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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情于色的生死跳脱——荒木经惟

 咨询师曹丽君 2018-07-31

荒木经惟

摄影师、当代艺术家。说到荒木经惟,无可避免地会提到“性”。他是日本情色摄影的开拓者之一。其放荡而乖张的艺术行为及其大量露骨的性爱题材的摄影作品使他饱受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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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荒木经惟在北京嵩祝寺与智珠寺-东景缘画廊以非专业书家”的身份与冯唐举办了双人展——书道不二。而这一跨界书法的行为又为这位本来就极具争议的艺术家增添了新话题。


        荒木经惟以惊世骇俗的女性裸体摄影而著称,作为日本情色摄影的开拓者之一,受到许多情色摄影家的效仿;但他也始终处于争议之中,日本摄影评论家笠原美智子就曾批评他的作品是“视奸”,通过照相机的取景框,用视线对女性施暴。


  荒木经惟自己对此倒是很坦然,他曾在谈论摄影的文章中赤裸裸地表述:“人生的大道理,就是性。”


天才还是变态?


“一般的人在拍摄的时候掩饰自己的欲望,我只是很正直的表达而已。但是我认为拍摄的时候掩饰自己的欲望的人才是变态。”

——荒木经惟


“他是个天才。”——北野武

“因为他的名声,大家都认为他是个肤浅的演艺人,但是,实际上他知道摄影的本质。”——森山大道


        大家对于荒木经惟的评价一直都呈现出两极分化的态势。很多人在看了荒木的作品之后会觉得他是“变态”又或者会用其他更加肮脏的字眼来形容他,日本摄影评论家笠原美智子称他作品是用视线对女性施暴。其实就连日本政府也不得不对他进行管理。


1972年,他自行出版的摄影杂志《写真时代》被警方没收。

1992年,《疯狂图片日记》展览中被控展示淫秽照片,被罚款 30万日元。

1993年,日本警察局将在东京涩谷的帕克画廊销售的荒木作品集《色情》认定为淫秽出版物,并没收了所有余书。

         虽然面临很多诟病与指摘,欣赏他的人却坚定地认为荒木经惟他的作品之是对社会禁忌的挑战,是一个艺术的革命者,利用让人无法漠视,无法躲避的“私密”打破窠臼。他的行为已经超越了摄影的范畴而成为一种独到的创作理念而存在。

           

艺术之私,物哀之死,生命之思

 


        荒木定义自己的作品为“私写真”,没有观念摄影的实验性,没有纪实摄影的社会性,只利用身体,生命,死亡“自私”地袒露自己内心最主观的欲望与感受。


荒木阳子

        荒木似乎从未意图表现高尚,他的作品都真实的让人不敢长时间凝视。这种赤裸的真实来源于他的自觉。他以没有一点杂质,没有一点虚伪的视角进行最真实的记录。荒木经惟自己吐露道:“我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观察和体验世间万象,并与拍摄对象建立一种感情交流,建立一种关系。‘自己’的概念是重要的,如果自己无法与对象建立心灵上的沟通,那就肯定不能抓取对象的真正面貌。这是我持续了三十多年的主题。”

 


        凝视荒木的作品,我们总能看到“黑白”“死亡”“绝望”“压抑”的元素,他曾经被问道:“为什么会同时拍摄彩色和黑白照片。”他答:“黑白就是意味着死亡,彩色才代表着生命。我每次在这两者中不断选择,我感受到生命的活力。”



        “物哀”是日本独有的美审美趣味,荒木他用庞大的作品数量吐露他心底感伤。在他眼里,故乡东京总是在生与死之间胶着,他的影像也总是游离于生与死之间。

结界

女孩的故事 摄于1988年

         荒木的镜头下奏响的是“生与死”的合奏。正如这女孩与她手中的花那样,既能够唤起观众的欲望与想象力,又令人与潜在其中的死的气息相遇。“从来就不是盛开的美丽,而是官能性的淫糜与色情以及从清醇到腐烂的过程。”


 

