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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迦菩萨的苦行

 天地虚怀xia 2018-08-02

菩萨刚出家时,还不知道怎么去过圣洁的修行生活,所以他拜访那时享有盛名的修道者阿拉罗.迦罗摩。阿拉罗并不是一般人,他精通八种禅那中的前七种禅那──第七种即是「无所有处定」,且以此教导他的弟子。在佛陀出现以前,这种证得禅那的老师是众所信赖的,他们教导实际证得禅那的方法。在那时代,阿拉罗就如同佛陀一般有名。只是上座部佛教的文献很少提到他。

 

佛陀如何向修道者阿拉罗学习?「为了追求圣洁与良善,寻求那至高、无上的寂静涅槃,我出家成为沙门之后,来到阿拉罗的地方并对他说:『尊者迦罗摩!我想在你的法与律之中过梵行生活。』当我这么说时,阿拉罗说:『欢迎!尊者乔达摩。这个教法有一个特色,就是智者可以在短期间内自证老师所亲证之法。』」说了这番鼓励的话之后,阿拉罗给予菩萨实际修行的指导。

 

修道者阿拉罗说,倘若菩萨能如法修习的话,将会很快亲证他的法。这句话有相当的鼓舞作用,能够激发人的信心。所教导的法,能于短时间内为人所亲证,这才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教导。菩萨对阿拉罗的话很满意,他这么想:「阿拉罗并不单凭信仰而宣称他证得法,阿拉罗必然已亲身证法、知法。」

 

的确如此,阿拉罗并未引用任何文献作为依据。他并未说自己从他人而闻知法。他清楚地宣称,他所知道的乃是他所亲证的。一位禅修老师必须能够像他一样清楚地表明他的信心。倘若未亲自修习、未亲证法,而自称禅修老师,只凭着阅读禅修书籍而谈论或撰写关于禅修之事,是极不恰当之事。这就象是医生开出一个未经临床试验,自己未曾试过、甚至自己都不敢试的药方。那样的说法和著作,肯定是不可靠的。

 

然而,阿拉罗教导自己所亲证的法,菩萨因此深受感动且心想:「不只阿拉罗有信,我也有信;不只阿拉罗有精进、念、定、慧,我也有。」那时,他努力学习阿拉罗所教导的法。很快地,菩萨便证得「无所有处定」。于是,菩萨前往阿拉罗迦摩罗所在处,寻问阿拉罗所体证的无所有处定和菩萨自己所亲证的定是否相同。

 

阿拉罗回答说:「我宣称自己所证得、所具足的,与乔达摩所证的完全相同。」然后,他说了以下称赞的话:「尊者乔达摩是极为杰出的人,无所有处并不容易证得,但尊者乔达摩迅速地证得,这实在是太惊人了!我们很幸运有如你这般优秀的沙门同道。我证得了法,你也证得了法。如你所通达的,我也如是通达。尊者乔达摩在法上与我同等。我们这里有众多人,来吧!朋友!让我们一起指导这群弟子吧!」

 

如是,做为老师的阿拉罗认可他的弟子乔达摩和他完全平起平坐,并让他指导一百五十位弟子,这是阿拉罗所有弟子总数的一半。但是,菩萨只在那里停留短暂的时间。那时他生起了这样的念头:「这个教法并未通往厌离、离贪、灭、智、觉与涅槃──苦的止息,只是到达无所处而已。一旦投生到无所有处,会有六万劫的寿命,死后又将重回业有,再次继续受苦。这不是我寻求的无死之教法。」于是,菩萨对这个仅导致无所有处的方法不再感兴趣,离开了阿拉罗的道场。

 

拜访贤者郁多迦:离开阿拉罗后,菩萨独住了一段时间,继续追寻能到达无死涅槃的道路。然后,他听闻到郁多迦(罗摩子)的名声。于是,菩萨前往郁多迦所在处,希望在贤者罗摩子的法、律下学习。郁多迦如何对菩萨解释法,菩萨如何受到鼓舞、如何实践而证法,及如何向郁多迦报告自己的所证,佛典对这些的叙述,几乎都和上述说及阿拉罗的情形类似。不同处在于,此次所证的是非想非非想处定。

 

