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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嘉映:中国最可能接近哲学家称呼的人

 昵称27494174 2018-07-26

▲ 今晚八点,全新升级版「明白V播」第01期 

陈嘉映老师为大家讲解「何为良好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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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有精神。于是我们在这里相会了。」

——陈嘉映 《无法还原的象》


01.

那个搓苞米的下午

陈嘉映,现在被称作「中国最可能接近哲学家称呼的人」。

然而半个多世纪以前,还处于少年时期的他,在哲学面前也只有仰慕的份,那时「什么思想都没有」。

十来岁时的陈嘉映只读文学与科学,前者在幽暗玄冥中总有一束自我思维的光芒;后者只要跟着论证过程走,答案总是清晰的。唯有理论,既无关个体,也难以得出确凿的结果。

陈嘉映认为:

「要上升为理论,就必须先从个人的喜怒哀乐跳出来,到达一个公共空间,以便放之四海而皆准。」

这一点,那时他还想不到,也做不到。

二哥陈嘉曜却不同。虽然仅年长陈嘉映两岁,他却已经开始阅读哲学著作,跟随先哲的思绪在各种主义的密林中徜徉。

时值1969年,陈氏兄弟已经在内蒙古突泉县插队一年有余。青春特有的热血与激情夹杂着塞北的艰难困苦,在黑压悲沉的时代铁笼下,愈发灿烂。

 陈氏兄弟 ,左一为陈嘉映
©陈嘉映老师供图

也就是在这时,一个与往日无异的下午,哲学世界的大门在陈嘉映面前被推开了。

二哥嘉曜一边搓着苞米,一边问陈嘉映:「什么是必然的,什么是偶然的」。

陈嘉映当即给出了一个自以为满意的回答:「事物发展的总趋势是必然的,具体发生的时间、地点、方式是偶然的」。

但是,这却被二哥轻松反驳了。而且,不论陈嘉映给出什么回答,二哥都能驳倒他。陈嘉映不得不败下阵来,向二哥求要最终答案。

结果,二哥告诉他,「这事儿没答案」。

陈嘉映惊呆了,这么基本的问题,怎么可能会没有答案。于是,他向二哥借了马恩列的理论书籍,试图寻找到对「偶然与必然」的明确解释,但一无所获。

不但如此,这个年轻人还发现,那些所谓专家权威们的论著「空洞浅陋,语气武断,文风恶劣」。这激起了他的「虚荣与自负」,他开始「有胆量阅读理论著作了」,并且「不知不觉间对概念式的思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陈嘉映后来回忆到:

「哲学添加了什么呢?我更愿说,带来了思考形式的某种变化,就是对思考所藉的概念本身的注意。」


02.

「哲学兮兮」的年轻人

陈嘉映说:

「哲学似乎预留了过分广阔的空间,容得很多貌似哲学的论述,其中的语词可以随便意指任何东西,其中的推论天马行空,作者自己读起来,思绪万千,直达宇宙的核心,人心的底层,别人读来,那些概念不知所云,那些推论说它通说它不通都无所谓,总之,只是从一些语词转到另一些语词,不曾让我们对世界和人性增加丝毫洞见。」

在哲学入门之后的六七年间,陈嘉映在相当程度上「糊里糊涂地哲学化」了。他啃了很多大部头的哲学著作,从最开始的马恩列,溯源而上的追到了费尔巴哈、黑格尔和康德。

黑格尔以他特有的叙述调子,给陈嘉映带去一种「陌生」的伟大感,「似乎一掌握那种语言,就入了哲学的堂奥」,思考和写作都变得「哲学兮兮的」。

 年轻时的陈嘉映
©陈嘉映老师供图

不仅读,他自己也写「大部头」,从《逻辑学纲要》到《哲学史名词鉴》,还有《院士哲学批判》,以及比较重头的《理性哲学》。

每一个标题,看上去都是不明觉厉的稀有招式,但是按照陈嘉映自己的评价,那时还完全不懂哲学,并不知道如何「用论理的语言来表达对生活和世界的理解」,思维虽然很活跃,但是理解「相当浅薄」。他说:

