐行,行问(师古:且行且问。)释之秦之敝。具以质(师古:诚也。)言。至宫,上拜释之为公车令。

不下顷之,太子与梁王共车入朝,不下司马门,于是释之追止太子、梁王毋入殿门。遂劾不下公门不敬,奏之。薄太后闻之,文帝免冠谢曰:“教兒子不谨。”薄太后使使承诏赦太子、梁王,然后得入。文帝繇是奇释之,拜为中大夫。

油饬顷之,至中郎将。从行至霸陵,上居外临厕(师古:岸之边侧也。)。时慎夫人(张晏:慎夫人,邯郸人。)从,上指视慎夫人新丰道,曰:“此走邯郸道也。”使慎夫人鼓瑟,上自倚瑟(师古:以歌合曲也。)而歌,意凄怆悲怀(何为不乐?高帝以立爱子如意悲歌,文帝抑何慷慨?按后文,似思宇宙之无穷,人生之有数。),顾谓群臣曰:“嗟乎!以北山石为椁,用紵(zhù纻同苎,苎麻纤维织成的布。)絮斫陈漆其间,岂可动哉!”左右皆曰:“善。”释之前曰:“使其中有可欲,虽锢南山犹有隙;使其中亡可欲,虽亡石椁,又何戚焉?”文帝称善。其后,拜释之为廷尉。(公车令,中大夫,廷尉。上每段结语以此。)

舆马顷之,上行出中渭桥,有一人从桥下走,乘舆马惊。于是使骑捕之,属廷尉。释之治问。曰:“县人(如淳:长安县人)来,闻跸,匿桥下。久,以为行过,既出,见车骑,即走耳。”释之奏当(师古:处其罪也。):“此人犯跸,当罚金。”上曰:“此人亲惊吾马,马赖和柔,令它马,固不败伤我乎?而廷尉乃当之罚金!”释之曰:“法者,天子所与天下公共也。今法如是,更重之,是法不信于民也。且方其时,上使使诛之则已。今已下廷尉,廷尉,天下之平也,壹倾,天下用法皆为之轻重,民安所错其手足?唯陛下察之。”上良久曰:“廷尉当是也。”(高祖、文帝,皆能识人用人且从谏。)

。案其后人有盗高庙座前玉环,得(师古:为吏捕得。),文帝怒,下廷尉治(何等盗案廷尉治?长安令治?)。案盗宗庙服御物者为奏,当弃市。上大怒曰:“人亡道,乃盗先帝器!吾属廷尉者,欲致之族,而君以法(师古:常法。)奏之,非吾所以共(师古:恭)承宗庙意也。”释之免冠顿首谢曰:“法如是足也。且罪等(如淳:俱死罪也,盗玉环不若盗长陵土之逆。),然以逆顺为基。今盗宗庙器而族之,有如万分一,假令愚民取长陵一抔土,陛下且何以加其法乎?”文帝与太后(文帝大怒是做给太后看的?)言之,乃许廷尉当。是时,中尉条侯周亚夫与梁相山都侯王恬启释之持议平,乃结为亲友。张廷尉繇此天下称之。

;欲文帝崩,景帝立,释之(师古:以尝劾帝不下司马门。),称疾。欲免去,惧大诛至;欲见,则未知何如。用王生计,卒见谢,景帝不过也。

。王王生者,善为黄、老言,处士。尝召居廷中,公卿尽会立。王生老人,曰“吾袜解”,顾谓释之:“为我结袜!”释之跪而结之,既已,人或让王生:“独奈何廷辱张廷尉如此?”王生曰:“吾老且贱,自度终亡益于张廷尉廷尉方天下名臣,吾故聊使结袜,欲以重之。”诸公闻之,贤王生而重释之(专写此段,是史家称美释之乎?)

子挚释之事景帝岁余,为淮南相,犹尚以前过也。年老病卒。其子,字长公,官至大夫,免。以不能取容当世,故终身不仕。

挛牡冯唐,祖父赵人也。父徙代。汉兴徙安陵。以孝著,为郎中署长(师古:以孝为郎中,而为郎署之长。看后文父老之意,此长字也有年纪最大的意思。),事文帝。帝辇过,问曰:“父老何自为郎?(师古:言年已老矣,何乃自为郎也。)家安在?”具以实言。文帝曰:“吾居代时,吾尚食监高祛数为我言赵将李齐之贤,战于巨鹿下。吾每饮食,意未尝不在巨鹿也。父老(文帝对冯唐的称谓,见得唐年纪不小了,至少大于文帝)知之乎?”唐对曰:“尚不如廉颇李牧之为将也。”上曰:“何已?”曰:“臣大父在赵时,为官帅将,善李牧。臣父故为代相,善李齐,知其为人也。”上既闻廉颇李牧为人,良说,乃拊髀曰:“嗟乎!吾独不得廉颇李牧为将,岂忧匈奴哉!”唐曰:“主臣!(师古:恐惧之言。何意?)陛下虽有廉颇李牧,不能用也。”上怒,起入禁中。良久,召让曰:“公(称公,不称父老了)众辱我,独亡间处乎?”谢曰:“鄙人不知忌讳。”

