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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一个作家型的画家 ——对话画家邓涵

 Tomxiao1961 2018-07-25




邓涵,1979年生,湖北黄石人。 2002年留校任教于湖北美术学院至今,2005年同院硕士毕业;中国美协会员。

展览

2015年 作品《物件续》入选第六届北京国际美术双年展

2015年 作品《空间》,《通道》参加 武汉印象 -- 一方水土作品展 (武汉美术馆)

2015年 作品《三个柜子》参加 百年华彩--中国水彩艺术研究展 (中国美术馆)

2013年 作品《墙花》(2013年版)入选深圳水彩国际双年展(1st)

2013年 作品《棉花仓库》入选土耳其国际水彩展(2nd)

2012年 作品《雨吁之九》入选上海朱家角国际水彩双年展(2nd)

2009年 作品《星期四的下午》参加 回顾与展望-- 湖北水彩画艺术展 (湖北美术馆)

2006年 作品《满堂围之六》入选全国第七届水彩画展

获奖

2015年 作品《三个柜子》获“民间的力量”铜奖 (北京民生现代美术馆)

2014年 作品《物件儿》入选全国第十二届美展并获湖北省展金奖

2009年 作品《星期四的下午》入选全国第十一届美展并获湖北省展银奖

2007年 作品《星期四的下午》获第八届全国水彩画展中国美术提名奖

2004年 作品《协奏曲之十》入选全国第十届美展并获湖北省展铜奖

2003年 作品《红门之二》获全国首届小幅水彩画展铜奖

2002年 作品《阳光.土房子》获全国第六届水彩画展铜奖

收藏

2015年 作品《架起来的椅子》,《两个石膏体和书》《空间》 ,《通道》/武汉美术馆

2010年 作品 《文殊院之二》/湖北美术馆

2008年 作品《南院》/中国美术馆

群展

2015年 上海青年艺术博览会/上海国际展览中心

2015年 《堂会一》/武汉美莲社

2014年 《水:视界之长江记忆》/上海明画廊

2014年 《物色》/武汉大楚画廊

2013年 《江汉平原行》/武汉美莲社

2013年 《在水一方》/台湾国立生活美学馆美艺堂

2012年 《三味.春》/ 武汉大楚画廊

2012年 《水平线》/武汉艺元空间

2008年 《水彩. 水彩》/武汉美莲社

我要做一个作家型的画家

——对话画家邓涵

梅繁(武汉美术馆策划部副主任)

梅繁(以下简称“梅”):湖北的水彩画领域中存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几乎所有体制内的中青年水彩画创作者,都与湖北美术学院的刘寿祥教授存在着师承关系,这其中包括湖北省美术院的专业画家、湖北美术学院水彩系的教师、武汉大学等综合性院校的艺术学院的教师……当然,也包括你。这就好像一个family tree,从刘寿祥先生这一主干生发出无数的分枝,那么,让我们就从这个问题开始——就你个人的创作而言,从刘先生处学到了什么?

邓涵(以下简称“邓”):(刘寿祥)老师在专业、做人等等很多方面都对我有很大的影响。他的作品强调客观而严谨的写实,也强调视觉的美感。色泽明丽,质感强烈是其主要风格特点,这些东西在我原来的创作中都可以找得到影子。

水彩是一个不容易掌握的画种,没有好的技术,没有严格的自我要求,是不可能画出满意的作品的。艺术虽广博,但若无技术,如何“游艺”呢?在现在的艺术中,有时过多的夸张了其“玄”,而忽视了“术”的根基,这样的话只会让艺术越来越远离人们的视线。作为老师的学生,耳濡目染,首应明白于此。

再则,看刘老师的画,其中题材多为常见之景和物,依其形态、质地、色彩、光影的视觉关联而错落地布置、组合成有韵致的画面,总能让人在平淡无奇之中享受到平凡生活的阳光灿烂。我原来的创作在题材选择上也可以看得出来有这个特点。

加一句啊,其实我们平时私下都称刘老师为“师傅”,作为学生,要学的还很多。

《墙花》 77 x 52cm 2013年

《南院》 60 x 40cm 2006年

《少年》 30 x 50cm 2014年


梅:我数年前曾在某次展览中看到你的《红门》系列,因为跟当时常见“刘”式画风有些不一样,所以使得我对你建立起了最初的印象。这一系列的作品,以大面积的色块造成了较强的视觉冲击力,其中也颇有些西方现代构成的意味,可见你除了学习刘先生以外,还受到了很多其它因素的影响。