「我们的哲学是一笔糊涂账。」

在而后的几十年治学时光中,陈嘉映总是会收到后学寄给他的「一个又一个哲学体系」。在他看来,对青年学生来讲,勤于思考是有益的,但基本上,「他们写的东西毫无价值」。

这样说很得罪人,但是陈嘉映仍然不希望青年学生像曾经的他一样,把自己的青春浪费在自以为是的概念堆砌中。

所幸的是,陈嘉映还有其他的方式来帮助自己思考。这一方面来自生活中的种种感悟,他和身边的人,「经常灵魂相会,让他常有机会敏感人性深处的东西」;另一方面,知青插队时广泛积累的人类知识,也让他不至于将自己束缚在晦涩的义理中坐井观天。

1976年,陈嘉映结束了插队的生活,回到北京,远离塞北的莽荒与高远,进入城市的气闷与嘈杂。而后,他进入一家印刷厂工作,这时,高考恢复了。


03.

「光荣孤立」的研究者

尽管成为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幸运儿」,但对于陈嘉映来说,这却并没有给他太多所谓「改变命运」的感受。他说:「大学只是比印刷厂更好的混日子的所在」。

于是,他操着「可能只有他自己能听懂的德语口语」进入了北京大学西语系。接着,三个月后,听说报考研究生每个月有三十多块钱的收入,陈嘉映直接跳过了本科学习,进入北京大学外哲系,跟随熊伟先生,研习西方哲学。

先生送给陈嘉映一本《存在与哲学》,并对他说:「这书你会不会喜欢我说不 定 ,但可以保证你读完后不会觉得浪费了时间」。

凭着这句话,陈嘉映开始钻研起晦涩难懂的海德格尔。

▲ 马丁·海德格尔(1889-1976),德国哲学家
被誉为「二十世纪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

也正是这时,曾经一起插队,后来又一同回到北京的朋友们,因为各自的生活境遇,逐渐疏离。

陈嘉映一度认为二哥嘉曜迈入婚姻的殿堂是对过去理想的背弃,可是当他自己也走上这条路时,才颇感到世俗的无可奈何。

他不得不感慨:

「生活不是辩论,更没有单一的结论。每个人追随着他命运的星辰,以他独特的方式领受神恩。」

一切仿佛都应证了他插队八年间那些片段性的思考:

「这是一个『绝对必然性的世界』,单纯而冰冷…我们所需要的是能够承受这铁一样必然世界的铁一样坚硬的性情。」

既然一切都已注定,为何不在有限的时间里获得更多呢?

于是,1988年,写完《海德格尔哲学概论》一书后,陈嘉映放弃了继续研究海德格尔。他厌倦的不是海德格尔哲学本身,而是「在一个哲学家身上投入过多时间而无法在更广阔的哲学世界畅游」。

这样的感觉,已经远不能满足他。

不过,更重要的是,陈嘉映认为:

「随之而去的,Shade! 还有青年时期对理性光明的无界激情。幸与不幸,思想的青春结束了。今后是为伊憔悴的工作。」

▲ 陈嘉映老师
©首都师范大学

今天的陈嘉映,在知识与真理的求索中保持着「光荣孤立」,以外部世界的眼光审视着内里环境中的人和社会,从而意图达到他对「本体论」更深层次的追求。

尤其可贵的是,这位最当得起「哲学家」称号的人,从未失去过对于真实世界与生活的体察和思考。

今晚(7月26日)八点「明白V播」诚意邀请著名哲学学者,首都师范大学哲学系特聘教授陈嘉映老师,深入解读「何为良好生活」背后丰富的伦理内涵,为我们的人生提供一条哲理之路。

(注:本文中,未标明出处的引用,均来自陈嘉映老师的学术随笔《求真迷行路》,如有疏漏,敬请指正。)

陈嘉映老师丰富的人生经历,伴随着他更加深入的哲理思考。加入「明白知识圈」,与学者面对面,在这里与「精神」相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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