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象“类题材浅谈

 知识传承永恒 2018-08-04

昂鼻伏首,其声如雷。


巍然如断山,轰轰浮波间,

一象从流众象随,象奴左右扬其威。

象背出水面,象奴稳坐从流玩。

饰以金羁,负重而能致远。


文/徐袖海

编辑/丁琳馨


1


“象”这一生物,在今天的社会中,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象的体量巨大,力量无穷,故而被人们俗称为“大象”。吉语中如“万象更新” “太平有象”等,都与这庞然大物有关。


寿山石 太平有象钮 雍正尊亲之宝

北京故宫博物院


寿山石的象钮之中,以“雍正尊亲之宝”的“太平有象”钮最为大家所熟悉,倘若笔者所记无误,每每有官方的著录问世,总难免在扉页中见到对此件的收录,足见其典型。


“象”多与祥瑞、平安等意思挂钩,又与“吉祥(象)”谐音,因此使用广泛,可算妇孺皆知的题材。象鼻能吸水,水又为财,因此象在民俗中与“财富”又有紧密的联系。


清 青玉 万象更新

北京故宫博物院


过去江浙一带,小木作的匠人就常刻狮、象的内容以为富贵、吉祥之意,并将其形象装饰在家具、建筑上。闽地的寿山石雕刻中,狮象之题,也属大家熟悉的范畴。


不过,有些的江浙工匠没有见过真正的大象,往往通过自行推论,为它们做出形态上的改变。


如浙江的象山地区,一些装饰性的木雕件上,大象有时甚至会出现四肢强调关节,脚掌类似蹄子的造型,唯有长鼻大耳、嘴獠长牙不变,和真正大象给予我们的印象大相径庭:


浙江象山地区的家具装饰上

产生了形变的象形装饰花纹


而寿山石雕中,有时候尽管大象的四腿也难免被刻得过于纤细,却不至于完全改变形态。


实际上,秦汉之后,中国已经没有大象生活在内陆地区了。但在商周时期,中原地区其实还是一个象、犀俱全(黄河、长江流域均有活动)的区域,当时的人以象为一种尊贵、神圣的一种生物。


《吕氏春秋》中曾有“商人服象”的记载,北京故宫博物院收藏的九象簋、 法国吉美博物馆收藏的象尊,安阳殷墟出土的玉象,都是商人对象崇拜的明证。


安阳殷墟出土 商 玉象 

四川三星堆博物馆


这些象形的工艺品,大多和当时的所有礼器一样,带着特有的抽象几何纹饰——即我们今天寿山石雕刻中常说的“博古纹”——加之往往夸张强调眼目的形态,因而显得尤其庄重,充满阳刚之气。


殷人所塑造的象形器物,无不倾向于重现其厚重、粗壮的特质,象的身躯和健硕的四肢,即便有时在比例上需要有所变动,但动态与神情的刻画也都惟妙惟肖,与清代演化后四肢细弱,形态统一制式化的装饰性青铜象形器,气质全然不同。


醴陵狮形山出土 商 铜象尊 

湖南省博物馆

清 铜象尊 

湖南省博物馆


这种对象形、象纹的爱好,直到春秋战国时期,依旧能够从楚地文化的遗留物中看出。在考古出土的楚国乐器里,象纹仍然作为一种非常醒目的装饰纹存在。明代的玉器中,由于效法青铜器题材,也能看到象形装饰。


楚国乐器中的鼓象纹


明早期 碧玉象耳衔活环花觚 

北京故宫博物院


寿山石雕当中,大家多借鉴的还是龙纹、凤纹或兽面纹、云纹等更宜驾驭的纹饰。就笔者之见闻,象纹,或是融和了博古形态的象形圆雕,在这寿山石“博古雕”这一领域几乎是空白,这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2


唐代是另外一个与“象”关系密切的朝代,唐人关于大象的诗文极多,“安史之乱”以前,“贡象”屡屡自南海诸国来到长安。


“贡象”一般附带象奴,被豢养在皇家的园林之中。每到庆典,就会有“象舞”的节目。故宫博物院现存的“青玉童子骑象”一件,就是这种欢愉热烈的场面写照:


唐 青玉童子骑象 

故宫博物院


南方小国来的“贡象”,都有与之随行的象奴,这些象奴既然来自异域,也就都是番人,高鼻深目的形象自不待言,其与大象们朝夕相处、片刻不离的情形显然使唐人印象深刻,故而不少雕刻中,有象一般就有“胡貌”的番人在侧。


如今天我们的寿山石雕刻上常常见到“番人驭象”这一题材,这怕也有此印象根深蒂固的影响。


《贡象图》 

台北故宫博物院


唐代佛教的昌盛,也是“象”形为人们所熟知的原因之一。佛教的吉祥物中,“狮象”的形象历来最为突出。尤其是白象,驯服而力量非凡,往往在佛经中被作为譬喻,多成为菩萨们的德行、智慧的表征。这种白象,在工艺上多是“六牙”造型,有时装饰华丽,和一般的白象不同。


唐 玉象

上海西林塔地宫出土 


传说释迦摩尼在托生为人时,就是乘坐六牙白象前往,即所谓“乘象入胎”。《摩诃止观》上也提出“六牙白象者, 是菩萨无漏六神通”的说法,唐代敦煌壁画中的白象形象,就多是六牙。 