菩萨向两位贤者的学习过程,可参见《中部.圣寻经》。有一点要注意的是,郁多迦或称罗摩子,如其称谓所示,是罗摩的儿子、或贤者罗摩的弟子。贤者罗摩本人具足八种禅那,已证最高的「非想非非想处定」。然而,当菩萨到郁多迦的地方时,贤者罗摩已不在世。因此,在问到贤者罗摩的成就时,菩萨用过去式的“pavedesi”〔曾宣称〕,说「这个教法能带来什么样的成就?贤者罗摩曾宣称他亲证什么成果?」

 

从经文的描述中显示出菩萨没有遇到贤者罗摩,只遇到贤者罗摩的弟子──郁多迦,是后者向菩萨解释贤者罗摩的教法的。菩萨依据郁多迦所述的方法,证得非想非非想处定。菩萨学其教法,并如贤者罗摩一样亲证非想非非想处定后,郁多迦也邀请菩萨共同领导教团。上座部的文献并没有提到郁多迦住在哪里,他有多少弟子。

 

应当注意的是,在郁多迦遇到菩萨之时,他本身并未证得非想非非想处定,依巴利文疏钞,郁多迦精进用功,后来也证得非想非非想处定。菩萨在那个道场担任领导者一小段时间,不久,他生起一个念头:「这个教法并未通往厌离、离贪、灭、智、觉与涅槃──苦的止息,只是到达非想非非想处。一旦投生到那里,过了八万四千劫的生命后,又再回到轮回受苦。这不是我追寻的无死之教。」于是,菩萨对只通往非想非非想处定的教义不再感兴趣,而离开了郁多迦的道场。

 

在郁卑罗森林修苦行:菩萨离开郁多迦的道场后,游行于摩揭陀地区,独自寻找无上的寂静涅槃之道。他来到坐落于塞那尼聚落附近的郁卑罗森林。在幽静的森林中,他见到了清澄的尼连禅那河,见到了蓊郁的树林、清澈的川流,旁边还有可托钵的聚落,如此令人喜悦的地点,让菩萨生起如此的念头:「这真是一个适合精勤用功的地方!」于是他便留在那森林。

 

那时,菩萨尚未理出一个正精进的方法。在当时的印度,苦行相当流行,菩萨便想到苦行的三个比喻。如同刚从无花果树砍下而浸在水中的木头,无法藉由与湿润多汁液的木头或其他木头相摩擦而起火。同样地,若仍然与妻子、家庭等欲贪对象纠缠,若仍然喜欢欲乐且贪未止息,无论如何地努力,他都无法获得智见及无上正等觉。这是菩萨想到的第一个比喻。

 

即使无花果树的枝干未浸在水中,只是刚从树上砍下,这样翠绿而富有树汁的木头,也无法因摩擦而生火。同样地,即使舍弃了如妻子、家庭等的欲贪对象,远离它们,但是,如果他仍喜欢欲乐且仍存着贪欲,他也无法获得智见及无上正等觉。这是第二个比喻。

 

根据注释书,这个比喻是与婆罗门达迷卡的修行有关。那些婆罗门在年轻时过着梵行的生活,但到了四十八岁时,就结婚以便维持他们种姓的延续。如此,虽然他们修过梵行,但他们还是为欲想所染。

 

第三个比喻乃和干燥无树汁,且未浸在水中的木头有关。这些干木头若彼此摩擦将能生火。同样地,若人舍弃欲贪的对象,断除欲想与渴爱,无论他们是实践极端的苦行,或是安适地精进而未修苦行,都能证得无上正等觉。根据第三个比喻中的两个方法,菩萨考虑实践其中 的苦行。「如果我咬紧牙齿,舌抵上腭,以我的心压制、抑制、降伏自然生起的心,会怎么样呢?」

 

这里所引用的巴利经文,与《止寻经》的经文相同,但是《止寻经》所说的方法,是佛陀在证悟之后所说的。《止寻经》的方法,是根据《念处经》和其他类似经典所指示的内观修行,乃观察「心之生起」以驱逐任何已生 起的一切欲想。不过,这里所描述的以止制心的方法,是佛陀证中道智之前所用的修行,所以它和念处经的方法不同。

 