倥当是时,匈奴新大入朝那,杀北地都尉。上以胡寇为意,乃卒复问曰:“公何以言吾不能用也?”对曰,“臣闻上古王者遣将也,跪而推毂(gǔ车轮中心的圆木,周围与车辐连接,中有圆孔,可插轴。推毂:古帝王任命将帅时的隆重礼遇。),曰:'闑(niè门橛,竖在大门中央的短木。)以内寡人制之,闑以外将军制之;军功爵赏,皆决于外,归而奏之。’此非空言也。臣大父言李牧之为赵将居边,军市之租皆自用飨士,赏赐决于外,不从中覆(师古:覆白之。)也。委任而责成功,故李牧乃得尽其知能,选车千三百乘,彀(gòu使劲张弓。)骑万三千匹,百金(师古:喻贵重耳。)之士十万,是以北逐单于,破东胡,灭澹林,西抑强秦,南支韩、魏。当是时,赵几伯。后会赵王迁立,其母倡(师古:乐家之女。与母倡何干?有门第观念。)也,用郭开谗,而诛李牧,令颜聚代之。是以为秦所灭。今臣窃闻魏尚为云中守,军市租尽以给士卒,出私养钱,五日壹杀牛,以飨宾客军吏舍人,是以匈奴远避,不近云中之塞。虏尝一入,帅车骑击之,所杀甚众。夫士卒尽家人子(师古:庶人之家子也。),起田中从军,安知尺籍伍符(李奇:尺籍书军令,伍符,军士五五相保之符信。)?终日力战,斩首捕虏,上功莫府,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吏奉法必用。愚以为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且云中守坐上功首虏差六级,陛下下之吏,削其爵,罚作之。繇此言之,陛下虽得李牧,不能用也。臣诚愚,触忌讳,死罪!”文帝说。是日,令持节赦魏尚,复以为云中守,而拜为车骑都尉,主中尉及郡国车士(服虔:车战之士。)(冯唐仅此为魏尚辩言之事,只是辩的时节、语言为奇特,巧以廉颇、李牧为言,以触龙鳞开篇,以龙心悦结。)

哿ⅲ十年,景帝立,以为楚相。武帝即位,求贤良,举时年九十余,不能为官,乃以子为郎。字王孙,亦奇士。魏尚,槐里人也。

а汲黯长孺,濮阳人也。其先有宠于古之卫君也。至十世,世为卿大夫。以父任,孝景时为太子洗马,以严见惮。

摺6武帝即位,为谒者。东粤相攻,上使往视之。至吴而还,报曰:“粤人相攻,固其俗,不足以辱天子使者。”河内失火,烧千余家,上使往视之。还报曰:“家人失火,屋比延烧(比,近也。言屋相近,故连延而烧也。),不足忧。臣过河内,河内贫人伤水旱万余家,或父子相食(何失火有报帝而水旱无人报?),臣谨以便宜,持节发河内仓粟以振贫民。请归节,伏矫制罪(矫,讬也,讬奉制诏而行之。)。”上贤而释之,迁为荥阳令。耻为令(所谓风尘俗吏乎?亲民之吏,何耻为?),称疾归田里。上闻,乃召为中大夫。以数切谏,不得久留内,迁为东海太守。

,好学黄、老言(彼时黄老并称,老子固有五千言,黄帝有何文字书传?),治官民,好清静,择丞史任之,责大指而已,不细苛。多病,卧阁内不出。岁余,东海大治,称之。上闻,召为主爵都尉,列于九卿。治务在无为而已,引大体,不拘文法。

荒苋为人性倨(师古:简傲也。),少礼,面折,不能容人之过。合己者善待之,不合者弗能忍见,士亦以此不附焉。然好游侠,任气节,行修洁。其谏,犯主之颜色。常慕傅伯爰盎之为人。善灌夫郑当时及宗正刘弃疾。亦以数直谏,不得久居位。

相,是时,太后弟武安侯田蚡为丞相,中二千石拜谒,弗为礼。,未尝拜,揖之。上方招文学儒者,上曰吾欲云云,对曰:“陛下内多欲而外施仁义,奈何欲效唐、虞之治乎!”上怒,变色而罢朝。公卿皆为惧。上退,谓人曰:“甚矣,汲黯之戆也!”群臣或数(师古:责之。)曰:“天子置公卿辅弼之臣,宁令从谀承意,陷主于不谊乎?且已在其位,纵爱身,奈辱朝廷何!”

