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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黄宗羲《明儒学案》(上)

 昵称22346171 2018-08-02

节本《明儒学案》三册,民国二十六年(公园一九三七年)五月版,为商务印书馆“中学国文补充读本”。王云五、丁毂音、张寄岫主编,缪天绶选注。

黄宗羲乃明清之际的大学者,少有奇气。父东林名士,为魏忠贤所陷害,袖长锥入京复仇,然魏逆已死,仅刺杀了几个没紧要的奸人。但其凛冽之气轰动一时。他秉承王阳明之学,又有自己的见解。明亡,力图匡复;不成,乡居奉母杜门著述。

黄宗羲的《明儒学案》和后之《宋元学案》类儒学史,惜未完而终。其体例先总述或探其学术的渊源,然后按学案(流派、学者)介绍。先述简历和大体的思想学问,并加以评价,再引其说。读此总有点读西方神学或哲学著作的感觉。学者简历中的细节很有意思。明代的文字读起不吃力,注释挺不错,注重出典。中学国文补充读物如此,可见那时中学的水平足抵今天本科以上了。反观现在,整个社会每况愈下的国文水平令人感慨!

序录    

宋人成说:言心则以知觉而与理为二;言功夫则静时存养,动时省察。故必敬义夹持,明诚两进,而后为学问之全功。——崇仁学案

有明之学,至白沙始入精微,其吃紧功夫,全在涵养,喜怒未发而非空,万感交集而不动。至阳明而后大。

罗一峰曰:“白沙观天人之微,究圣贤之蕴,充道以富,崇德以贵,天下之物,可爱可求,漠然而无动于其中。”——白沙学案

河东有未见性之讥。所谓“此心始觉性天通”者,定非欺人语。可见无事乎张皇耳。——河东学案

自姚江(王守仁)指点出良知,人人现在,一反观而自得;便人人有个作圣之路。故无姚江则古来之学脉绝矣。

《天泉问答》:“无善无恶者心之体,有善有恶者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为善去恶,只是率性而行,自然无善恶之夹杂。——姚江学案

阳明先生之学,有泰州(王艮)龙溪而风行天下,亦因泰州龙溪而渐失其传。

顾端文曰:“心隐辈坐在利欲胶漆盆中,所以能鼓动得人,只缘他一种聪明,亦自有不可到处。”羲以为:非其聪明,正其学术也。所谓祖师禅者,以作用见性。诸公掀翻天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释氏一棒一喝,当机横行,放下拄杖,便如愚人一般。诸公赤身担当,无有放下时节,故其害如是。