然而,注释书似乎认为这是以善心抑止不善心的方法。倘若这个诠释是正确的,那么,这样的方法便与《念处经》和其他经呼应,应能导致涅槃。但实际上,这个方法只令菩萨获得极度的痛苦而非佛果。菩萨之后所修的其他苦行,也同样地只将他引导向错误的道路。

 

菩萨那时所修的苦行,似乎有点类似今日某些佛教宗派所修的方式:心的断灭。我们到日本弘法的期间,曾参访一座很大的寺院,那里有很多人在精进禅修。他们的禅修方法是,只要念头生起,就去除它。如此去除心(心理活动)后,就能成就最终的目标,即「空」。

 

它们的程序大致如下:年轻比丘们结跏趺坐,六人坐一排。禅师四处走动,让他们看到会用来打他们的板子。之后,他就在每个禅修者的背上打一下。他们解释说,在被打的时候,心有可能完全消失并导致「空」。真是奇怪的方 法。这个去除念头的方法,似乎是以心制心。可能类似于菩萨咬紧牙关以心抑制心的方法,但是,其结果只带给菩萨痛苦与汗水,却没有证得任何智慧。

 

抑制呼吸的修习:那时,菩萨想「如果我停止呼吸,专注于『止息禅』的话,会如何呢?」 于是,他抑制口、鼻的呼吸。抑止口、鼻的呼吸后,因为风向耳朵冲,便产生巨大声响,就像青蛙鼓鸣一样。即使受剧烈的身苦,菩萨并未就此打住,他抑止口、鼻、耳的出入息。结果,猛烈的风冲向头顶,产生的痛苦如同大力士以木槌将头槌裂,也如同强壮的人以皮带紧勒着头颅一样;猛烈的风也冲向腹部,导致象是被屠夫的尖刀割裂的痛楚;而且感到腹内有如被木碳烧烤一样的灼热。

 

因身受如此的苦,菩萨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一动也不动。当天人们看到他俯卧不动,有些天人说:「沙门乔达摩死了!」有些说:「沙门乔达摩还没死,但快死了!」另外的天人说:「沙门乔达摩没死,也不会死,他已证得阿罗汉了!」尽管这样的受苦、精进,菩萨仍未获得殊胜的智慧。

 

禁食的苦行:菩萨心想:「如果我更努力,完全禁食的话,又会如何呢?」天人知道他的想法,告诉他说:「尊者乔达摩啊!请不要完全禁食。若你完全禁食,我们会从你皮肤的毛孔注入天界的营养,你将能依靠这养分而活。」

 

然后,菩萨想到:「如果我说要完全禁食,天人就会从我的毛孔注入天界的营养,如此我将得到食物的支持,那么我的话就是个谎言。」菩萨拒绝天人,不愿接受他们的供养。然后,他决定愈吃愈少,只吃一掬的豆汁。

 

就这样每日只靠五、六匙的豆汁过活,他的身体变得极为羸弱,瘦骨嶙峋,容色枯稿,面目褐黑。脊椎骨凹凸不平地外露着,形销而骨立,就像坊间描绘菩萨苦行的画像那样,呈现出难看、可怕的外貌。

 

他深陷的眼窝中,流泄出隐约闪现的目光,象是深井底的水光。他萎缩的头皮,有如原本青翠柔软的苦瓜,因曝晒在太阳底下而皮皱干瘪。如果他想感觉他的肚皮,他会碰到脊椎骨。如果他想感觉脊椎骨,他会触到肚皮。当他大小便利时,他会痛得倒在地上。因为这种极端的禁食,他变得孱弱不堪。

 

当人们看到菩萨这样憔悴的身形,便说:「沙门乔达摩是个黑人。」有人则说:「沙门乔达摩的皮肤是暗褐色的。」另有人说:「沙门乔达摩的肤色是像电鳐鱼的褐蓝色。」他那光洁、明亮的金黄色肌肤,已如此受到损坏。

 

魔罗的劝诱:当佛陀精勤努力实践苦行时,魔罗(Māra)来向菩萨游说:「朋友乔达摩!你已变得相当瘦弱,样子很难看,现在就快死了,只剩下千分之一的机会能活命。朋友乔达摩啊!努力活下去吧。活着总比死好。如果你活着,你可以行善,获得功德。」

 

