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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轻》第三部《不解之词》读3——萨比娜的背叛 不解之词，实际上是描写萨比娜与弗兰茨两个人的不同，或者说，两个人弄不明白各自的对方是什么样的。 在这里，小说家提出了一个概念：女人身上的女人。 对于这个概念，可以这样理解：每一个女人，除了她本身是一个女人之外，在她的身上还存在着另一个女人。但这另一个女人，是她本人不知道的，也看不到的。这个女人身上的女人，是由一个男人决定的。就是说，一个女人身上有没有另外一个女人，是由一个男人肯定的。 比如说，弗兰茨在萨比娜身上，看到另一个女人，于是，他爱上了萨比娜；而他在妻子玛丽.克洛德身上没有看到另一个女人，所以，他不爱他妻子。 对于弗兰茨而言，萨比娜身上的另一个女人是他的母亲。 为什么，弗兰茨从萨比娜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的存在，原因只有一个：他爱她。于是他把她放大到他最尊崇的女人身上。至于为什么萨比娜的身上有弗兰茨母亲的女人形象，而玛丽.克洛德身上却没有？这只能从弗兰茨那儿解释。就是说，这与萨比娜不相干，与玛丽.克洛德也没有关系。 从这一意义解释爱，弗兰茨对萨比娜的爱，有着一种尊崇的意义。他尊重她，崇拜她。萨比娜的身上，具有让他尊重和崇拜的东西。而玛丽.克洛德，不能引发弗兰茨这种情感，所以，母亲的女人形象就不能让弗兰茨与玛丽.克洛德联系在一起。 我们既可以说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有另一个女人，因为，每一个女人都有可能被一个男人所爱；至于一个女人身上的另一个女人是什么样的，是谁，这是不一样的，弗兰茨在萨比娜身上看到的是他母亲，母亲形象不是另一个女人的通用形象，男人可以从他所爱的男人身上看到另一个女人，但未必都是母亲。 这就意味着未必每一个女人身上都有另一个女人。 小说家从男人的眼睛里解释了女人：女人是身上有另一个女人的生命存在。 从女人的这一定义里，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1、对于男人而言，不是每一个女人都是女人。 2、女人在男人眼里的这一存在，意味着爱的惟一性。 3、女人永远不知道那个爱自己的男人真正爱的是谁。 4、因为另一个女人的存在，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具有持久性。 对4的结论应该有所补充:另一个女人在一个女人身上永远是一个可爱的形象，这个可爱形象，让一个男人永远尊崇，从而，这个女人也就在另一个女人里永远可爱，永远不老。 那么，为什么萨比娜让弗兰茨从她的身上看到了另一个女人，而玛丽.克洛德就不能呢？ 第二组不解之词的描写解释了这一现象。 这一组不解之词是忠诚与背叛。从弗兰茨和萨比娜的分别描写里，小说家让他们两个人分别做了忠诚和背叛的代表。萨比娜为什么代表的是背叛，或者说，她为什么为自己选择了背叛的人生态度？而弗兰茨为什么代表着忠诚？ 小说家用相同的描写回答了这一问题。相同的描写，是什么呢？ 他们生长的家庭环境。 萨比娜的背叛是由于父亲对她管教过严，十四岁是爱上一个同龄男孩，父亲惊恐了，整整一年不许她单独外出。这一件事就能构成她的背叛性情吗？是的，小说家没有太多的描写，因为不需要。虽然后面写到她在美术学院继续背叛学院的规定。但她的这些背叛根子还在他父亲那儿。一件事就让萨比娜固执到她的人生态度上了吗？是这样！父亲的惊恐，和他的限定，伤害的是萨比娜的情感，一往情深的情感。对于一个孩子而言，情感是不可伤害的，这会让她有所改变，或者彻底改变。我们可以说，萨比娜未必就会成为一个背叛的孩子，但那一次事情，让她彻底走上了一条背叛的人生之路，一直走了一生。 弗兰茨的忠诚，来自于他的母亲，他十二岁时，父亲突然有一天离开了母亲，离开了这个家。母亲怕这会给他造成伤害，极有分寸地隐瞒了真相。母子二人的后来生活，小说家设计了这样一个细节。 有一天，弗兰茨和母亲上街，他发现母亲脚上的鞋不成对，但怕伤了她，就没有提醒她。他和母亲在街上转了两个小时，双眼始终没有离开过母亲的双脚。从那时起，他开始懂得了什么是痛苦。 一个十二岁的男孩子，目睹了母亲的艰难和痛苦，同时为母亲的痛苦而痛苦。而母亲为了他，连父亲舍弃她和家的事实都瞒着他。弗兰茨由此变得忠诚，父亲的弃家而去，让弗兰茨加倍忠诚他的母亲。 对母亲的忠诚，体现在他不会去伤害任何一个女人。玛丽.克洛德和他认识不久对他说，如果他敢抛弃她，她就自杀，克洛德的话把他迷惑住了。所以，他 虽然不爱她，但他永远不会伤害她。 从这里的描写，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不管是弗兰次的忠诚性情，还是萨比娜的背叛人生态度，都不是先天有的，人的性情来自于后天。一个人在生命的最初阶段，遇到的是什么样的世界，他就会选择什么样的人生态度，就会具有怎样的性情。父母是每一个孩子的第一世界，孩子的性情与父母有着密切的关系。 由此可知，弗兰茨的忠诚，让他崇拜萨比娜的背叛气质。崇拜感让他把萨比娜和母亲联系了起来，让她们成为了一体。 玛丽呢？弗兰茨对女人的爱，以尊崇为前提，玛丽一开始，依恋于他，并把她的依恋化为自杀的威胁，让弗兰茨就范，这与弗兰茨的缴械之爱完全相似，激不起他的尊崇感，所以，他怎么也不爱她。在她身上，也看不到母亲的女人形象。 “不解之词”的艺术真的很独特，也很独到。人物的描写成了解词的例据。真的把小说写成了伦理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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