平时只是率性,所行纯任自然,便谓之道。及时有放逸,然后戒慎恐惧以修之。凡儒先见闻道理格式,皆足以障道,此大旨也。

周恭节(怡)诗云:蒙蒙烟雨锁江垓,江上渔人争钓台。夜静得鱼呼酒肆,湍流和月掇将来。若得春风遍九垓,世间那有三归台。君仁臣义民安堵,雉兔刍荛去复来。

心隐之学,不堕影响:有是理则实有是事,无声无臭,事藏于理;有象有形,理显于事。

欲惟寡则心存,而心不能以无欲也。——泰州学案

东林讲学者不过数人耳。其为讲院亦不过一郡之内耳。——东林学案

读忠显《三时记》,谓释典与圣人所争毫发,其精微处吾儒具有之,总不出无极二字。弊病处先儒具言之,总不出无理二字,其意似主于无。此释氏之所以为释氏也。——蕺山学案

师说

神圣既远,祸乱相寻,学士大夫有以生民为虑王道为心者绝少……维上天所以生我之意,与古圣贤之所讲求。——方正学孝孺

求之吾心,即心是极,即心之动静是阴阳,即心之日用酬酢是五行变合,而一以事心为人道之路。故其见虽彻而不玄,学愈精而不杂,虽谓先生为今之濂溪(周敦颐)可也。

天下无性外之物,而性无不在焉。所谓太极之理,即此而是。盖见道之难如此,学者慎毋轻言悟也哉!——曹月川端

或曰:七十六年无一事,此心惟觉性天通。——薛敬轩

至于学之之道,大要在涵养性情,而以克己安贫为实地。此正孔颜寻常向上功夫。故不事著述而契道真。言动之间,悉归平澹。

《日记》云:澹如秋水贫中味,和似春风静后功。——吴康斋与弼

愚按非圣勿学,惟圣斯学二语,可谓直指心源。

夫圣人之道,反身而具足焉。不假外求,学之即是。

段先生云:何为有大如天地?须信无穷自古今。——周小泉蕙

至问所谓得,则曰静中养出端倪。向求之典册累年无所得,而一朝以静坐得之,似与古人之言自得异。

道本自然,人不可以智力与,才欲自然,便不自然。——陈白沙献章

先生承绝学于词章训诂之后,一反求诸心,而得其所性之觉曰良知,因示人以求端用力之要,曰致良知。良知为知,见知不囿于闻见。致良知为行,见行不滞于方隅。即知即行,即心即物,即动即静,即体即用,即功夫即本体,即下即上,无之不一,以救学者支离眩鹜务华而绝根之病。可谓震霆启寐,烈耀破迷。自孔孟以来,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者也。

夫一者诚也,天之道也。诚之者明也,人之道也。致良知是也。因明至诚以人合天理之谓圣,禅有乎哉?

详二先生(朱熹、王阳明)所最吃紧处,皆不越慎独一关,则所谓因明至诚以进于圣人之道一也。

八目总是一事。(八目指《大学》:“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王阳明守仁

心斋言悟虽超旷,不离师门宗旨。至龙溪直把良知作佛性看,悬空期个悟,终成玩弄光景,虽谓之操戈入室可也。——王龙溪畿

佛氏以觉为性,以心为本,非吾儒穷理尽性至命之旨。乃本程朱格致之说而求之,积二十年久,始有见于所谓性与天道之端。一日打并,则曰:“性命之妙,理一分殊而已矣。”又申言之曰:“此理在心目间,由本而之末,万象纷纭而不乱,自末而归本,一真湛寂而无余。”……理一分殊,即孔子一贯之旨,其要不离忠恕者。是则道之不远于人心,亦从可决亦。……考先生所最得力处乃在以道心为性,指未发而言;人心为情,指已发而言。……试以先生之言思之,心与性情原只是一人,不应危是心而微者非心。

吾儒本天,释氏本心,自是古人铁案。

善言天者正不妨其合于人,善言心者自不至流而为释。——罗整庵钦顺

关学(张载一派学说)世有渊源,皆以躬行礼教为本,而泾野先生实集其大成。——吕泾野柟

《大学》一书,程朱说诚正,阳明说致知,心斋说格物,盱江说明明德,钊江说修身,至此其无余蕴乎!——李见罗材

崇仁学案

聘君吴与弼字子傅号康弼,家世为农,至先生而篓甚。鹑衣脱粟,萧然有自得之色,曰:“以仁义润身,以牙签润屋,足矣。”(牙签,藏书之标题备检者,泛指书籍。《大学》:富润屋,德润身。)

儒者之道,从至变之中,以得其不变者,而后心与理一。释氏但见流行之体,变化不测,故以知觉运动为性,作用见性。其所谓不生不灭者,即其至变者也。层层扫除,不留一法。天地万物之变化,即吾之变化。而至变之中不变者,无所事之矣。是故理无不善,气则交感错综,参差不齐,而清浊偏正生焉。性无不善,心则动静感应,不一其端,而真妄杂焉。

儒者谓其所见非真,只得形似,所以遏之而愈张其焰也。——文敬胡敬斋先生居仁

居业录

觉得心放,亦是好事。便提撕收敛,再不令走,便是主敬存心工夫。若心不知下落,茫茫荡荡,是何工夫!

