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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茫年代:回顾蒙古帝国向西称霸欧洲之路(1)

 陆一2 2018-08-03
         在几千年的漫长历史中,欧亚大陆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和相互矛盾的生活方式。在海地区崛起了一连串以农业、工业和贸易为基础的富裕而人口众多的伟大帝国——西部有巴比伦、埃及、亚述、希腊、波斯、迦太基和罗马等,南部有印度河文明,东部有中国。而在辽阔的内陆,人类必须同极端的温度、靠不住的降雨量等等作斗争,因而顽强得多的社会成长起来;这些游牧部落依赖牲畜群生活,跟随它们从一个牧场到另一个牧场。
    
    沿海帝国的一个重要特征是永久性定居:人们居住在村庄和城市中,年年岁岁耕种同一片土地。而在欧亚大陆内陆,社会情况截然相反:随着季节变迁,人们举家赶着畜群迁移,他们居住在可在一小时内拆除并运走的毡包或其它临时性建筑之中。
    
    在欧亚大陆内陆的所有地方,生活条件都很艰苦。但是,这里最富饶的部分是一片大草原;它从50度纬线两边起,延伸4000英里,从西部较为茂密的乌克兰平原到东部气候恶劣、婉延起伏的蒙古丘陵。在这个大草原地带的南面.有一个半干旱地带;它在一些地方与地球上的一些最荒凉、最令人望而却步的沙漠相毗连:里海和威海之间的乌斯秋尔特、伊朗东北部科佩特山脉以北的卡拉库姆、阿姆河和锡尔河之间的克孜勒库姆、群山环绕的塔里木盆地中的塔克拉玛干和中蒙两国之间的唯一天然屏障戈壁沙漠。
    
    由于内在因素所决定,这里许多牧场比其它牧场贫瘠,而且干旱或严冬影响牧草的生长,为此,亚洲内陆的各部落总是相互之间发生激烈冲突,以争夺或保护决定着其牲畜和自身生死的草原。
    
    游牧生活内在的危险和为争夺或保卫草原而进行的战斗,使强悍、好斗和有纪律性的、能够克服千难万苦的民族应运而生。 这些仅能拥有便于携带财产的部落总是为沿海地区的财富、安逸和奢侈的生活所吸引。 他们的这种欲望是由来已久的,它造成了生产方式比较落后的游牧民族和定居农耕民族之间持续不断的紧张关系。
    
    倘若这些草原部落的纪律性能够得以发挥,它们可能会对沿海地区构成严重的威胁。但是,在许多世纪中,这些游牧民族是没有这种能力的,因为距离太远,而且缺乏从其广袤的内陆出击的机动灵活的能力。它们只能在彼此之间争夺牧场,忍受着比较艰苦的生活。
    
    然而,公元前8世纪初,大概是在黑海北面的草原上,一些部落成员学会了骑马。这一发展使草原上的生活发生了巨变,并且改变了世界。
    
    这场巨变发生了,尽管起初这些游牧民所骑的马既没有马镫,也没有马鞍。虽然他们在几百年前发明的嚼子和马笼头曾经使制造带轮子的战车成为可能,但是游牧民们用了几个世纪时间才创造了带前鞍桥和鞍后拱起部分的皮马鞍,以便骑得安稳。又过了将近几百年,中国人发明的马镫才传遍大草原。 尽管如此,驯服马匹是大草原上的人民的最大一项成就;它使他们成为潜在的世界征服者。从那以后,这些游牧民便在马背上度过一生中的很多时间,他们几乎把马当作自己身体的延伸。在这一过程中,他们成了天然的骑兵,马使他们能够在整个大陆上驰骋。
    
    在此之前起码10个世纪,草原人民开发了另外一种武器;它与马相结合,使他们成为世界上有史以来最可怕的武士。这种武器就是组合式弓,通常由其后背上的一条动物筋、弓肚上的一层角质物和中间的一个木架组成。这种弓的拉力远远超过100磅,而且短小,便于骑兵运用自如。这种弓射出的箭杀伤范围可达300码;这种箭装备上锐利的金属箭头,便能穿透最厚的盔甲。
    
    这些骑马的弓箭手创造了空前的战术,其精髓是速度和突然性。马上弓箭手令步兵瞠目的是,他们能够迅速冲到敌军队伍面前,如同暴风骤雨地一阵放箭,从四面八方,袭击敌人,然后遁去,自始至终都不同敌人步兵的剑或矛交锋。他们所喜欢采用的一招是佯攻,即把马的快速奔驰同巧妙的控制和择时相结合,发动猛烈的攻击,然后诈败而后撤,假装惊恐,有时消遁到地平线下面去。只有最精明的和控制力极强的敌军才能抑制住冲动,不去追击佯装溃败的骑兵;在这一追击过程中,敌军超出自己的后援所能顾及的范围,丧失严密的防守队形,任凭部队和个人纷纷离散。这时,这些骑兵弓箭手突然重新组织起来,掉头迎击挺进中的敌人,逐个部队或逐个士兵地歼灭分散开的敌军。这一战术一次又一次地、一个又一个世纪地在与不熟悉它的敌人的战斗中,得到成功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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