多病,病且满三月,上常赐告者数,终不愈。最后,严助为请告。上曰:“汲黯何如人也?”曰:“使任职居官,亡以愈(师古:胜也。)人,然至其辅少主守成,虽自谓弗能夺也。”上曰:“然。古有社稷之臣,至如汲黯,近之矣!”

见,大将军侍中,上踞厕(如淳:溷也hùn厕所)视之。丞相宴见,上或时不冠。至如见,不冠不见也。上尝坐武帐,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避帷中,使人可其奏。其见敬礼如此。

曰:张汤以更定律令为廷尉,质责于上前,曰:“公为正卿,上不能褒先帝之功业,下不能化天下之邪心,安国富民,使囹圄空虚,何空取高皇帝约束纷更之为(师古:言何乃纷乱而更改也。)?而公以此无种矣(师古:言当诛及子孙)!”时与论议,辩常在文深小苛,愤发,骂曰:“天下谓刀笔吏不可为公卿,果然。必也,令天下重足而立(师古:重累其足,言惧甚也。),仄目而视矣!”

与胡是时,汉方征匈奴,招怀四夷。务少事,间(师古:每因间隙而言)常言与胡和亲,毋起兵。上方乡儒术,尊公孙弘,及事益多,吏民巧。上分别文法,等数奏决谳以幸。而常毁儒,面触等徒怀诈饰智以阿人主取容,而刀笔之吏专深文巧诋(师古:毁辱也。),陷人于罔,以自为功。上愈益贵心疾,虽上亦不说也,欲诛之以事(师古:以事致其罪而诛也。)为丞相,乃言上曰:“右内史界部中多贵人宗室,难治,非素重臣弗能任,请徙黯为右内史。”数岁,官事不废。

骸白大将军既益尊,姊为皇后,然与亢礼。或说曰:“自天子欲令群臣下大将军,大将军尊贵,诚重,君不可以不拜。”曰:“夫以大将军有揖客,反不重耶?(师古:言能降贵以礼士,最为重也。)”大将军闻,愈贤,数请问以朝廷所疑,遇加于平日。

公孙淮南王谋反,惮,曰:“好直谏,守节死义;至说公孙弘等,如发蒙耳。”

S催上既数征匈奴有功,言益不用。

鐾列九卿矣,而公孙弘张汤为小吏。及稍贵,与同位,又非毁。已而至丞相,封侯,御史大夫,时丞史皆与同列,或尊用过之。(师古:狭也。)心,不能无少望(师古:怨也。),见上,言曰:“陛下用群臣如积薪耳,后来者居上。”罢,上曰:“人果不可以无学,观汲黯之言,日益甚矣。”

或匿居无何,匈奴浑邪王帅众来降,汉发车二万乘。县官亡钱,从民贳(师古:赊买。)马。民或匿马,马不具。上怒,欲斩长安令。曰:“长安令亡罪,独斩臣,民乃肯出马。且匈奴畔其主而降汉,徐以县次传之,何至令天下骚动,罢中国,甘心夷狄之人乎!”上默然。后浑邪王至,贾人与市者,坐当死五百余人。入,请间,见高门(晋灼:高门殿。),曰:“夫匈奴攻当路塞,绝和亲,中国举兵诛之,死伤不可胜计,而费以巨万百数。臣愚以为陛下得胡人,皆以为奴婢,赐从军死者家;卤获,因与之,以谢天下,塞(师古:满也。)百姓之心。今纵不能,浑邪帅数万之众来,虚府库赏赐,发良民侍养,若奉骄子。愚民安知市买长安中而文吏绳以为阑(臣瓒:无符传出入为阑。)出财物如边关乎?陛下纵不能得匈奴之赢(师古:余也。)以谢天下,又以微文杀无知者五百余人,臣窃为陛下弗取也。”上弗许,曰:“吾久不闻汲黯之言,今又复妄发矣。”后数月,坐小法,会赦,免官。于是隐于田园者数年。