穷理非一端,所得非一处:或在读书上得之,或在讲论上得之,或在思虑上得之,或在行事上得之。读书得之虽多,讲论得之尤速,思虑得之最深,行事得之最实。

人心一放,道理便失;一收,道理便在。

人虽持敬,亦要义理来浸灌,方得此心悦怿。不然,只是硬持守也。

今人说静时不可操,才操便是动,学之不讲,乃至于此,甚可惧也!静时不操,待何时去操?其意以为不要惹动此心,待他自存;若操便要著意,著意便不得静,是欲以空寂杳冥为静。不知所谓静者,只是以思虑未萌、事物未至而言。其中操持之意常在也。若不操持,待其自存,决无此理。程子曰:“人心自由便放去。”又以思虑纷扰为不静,遂遏绝思虑以为静。殊不知君子九思(《论语》:君子有九思:视思明,听思聪,色思温,貌思恭,言思忠,事思敬,疑思问,忿思难,见得思义。)亦是存养法。但要专一,若专一时,自无杂虑。有事时专一,无事时亦专一,此敬之所以贯乎动静,为操存之要法也。

敬为存养之道,贯彻始终,所谓“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是未知之前,先须存养此心,方能致知。又谓:“识得此理,以诚敬存之而已。”则致知之后,又要存养方能不失:盖致知之功有时,存养之功不息。

心精明是敬之效,才主一,则精明;二三,则昏乱矣。

天下若有难处之事,若顺理处之,不计较利害,则本心亦自泰然。若不以义理为主,则遇难处之事,越难处矣。

今人不去学自守,先要学随时,所以苟且不立。

人收敛警醒,则气便清,心自明;才惰慢,便昏聩也。

端庄整肃,严威俨恪,是敬之入头处。提撕唤醒,是敬之接续处。主一无适,湛然纯一,是敬之无间断处。惺惺不昧,精明不乱,是敬之效验处。

敬该动静;静坐端严,敬也。随事检点致谨,亦敬也。敬兼内外:容貌庄正,敬也,心地湛然纯一,亦敬也。

古人老而德愈进者,是持守得定,不与血气同衰也。今日才气之人,到老年便衰,是无持养之功也。

白沙学案

文恭陈献章字公甫号白沙。先生之学:以虚为基本,以静为门户,以四方上下往古来今穿纽凑合为匡郭,以日用常行分殊为功用,以勿忘勿助之间体认之则,以未尝致力而应用不遗为实得,远之则为曾点,近之则为尧夫(邵雍),此可无疑者也。

“至无而动,至近而神”此白沙自得之妙也。

广大高明,不离乎日用。一真万事,本自圆成,不假人力。无动静,无内外,大小精粗,一以贯之。先生之学,自博而约,由粗入细,其与禅学不同如此。

学者先须理会气象,气象好时,百事自当。此言最可玩味。言语动静,便是理会气象地头。变急为缓,变激烈为和平,则有大功,亦远祸之道也。非但气象好而已。——《论学书》

夫以无所著之心行于天下,亦焉往而不得哉!——《与林缉熙书》

心地要宽平,识见要超卓,规模要阔远,践履要笃实。能此四者可以言学矣。

为学须从静坐中养出个端倪来,方可商量处。——《与贺克恭》

微尘六合,瞬息千古,生不知爱,死不知恶,尚奚暇铢轩冕而尘金玉耶?

前辈谓学贵知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疑者觉悟之机也。一番觉悟,一番长进,更无别法也。即此便是科级。学者须循次而进,渐到至处耳。

——《与何时矩》

弃礼从俗,坏名教事,贤者不为。愿更推广此心于一切事,不令放倒。名节,道之藩篱,藩篱不守,其中未有能独存者也。——《与崔揖》

疑而后问,问而后知,知之真则信矣。故疑者进道之萌芽也。信则有诸已矣。

为学莫先于为己为人(《论语》: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之辨,此是举足第一步。——语录