邓:是的,我受到的外来因素的影响非常多——艺术、文学、历史、影视、音乐等等一切可以予以启发的东西都曾影响过我的创作。艺术之所以能一直伴随人类发展,是因为人的自身需要,对美的追求而至。一切的艺术形式,例如绘画、文学、影视、音乐等都是美学这颗大树的分枝,所以它们在情感上是共通的,而且可以相互转换、相互理解。所以要说影响的话,只是看兴趣,不论形式的。

再则,绘画对我来说,是对自身生活和心理的反映。所以我在题材的选择上会倾向与自我生活有关联的对象,这样表现出来会带感情些,更真些。例如《红门》系列中的素材来源就是老美院周边的一些很不起眼的景。在这一点和很多人相似,可以说也是受他们作品的启迪所致。例如画家莫兰迪、霍伯、怀斯,还有电影导演贾樟柯等等。

《三个柜子》 70 x 48cm 2014年

《通道》74.5 x 45.5cm 2014年

《无名建筑三》 54 x 36cm 2011年


梅:从你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你说的与自己生活的关联。水彩画中大多是风景、静物等较为传统的题材,但在你的很多作品中出现了一些现代生活中常见的物象,比如《雨吁》系列,似乎画的是在雨中疾驰时车窗上留下的雨水痕迹,这是现代人才会有的生活体验。这种立意在我们湖北的另一位水彩画家陈勇劲的近作中也有所体现——他曾经以画静物闻名,而近些年却开始使用一些颇具现代感的题材,如透过飞机玄窗看到的一角飞机翅膀,从车窗中看到的高速公路等等。他的创作思路的转变对于你是否有所启示?

邓:嗯,是有启示。更深的原因是世界的变化太快令人应接不暇造成的。凡有过相似经历的人在观闻有意味的物和事之时,都会有相似的感受。这是人共有的,而我恰巧是画家,可以通过视觉的方式把感知表达出来。当一个没有画过画但心思细腻的人看到这类绘画时,他的感受有可能会和我在创作《雨吁》时的心态有所共鸣,而这个,应是“视觉传达”了吧。

一直以来,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作家型的画家,希望能在自己的作品里置入更多的情怀和关怀,力所能及吧。这一类现代生活体验的作品出现还有一个原因,我想也和人的出行方式或生活方式改变有关。例如,人坐在车里看事物的角度和走路时是很不一样了。

《无名建筑四》 54 x 74cm 2013年

《无名建筑五》51 x 35cm 2013年

《雨吁之六》 72 x 50cm 2012年


梅:那具体到《雨吁》系列作品上,如何体现你对生活状态的思考呢?

邓: “雨吁”一词来自摇滚乐手窦唯的一张同名专辑,我拿来意指“望雨而叹”——这是对人生无常,转瞬即逝的感叹。雨本身就是一种可以让人产生多种情绪、多种想象的天气现象。我将它在我的作品中形成一个符号,因为相对于变换更迭的景来说,它是唯一我们看得清的。在创作这组画时,碰巧自己也重读了些唐诗,看着看着,发现里面许多作品都带有一种共同的情绪——“愁”。用我们现代的话来讲,是“忧郁”,是对存在之虚无的焦虑。这也是一种抒情。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恒定,也没有什么永远。慢慢的,这组画的想法就成形了。

《空间》 74.5 x 45.5cm 2014年

《两个柜子》 70 x 48cm 2014年

《黄和绿之一》 28 x 35cm 2003年


梅:这种创作初衷似乎与你之前说的正好相反,这并不是在表现你自己对生存环境的思考,而是在表达古典文学里的情绪。

邓:并不矛盾。我的爱好之一就是看书,也喜欢收集一些古旧的东西,这些也变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今天的中国不是缺“快”,是缺“慢”。回归传统是一个老命题了,但变化还是很慢。我关注的这些,也是对周遭、对社会的看法。每个时代都会有其摆脱不了的问题,同时,这其实也是每个个体的问题。因为时代是由众多个体而构成的。