        荒木经惟将内心无声的悲悯与爱恋化作创作的力量,物哀的最初形态是由感动,感动最终升华为哀,并表现为人对事物的感叹、咏叹。这使得物哀不仅表达了悲哀、哀伤的情绪,还在更深的层面上指向了“怜悯”“同情”“感动”“壮美”这样新的寓意。一生中为情为爱而创作的荒木曾半开玩笑地说:“我提高的契机就是死亡,是至爱的人的死亡给我的力量吧。” 荒木在死别的悲悯与感动中顿悟,使得自己的摄影作品更深化。

         1990年1月,阳子忽然从昏迷中醒来,她紧紧握住了荒木经惟的手,说了一声“谢谢”便离开了人世,荒木经惟用镜头凝固两人握着的手,在与妻子做人世间最凄美的告别。日本式的物哀充斥着他的画面,一切景物都有种疏朗和静谧的感觉,他知道这一切不属于谁。

 

荒木最有名的那句话莫过于:“妻过世后,我只拍天空”

 

        妩媚的女性、性感的身躯,这些看似情色的画面都被死亡的氛围笼罩着,终究一切皆归于空,化为虚无。死亡不可避免,却可以异化为荒诞不羁的艺术行为。

 

        荒木经惟从小生活的地方临近于一座静闲寺,他小时候喜欢回去附近玩耍,便常常会看到没有家人的妓女死后就被葬在那里,“我就是这样了解到欲望、生命和死亡的。” 其实我们看到的都只是每个人真实的一小部分,人都是各种矛盾的结合体:一面快乐,一面忧伤;一面放纵,一面隐匿;一面现实,一面虚无。荒木由摄影之“私”辗转于生命的鲜活与死亡的孤寂中品味着虚无。在他的镜头下,生活一面处充溢着死亡的气氛,一面又昭示着这是个有生命存在的世界。他利用一种放纵到极致的方式,用真“情”之“色”相,将隐匿于自身内心的虚无感毫无保留地展示出来。


“非专业书法家”


        荒木经惟一辈子用摄影体认爱与死亡,如今又延伸到了书法。他是将禁忌赤裸裸地坦露于大众面前,仿佛什么都不会束缚他。对于书法,他也是这样。其实荒木进行书法创作已经二十多年了,只不过他一开始并不是那么认真,直到2000年,他买来贵重的和纸,跑到京都的一家寺庙的榻榻米上,郑重其事地提笔挥洒。

 

《淫春》系列

 

        “荒木说花旁边的人偶就是他自己,在花丛中碰到更多的人偶,然后一起在花中游玩。荒木觉得自己时间无多,最近拼命地在创作摄影作品。这次书法作品也是他非常在意的系列,所以也很认真地创作了。”

 

        “如是”“人间是非一梦中”“痴人唤作本来人”“狂云面前谁说禅”从这些作品的内容我们多多少少可以看出荒木这些年来的人生体悟。

 

        “最近喜欢拍一些黑白照片,也许是因为这份心情,才开始的书道。有一种接近‘无’的状态,当然对于我来说就是死亡的状态了。我讨厌这种状态,才会在自己拍的黑白照片上加上彩色涂鸦,做这样那样的尝试。5月26日是我的生日,那天我也打算拍黑白照片,想要通过这些找到或者让自己认识到自己的方向。有时候拍一些照片,是因为自己的一部分在里面。而照片想要表达的,都交给观众自己去想。”

 

        书法更像是荒木“任性妄为”的“游戏”,无需参考他人的笔法,感悟到什么就写什么,想怎样写就怎样写。比如“痴人唤作本来人”中的“来”字,他并不顾及字的具体笔画,而是任性又放纵得涂作一团。他每个字的结构似乎总是不合比例,毫无范式可言。但正是这种“不合比例”的拙感,恰能给人以一种绝圣去智、见素抱朴的“天趣”。

 

        其实摄影依然是荒木艺术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只是无论是摄影还是书法,他所要表达与坚守是他一手打造的与“生”“死”“有”“无”息息相关的生命质感。在这种层面来说,这两种艺术形式对于荒木而言亦是“不二”、“无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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