忘我而我大,不求胜物而物莫能扰。孟子曰:“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山林朝市一也,死生常变一也,富贵贫贱威武一也,而无以动其心,是名曰自得。自得者不累于外物,不累于耳目,不累于造次颠沛鸢(yuan,老鹰)飞鱼跃。其机在我,知此者谓之善学,不知此者,虽学无益也。——《赠彭惠安别言》

河东学案

文清薛瑄字德温号敬轩。先生惟体验身心,非欲成书也。其谓:“理气无先后,无无气之理,亦无无理之气。”不可易亦。又言:“气有聚散,理无聚散。”

先生出处大节,岂后学所敢轻议,而尽美不能尽善,所云连得间矣。

读书录

人心一息之顷,不在天理,便在人欲。未有不在天理人欲而中立者也。

少欲觉身轻。

心中无一物,其大浩然无涯。

为政以法律为师,亦明言也。既知律己,又可治人。

二十年治一怒字,尚未消磨得尽,以是知克己最难。

诚不能动人,当责诸己;己不能感人,皆诚之未至。

常沉静则含蓄义理,而应事有力。

厚重静定宽缓,进德之基。

处人之难处者,正不必厉声色与之辩是非,较短长。才舒放即当收敛,才言语便思简默。

事已往不追最妙。

人能于言动事为之间,不敢轻忽,而事事处置合宜,则浩然之气自生亦。

矫轻警惰,只当于心志言动上用力。

须是尽去旧习,从新做起。张子曰:“涤去旧见以来新意。”余在辰州府,五更,忽念己德所以不大进者,正为旧习缠绕,未能掉脱。故为善而善未纯,去恶而恶未尽。自今当一刮旧习,一言一行,求合于道,否则匪人矣。

若胸中无物,殊觉宽平快乐。

一念之差心即放,才觉其差而心即正。

言不谨者,心不存也。心存则言谨矣。

才敬便渣滓融化而不胜其大,不敬则鄙吝即萌不胜其小矣。

人恻然慈良之心,即天地蔼然生物之心。

心一操而群邪退听,一放而群邪并兴。

才收敛身心,便是居敬;才寻思义理,便是穷理。二者交资而不可缺一也。

居敬有力,则穷理愈精;穷理有得,则居敬愈固。

初学者见居敬穷理为二事。为学之久,则见得居敬时,敬以存此理;穷理时,敬以察此理。虽若二事,而实则一矣。

人不持敬,则心无顿放处。

人不主敬,则此心一息之间驰鹜出入,莫知所止。不能克己者,志不胜气也。

读书以防捡此心,犹服药以消磨此病;病虽未除,常使药力胜则病自衰。心虽未定,常得书味深,则心自熟。久则衰者尽而熟者化矣。

当事务丛杂之中,吾心当自有所主,不可因彼之扰扰而迁易也。

为学时时处处是做工夫处,虽至陋至鄙处,皆当存谨畏之心而不可忽。且如就枕时,手足不敢妄动,心不敢乱想。这便是睡时做功夫。以至无时无事不然。功夫紧贴在身心做,不可斯须外离。