“感怀”这个词是人类永恒的,不分时代的,只是有时容易被遗忘,作为一个画家,对这些应是很敏感的。创作来源于对自我对周遭对社会的感受,创作就是我和外界对话方式,希望能有所共鸣。如前面所说《雨吁》这组画表达的是一种情绪,是对转瞬即逝的感怀。在做这组画时,恰巧又在古典诗词中找到了共同点,并不巧合,是延续。

《满堂围之三》 33 x 35cm 2002年

《满堂围之二》 33 x 35cm 2002年

《满堂围之四》 28 x 33cm 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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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你在《雨吁》系列作品中对于玻璃上的水痕的处理方式似乎别有用心,这种痕迹一再出现,使之成为了这一系列作品的特殊符号。这是一种比较常见的模式,很多画家都会采用这种方式,即,在不同的画面中反复利用同一个元素,让人印象深刻,最终使其成为个性化的风格印记。请问你在创作这一批作品的时候是否有这样的考虑?

邓:创作这组画时倒不是什么都想成熟了才开始的,我也是抱着实验的心态慢慢来的。主要还是先有了一些感觉就开始画了,后来倒是越来越熟了,没有在个人符号的问题上想太多,毕竟还是过程。

《满堂围之一》 33 x 35cm 2002年

《棉花仓库》 48 x 32cm 2013年

《棉花巷》 48 x 32cm 2013年


梅:很多人画水彩都很有意识地突出水彩材质本身的特性,尤其是流淌、氤氲的“水性”,使画面具有流动不羁、清晰明亮的感觉,而在你的大部分作品中很少体现这种特质。相反,如鲁慕迅先生所说,你的作品中充满了“雕塑般的分量,版画般的重拙”。你为什么会反其道而行之?

邓:首先和师承有关系。原来,(刘寿祥)老师在教学时曾和我们聊过水彩画的展示效果问题。他说如果画画得单薄了,在展馆里,单看一张会还好,但放多了就显得轻,不具分量感了。所以,刘老师的作品就身体力行地说明了“厚重”。

再者,和题材有关。水彩画一直以来都有个“轻音乐”的美称,这点是优点,也是限制其多样化的地方。我选择的题材一般会和建筑还有城市生活有关联。而这些题材仅就“轻”和“薄”是很难表现其特点和质感的。在创作中,构成,质感和痕迹是我很关注的,而这些一般除非特定的题材,一般很少有流淌的“水性”感觉。此外,版画中的诸多效果让我很着迷,所以也会在自己的创作中借鉴一二,以达目的。

因此,最终我的作品呈现出“分量”、“重拙”等视觉效果是必然了。


《棉花杆》 32 x 52cm 2013年

《红门之二》 28 x 35cm 2003年

《架在一起的椅子》 30 x 50cm 2014年




梅:似乎所有画水彩的人都或多或少受到过安德鲁·怀斯(Andrew Wyeth)的影响,国内甚至曾兴起过一股怀斯式的“怀乡写实”风潮。在你的《协奏曲》、《满堂围》等系列作品中似乎也能看到他的影子——都有着“怀旧”情结,都偏好描绘时空的痕迹,都试图表达历经岁月刻划后的那种沧桑美感。在这种情结的背后,你是否有更深层次的思考?

邓:《满堂围》系列和《协奏曲》系列在表现上和怀斯的绘画思路有些相像,不同的只是我表现的是中国的记忆。怀斯影响中国的画家不只两代,范围也很广。如果和文学做一个类比的话,应该属于浪漫主义的表现。

现在艺术的变化和以前相比有很大的变化,学科间的界限也越发模糊。未来应是一个非常多元化的时代,每个人都可以找到自己的位置。

作为画家,在专业上的追求应是先认识“自我”,再“超我”的一个不断完善的过程。这点如同人的成长。画画的过程相似于成长过程。对未来的和即将到来的创作生涯,我借用一段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原主席埃斯普马克的文字来做一个对自我创作的愿景:“我不愿说,作家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这是作为个人的作家在面对自己的良知和社会时自己来处理的事情,我只为自己说话。对我来说,作家的责任始终是一件不言而喻的事情……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在我的创作中也为那些当下的实际问题提供一个位置……我关注的是更广泛而有概括性的问题。”

《December.5,2012》 51 x 34cm 2012年

《光》 50 x 19.5cm 2014年

《窗口》 27.3 x 41.5cm 200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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