立五会更立五铢钱,民多盗铸钱者,楚地尤甚。上以为淮阳,楚地之郊(师古:交道冲要之处。)也,召拜为淮阳太守。伏谢不受印绶,诏数强予,然后奉诏。召上殿,泣曰:“臣自以为填沟壑,不复见陛下,不意陛下复收之。臣常有狗马之心(师古:思报效。),今病,力(师古:甚也。)不能任郡事。臣愿为中郎,出入禁闼,补过拾遗,臣之愿也。”上曰:“君薄淮阳邪?吾今召君矣(师古:言后即召也。)。顾(师古:思念也。)淮阳吏民不相得,吾徒(师古:但。)得君重(师古:威也。),卧而治之。”既辞,过大行李息,曰:“弃逐居郡,不得与(师古:豫。)朝廷议矣。然御史大夫智足以距谏,诈足以饰非,非肯正为天下言,专阿主意。主意所不欲,因而毁之;主意所欲,因而誉之。好兴事,舞(如淳:弄也。)文法,内怀诈以御主心,外挟贼吏以为重。公列九卿不早言之何?公与之俱受其戮矣!”,终不敢言。居郡如其故治,淮阳政清。后张汤败,上闻言,抵罪。令黯以诸侯相秩居淮阳(如淳:诸侯王相居郡守上。)。居淮阳十岁而卒。

卒后,上以故,官其弟至九卿,子至诸侯相。姊子司马安亦少与为太子洗马。文深巧善宦,四至九卿,以河南太守卒。昆弟以故,同时至二千石十人。濮阳段宏始事盖侯信(景帝后兄也。)(苏林:保举。),官亦再至九卿。然卫人仕者皆严惮汲黯,出其下。

氯郑当时,陈人也。其先郑君尝事项籍死而属汉。高祖令诸故项籍臣名籍,郑君独不奉诏。诏尽拜名籍者为大夫,而逐郑君郑君死孝文时。

颜当时以任侠自喜,脱张羽(服虔:梁孝王将,楚相之弟)于厄,声闻梁、楚间。孝景时,为太子舍人。每五日洗沐,常置驿马长安诸郊(师古:邑外谓之郊,近郊二十里。),请谢宾客,夜以继日,至明旦,常恐不遍。当时好黄、老言,其慕长者,如恐不称(师古:恐不称其意。)。自见年少官薄,然其知友皆大父(师古:祖父。)行,天下有名之士也。(前王生、汲黯、郑当时皆好黄老言。)

ㄎ武帝即位,当时稍迁为鲁中尉,济南太守,江都相,至九卿为右内史。以武安魏其时议,贬秩为詹事,迁为大司农。

客至当时为大吏,戒门下:“客至,亡贵贱亡留门者。”执宾主之礼,以其贵下人。性廉,又不治产,卬奉赐给诸公。然其馈遗人,不过具器食(师古:一盘食也。)。每朝,候上间说,未尝不言天下长者(师古:候上间隙时,所称说,皆言长者也。)。其推毂(师古:荐举人,如推毂之运转。)士及官属丞史,诚有味(师古:言美也。)其言也。常引以为贤于己。未尝名吏,与官属言,若恐伤之。闻人之善言,进之上,唯恐后。山东诸公为此翕然称郑庄

唬骸使视决河,自请治行(如淳:谓庄严。)五日。上曰:“吾闻郑庄行,千里不赍粮,治行者何也?”然当时以朝,常趋(师古:读趣,向也。)和承意,不敢甚斥臧否。汉征匈奴,招四夷,天下费多,财用益屈(师古:尽也。)当时为大司农,任人宾客僦(jiù租赁。受雇赁而载运也,言保任其宾客于司农载运也。),入多逋负(bū拖欠赋税、债务。)司马安为淮阳太守,发其事,当时在此陷罪,赎为庶人。顷之,守长史(如淳:丞相长史。)。迁汝南太守,数岁,以官卒。昆弟以当时故,至二千石者六七人。

。两当时始与汲黯列为九卿,内行修。两人中废,宾客益落(师古:散也。)当时死,家亡余财。

牛先是,下邽(guī陕西渭南县。)翟公为廷尉,宾客亦填(师古:满也。)门,及废,门外可设爵罗。后复为廷尉,客欲往,翟公大署(师古:书之。)其门,曰:“一死一生,乃知交情;一贫一富,乃知交态;一贵一贱,交情乃见。”

黯之赞曰:张释之之守法,冯唐之论将,汲黯之正直,郑当时之推士,不如是,亦何以成名哉!扬子(师古:扬雄。)以为孝文帝亲诎帝尊以信(师古:伸)亚夫之军,曷为不能用?彼将有激云尔。(师古:冯唐欲理魏尚,故以此言激文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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