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说现阶段“廉价劳动力”是社会工作者的核心竞争力？

3月21日与大家讨论社会工作者的核心竞争力的时候，礼拜二提出“廉价劳动力是现阶段社会工作者的核心竞争力”，有些朋友对此观点很感兴趣，希望礼拜二可以就此话题继续阐述。礼拜二深知这个观点可能会引起一些人不适，不过这周还是得再叨叨一番。礼拜二非常欢迎“不服来辩”者！

开始话题之前，我们不妨来思索下面几个问题：

• 如果你是机构负责人（说是“BOSS” 应该更真切），你拿到一个15万的项目，你会花10万请1名经验丰富的社工师来运作这个项目，还是会花5万雇佣1例所谓“社工”的劳动力，前提是这例劳动力可以保障项目顺利结项？

• 你依然是这家机构的负责人，现在你拿到了2个15万的项目，如果资方没有人员配备上的强制规定，项目任务量也并不繁重。你是会给你手里现有的人员增加工作量，还是会为新增的项目招募新人员？

• 现在你是1名一线社工，你执行1个项目的报酬是3500，现在你有机会执行2个项目，按照每个项目的人员劳务预算，理论上你可以获得的劳动报酬是7000，但实际上机构只会支付4500，比你之前的报酬多1000，你会不会干？你又会怎么安排你的精力兼顾2个项目，又会追求怎样项目的成效？

相信大家对以上三个问题已经有了答案。那么礼拜二也来分享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01

社工劳动附加值长期被低估或否认

礼拜二在给某些组织做咨询的时候，常常遇到组织负责人提出这样的需求：“能不能介绍一个‘社工’把项目运作下去？实习生或者志愿者最佳。”将整个项目交给“实习生”、“志愿者”、“兼职社工”的情况并不少，在初创型组织中尤为突出。礼拜二能够理解组织生存与发展的艰难，但“买卖”不是这样做的，回到开篇的第一个问题，雇佣一名经验丰富的专业社工不仅能够保障项目顺利运行，还可能以点及面吸引到更多资源注意，为组织创造更多的“财富”。解决蛋糕不够分的有效方法是把蛋糕做大。不能正视专业社会工作者的劳动附加值的组织，只能在低水平盘旋。

这样的组织负责人是在整个社会工作行业生态体系中具有某些决策权的人，也许他们也整天为社会工作摇旗呐喊，而从实际行动上来看，他们是否真的认可社会工作者的专业价值？

02    投机主义泛滥

造成社会工作者的劳动附加值长期被低估或否认的原因大概有两点：

1、行业监管与评估力度不足。不管做得好做得差都能蒙混过关的时候，还会有多少人去追求卓越？机构停不下来的趋利行为，将“社工”也变成了根本就停不下来的流水线工人，所以才产生了“社工并非有专业背景的人才可以做”、“社工并不是不可替代的”、“社工也就这样”等误解。从而才导致社会支付给社工的劳动报酬仅仅是“简单劳动”的那部分报酬。

当很多人拿着“K”字头的车票能顺利挤上“G”字头的列车，你认为“K”和“G”还会有多大差别？

 

2、社会工作行业长期处于计划体制中，社会工作者的劳动难以经受市场的优胜劣汰，大家不过是重复的简单劳动，平均分配，“专业性”被挡在门外，收入杠杆很难发挥作用。目前我们看到的“春天”并非真的“春天”，说到底还是因为热钱不断涌入社会工作行业，吸引不少人蜂拥而上。多年来社会工作都受到了政府的关注与支持，甚至可以说政府为社会工作的成长买了单，试问有多少新兴行业可以享此殊荣？

政府的不断支持促进了社会工作的成长，同时也滋生了投机主义。

礼拜二就曾目睹建材行业、装修行业、餐饮行业老板跨界玩社工。他们不需要懂什么是社工，也不需要自己具备专业能力或资质，在他们眼中，成立一家社会工作服务机构就好像再开一家准能赚钱的门店。标的额达到百万甚至上千万的项目不让人心动吗？投标保证金都高达几十万，有多少人能做到？为拿项目而成立组织，社工资质全靠租借，项目执行没有一个社工参与，各类文书请枪手完成即可。

礼拜二能说什么？这就是投机者的疯狂行径，这就是资本的侵蚀，礼拜二也很绝望啊！

在此，礼拜二不得不说，那些只为牟取政策红利的人，不要太贪婪。有多少前辈、同行用整个人生为社会工作正名，而你们的贪婪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将它踩到泥土里，然后再堂而皇之地告诉世人，你们也努力了，社工就是塑不起的泥。

03

被信仰绑架的社工难以启齿“劳动价值”

要爱、要关怀、要奉献、要倡导志愿……

拜托，社工不是上帝，为何要求自己要比上帝还仁慈博爱？

社会工作只是“为人类谋福祉”的大军中的一支，每一名社工也是“人类”的一员。礼拜二从来不认为一个吃地沟油命的人真的有能力操中南海的心；也从不相信“信仰”高于能力的人真的有信仰。

“我周末加班，但我是社工啊，我是为大家服务的，我怎么可以要求加班报酬呢？”

“我策划和运营整个项目，可我是社工啊，大家都以为我们是公益从业者，我怎么可以从中再获得报酬呢？”

“我心怀弱势，关注社会问题，我的职业是高尚的，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谈报酬，这会让我从道德制高点跌落下来的！”

“社会期望我是‘脱离低级趣味’的人，我不能让社会‘失望’，否则我就是不专业的，没情怀的，缺乏信仰的！”

当我的劳动报酬与我的劳动价值不匹配的时候。

我要么忍，要么逃离。

劳动报酬是劳动价值的体现。社工的劳动价值包括体力劳动价值和智力劳动价值。现阶段，社工缺乏机会和平台完整地展现自己的劳动价值，专业竞争力表现地不明显，因此，也导致社工难以正视自己的劳动价值。

前段时间，礼拜二与一位朋友这样讨论过：

礼拜二：“你认为家政是不可替代的吗？”

朋友：“家政的活谁都可以做，只是很多人不愿意做罢了，所以才有了家政。”

礼拜二：“那么购买家政服务的人为什么愿意花钱？”

朋友：“多是为了节省时间和精力吧。”

 

• 我没时间或没精力做，或者我自己做这件事的成本大，所以我愿意花钱购买其他人来做。

• 我不知道怎么做，或者我压根不能做、做不好，我愿意花钱请其他人来做。

这两种情况是截然不同的。前者购买的是简单劳动，后者购买的是专业能力。

上面已经说过了，现阶段一名专业社工很难在工作中体现专业优势是有原因的，因此社工目前具备的比较突出的竞争力就是简单劳动，且是低廉的简单劳动。比如，社会大众可以从一场社区活动中一眼看出社工的专业性吗？社区工作者就不会开展一场活动吗？其他组织或个人就真的无法链接资源吗？当然不是！现在购买社工的服务，仅仅是购买了社工的时间和精力。你不妨咨询一下说“缺社工”的组织或个人，问问他们到底缺什么？

 

凭借“廉价劳动力”取胜也不必悲观！

参考我们国家的发展经验，“廉价劳动力”也是有积极作用的。社工凭借“廉价劳动力”的竞争优势站上了舞台，至少争取到了展现自己的机会。我们的社会已经跨入了以知识经济为特征的信息社会，缺乏专业知识与技能的劳动力迟早会退出这个舞台，“廉价劳动力”的阶段也将过度到下一个阶段。专业社工大势所趋。

周二见

本周既然提到了社工的“智力劳动”，那么下周我们就来谈谈如何肯定和保护社工的智力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