心一放即悠悠荡荡无所归著。

读前句如无后句,读此书如无他书,心乃有入。

人心皆有所安有所不安。安者义理也,不安者人欲也。然私意胜不能自克,则以不安者为安矣。

略有与人计较短长意,即是渣滓销融未尽。

只主于敬,才有卓立。不然,东倒西歪,卒无可立之地。

方为一事,即欲人知,浅之尤者。

理明则心定。

学至于约则有得矣。

凡所为,当下即求合理。勿曰今日姑如此明日改之。一事苟,其余无不苟矣。

心有毫发所系,即不得其平。

习于见闻之久,则事之虽非者,亦莫觉其非矣。

教人言理太高,使人无可依据。

为学不实,无可据之地。人于实之一字,当念念不忘,随事随处,省察于言动居处应事接物之间。必使一念一事皆出于实,斯有进德之地。

长存心于义理,久久渐明,存心于闲事,即于义理日昧矣。

涵养省察,虽是动静交致其力;然必静中涵养之功多,则动时省察之功易也。

杂虑少则渐近道。

心每有妄发,以经书圣贤之言制之。

姚江学案

文成王守仁字伯安,号阳明。先生父成化辛丑进士第一人。娠十四月而生。十五岁纵观塞外。门人周积侍疾,问遗言。先生曰:“此心光明,亦复何言。”顷之而逝,年五十七。先生之学始泛滥于词章,继而遍读考亭(朱熹别号)之书,循序格物。顾物理吾心,终判为二,无所得入。于是出入佛老者久之。及至居夷处困,动心忍性,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悟格物致知之旨:圣人之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其学凡三变而始得其门。自此以后,尽去枝叶,一意本原,以默坐澄心为学的。有未发之中,始能有发而中节之和。视、听、言、动,大率以收敛为主,发散是不得已。江右以后,专提致良知三字,默不假坐,心不待澄,不习不虑,出之自有天则。盖良知即是未发之中。此知之前,更无未发,良知即是中节之和。此知之后,更无已发。此知自能收敛,不须更主于收敛,此知自能发散,不须更期于发散。收敛者,感之体,静而动也;发散者,寂之用,动而静也。知之真切笃实处即是行,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无有二也。居越以后,所操益熟,所得益化,时时知是知非,时时无是无非,开口即得本心,更无假借凑泊,如赤日当空,而万象毕照。是学成之后,又有此三变也。

先生以圣人之学,心学也。心即理也。故于致知格物之训,不得不言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则事事物物皆得其理。夫以知识为知,则轻浮而不实。故必以力行为功夫。良知感应神速,无有等待,本心之明即知,不欺本心之明即行也,不得不言、知、行合一。此其立言之大旨不出于是。

先生点出心之所以为心,不在明觉而在天理。……试以孔孟之言证之。致良知于事物,事物皆得其理,非所谓“人能弘道”乎?若在事物,则是道能弘人矣。

语录

所谓静坐事,非欲坐禅入定。盖因吾辈平日为事物纷拏,未知为己,欲以此补小学收“放心”(《孟子·告子》: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矣!)一段功夫耳。

为名与为利,虽清浊不同,然其利心则一。——《与辰中诸生》

杀人须就咽喉上著刀。吾人为学,当从心髓入微处用力,自然笃实光辉。

有源者由己,无源者从物。故凡不息者有源,作辍者皆无源故耳。——《与黄宗贤》

变化气质,居长无所见,惟当利害、经变故、遭屈辱,平时愤怒者,到此能不愤怒;忧惶失措者,到此能不忧惶失措,始是得力处。天下事虽万变,吾所以应之不出乎喜怒哀乐四者。此为学之要,而为政亦在其中矣。——《与王纯甫》

故凡居今之时,且须随机导引,因事启沃,宽心平气以薰陶之。俟其感发兴起,而后开之以其说。是故为力易而收效溥。——《寄李道夫》

经一蹶者长一智,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与薛尚谦》

彼释氏之外人伦遗物理而堕于空寂者,固不得谓之明其心矣。若世儒之外务讲求考索而不知本诸身者,其亦可谓穷理乎?——《与夏敦夫》

天下古今之人,其情一而已。——《寄邹谦之》

大抵学问功夫只要主意头脑的当;若主意头脑专以“致良知”为事,则凡多闻多见,莫非“致良知”之功。盖日用之间,见闻酬酢,虽千头万绪,莫非良知之发用流行;除却见闻酬酢,亦无良知可致矣。——《答欧阳崇一》

凡人言语正到快意时,便截然能忍默得;意气正到发扬时,便翕然能收敛得;愤怒嗜欲正到沸腾时,便廓然能消化得;此非天下之大勇不能也。然见得良知亲切时,其功夫又自不难。——《与宗贤》

《传习录》已有单篇读书札记的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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