魔罗在这里所说的行善,并不是指布施、持戒、修习解脱道所得的功德,也不是修观或圣道之证得。魔罗只知道戒淫的梵行,以及祭拜圣火所得的功德。在那个时候,人们认为这些行为可以导致来世的幸福。但是,菩萨并不贪爱来世的幸福,他这么回答:「我一点也不需要你说的功德,你应去向那些需要的人谈论这种功德。」

 

有人误解菩萨说及「他不需要任何功德」的意思,以为:「想要和菩萨一样寻求解脱的人,应当舍弃善行,不实践善行。」曾有一个人来找我,要我解释这一点。我对他说,当魔罗说功德时,他并不知道布施、持戒、修习毗婆舍那或证道的功德,他无法知道。那时的菩萨,也不具有修习这些善行的正智。

 

因此,当菩萨说「我不需要任何功德」,他的意思不是说他舍弃导向涅槃的善行,而是指当时被认为会导致来世快乐的行为。注释书也支 持我们的看法,解释菩萨在「我不需要任何功德」这句话中所指称的,只是魔罗所说的功德,即导致来世快乐的善行,所以不会有「舍弃导向涅槃的善行」的问题。

 

那时,菩萨仍然误以为可以藉由苦行修得智慧,所以他说:「风可以吹干河流,而我如此地精进不懈,它为何不能干涸我的血?当血液、胆汁与黏液干涸,色身枯槁时,我的心将变得明净,获得更坚定的念、定、慧。」

 

魔罗也误以为绝食会导致解脱与智慧,因此他才要诱骗菩萨舍弃禁食的修行。五比丘也持有同样的邪见,他们看顾着菩萨,希望禁食能让菩萨证得佛果,如此他们便可以最先听闻解脱之法。很显然,认为极端的苦行是趋向证悟的道路,这样的想法在当时很普遍。

 

实践了六年的苦行而未获得利益,菩萨如是地思惟:任何过去的沙门、婆罗门,因苦行所经历的难忍、激烈的痛苦,可能和我所受的苦是一样的,但不会超过我所受的苦。任何未来的沙门、婆罗门,因苦行所经历的难忍、激烈的痛苦,可能和我所受的苦是一样的,但不会超过我所受的苦。

 

任何现在的沙门、婆罗门,因苦行所经历的难忍、激烈的痛苦,可能和我所受的苦是一样的,但不会超过我所受的苦。然而,我并未因这严酷的苦行而证得任何超越凡夫的殊胜成就;我并未获得能拔除烦恼的圣知见。除了这自我折磨的苦行之外,还有其他成就菩提的道路吗?

 

那时,菩萨想到稚龄时,有一次当他父亲净饭王正忙着,而他独自坐在阎浮树下证入初禅的经验。他想知道初禅的方法,是否为导向真理的正确道路。当菩萨还是小儿时,王室举行犁田仪式的节日。菩萨被放置在阎浮树下一个豪华的卧榻上,帷幕围绕四周,形成一个临时的育婴室,并有皇室随从看顾着小王子。当犁田庆典进行时,随从们被正在附近举行的庆典所吸引,他们以为小儿菩萨已睡着,便离开去享受庆典的欢乐。

 

菩萨看四周没有侍从,便起身在卧榻上结跏趺坐。由于历经多世已成习惯的修行,他本能地观照出入息,很快地就进入初禅。那些侍从离开了一段时间,沉迷在庆典活动。当他们回来时,其他树木的树影已随着时间而移动,但是菩萨所在的那颗阎浮树的影子却没有移动,停在同样的地方;而小儿菩萨竟寂然不动地坐在卧榻上。

 

净饭王知道此事后,对不动的树影和小孩的坐姿感到很震憾。菩萨想到儿时修出入息进入禅那的经验,所以他想:「这会是导向真理的道路吗?」从那之后,他才知道出入息的修习是正确的修行道路。

 

禅那的体验相当愉悦,这使得菩萨心想:「我害怕尝试禅那的快乐吗?」「不!我不怕尝试如此的快乐。」 菩萨心想:「以如此虚弱的身体,是无法证得禅那的。我应食用已往所吃的固体食物。身体得到滋养后,我将能证入禅那。」于是,他放弃了极端的苦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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