当然,在印钮上,“六牙象”的形象并不太多。反而更容易见到刻“四牙象”钮者,颇富趣味性。


陈为新藏 晚明象牙“四牙卧象钮”印章


近年有报道,漳州出土带有“四牙象”形制的石雕,有本地学者考证为“拜火教”之遗风。


是否“拜火教”之遗物,今人未见多面的证据,恐怕只能作为猜想而难以确证。但这一形象来自漳州,且影响了印钮雕刻,倒是毋庸置疑,寿山石印纽中,笔者也见过几例明末清初时代的“四牙象钮”,雕刻均有一定水准。


陈为新藏 晚明象牙“四牙卧象钮”印章


海上学者漆澜先生,此前就曾考证过晚明印钮,受漳浦工影响特大。而由“四牙象”这一形制在印钮上的出现,似乎也再一次确证了其观点的正确。当然,这是题外话,就不多做延伸了。


宋人崇尚“象戏,有豢养“驯象”之风,故而刻象也不稀奇。宋陵石雕象形多温驯、厚重,但从种种细节,仍能够感受到其写实的风貌。


宋永泰陵石象


但在玉雕工艺上,则当时雕刻的造型则与大石雕的写实完全不同。宋时画院的影响深远,玉雕中的象形,未免类似绘画,艺术性大于工艺性。


宋 俏色玉象

连云港博物馆 


以绘画的形式,赋予大象“祥瑞”之外更进一步的意涵,也发生在这一时代,这就是后来我们大家熟悉的“番人洗象”这一钮头题材的源头。


宋代《宣和画谱》中,最初提到的不是“洗象”,而名为“扫象”。这种说法,来源于佛教:佛陀原本是不设形象的,但因为其教义深奥,所以在普及的过程中,佛教徒们广设形象,作为皈依者的一种方便法门,因此佛教又称为“象教”。


然而,方便法门毕竟只是“方便大众”,而非最终的目的,所以所谓“扫象”,其实是告诫大家:学佛不要执着于“象(相)”。


宋 玉象

上海博物馆


《宣和画谱》是北宋时期,徽宗时代的产物,在它的记载中将《扫象图》这类的绘画图式归于释家佛画一类,谈到阎立本曾作过《扫象图》,并说这本书藏于内府,可见在宋徽宗以前,就有了对象形的新释意。


不过,《宣和画谱》却没有为这个题材留下具体的形象。晚明的墨刻里,倒出现过阎立本《扫象图》的图示:


明万历刊刻 《方氏墨谱》中的“扫象图”图示


从上图可以看到,大象四足踏着莲花,背脊上立着执帚的象奴,汉僧、梵僧围绕身畔。有这种图示的墨,被指定用于抄写经书。明代万历年间的刻本《方氏墨谱》,就记载了这种墨上的图形,但也有观点认为,这类图示是晚明人伪托阎作,不是真迹形象的流传。


南宋至元代前后的玉象雕刻,线条简略,善于抓拟神态,但大象的躯体光滑,圆润,与清代一些写实性强烈的立体玉象雕刻品相比,完全是两种不同的审美。这种形式与当今审美有所不同,恐怕今人雕刻寿山石时,以之为参考者也不会太多。


南宋-元代 白玉象 

台北故宫博物院

 

清 翡翠对象

苏州博物馆


3


元代时间较短,虽然“象戏也如火如荼,但在“象”之题材的雕刻上,笔者印象中似乎未见有特别精彩的例子。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一尊元代木雕普贤菩萨,其座下的白象,就显得四肢雕刻简单,或许是因为作为坐骑存在,此作中象的四肢纤细羸弱,躯体塑造无甚惊艳之处,唯有沉静的神态尚可使人印象深刻。


 元代 普贤菩萨木雕

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藏


相反,对于后世工艺雕刻,尤其是寿山石雕中象类题材影响甚大的反是元代钱选所绘的《洗象图》。《洗象图》身世迷离,美国弗利尔美术馆、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芝加哥美术馆和台北故宫博物院均有收藏传为钱选所作的《洗象图》。但据学者考证,这些作品其实都是明清时代的临摹、仿作而已。


虽然真迹如何不得而知,但从四本当中最为精美,时代也最早的佛利尔藏明初版本中,仍能窥到一点元代绘画对于大象形态的塑造:


(传)钱选《洗象图》册页

美国佛利尔美术馆


元人的这一题材可谓功德无量,为后世带来了无穷的发挥空间。由于普贤菩萨以白象为坐骑,故而明人丁云鹏即有《普贤菩萨扫象图》,此作后被乾隆收藏,大肆题跋,至今仍在北京故宫博物院中,由此之后“洗象图”又与普贤菩萨相关。


明 丁云鹏 《扫象图》(局部)

北京故宫博物院


清代时宫廷收藏的玉雕中,也有以“洗象图”为题刻山子者,但很少呈现出宗教性的感觉,即便是以全景示人者也非主流,不少玉雕的形象还是以两名象奴洗象的外观为主,然而象奴的穿着、外貌,有些已经接近满人或汉人:

 

清 白玉山子《洗象图》

北京故宫博物院


清 青玉双童洗象

北京故宫博物院


当代寿山石雕刻则更进一步,将洗象者的形象变为童子或汉僧,这种钮头(或圆雕),就已经消除了宗教内涵,取而代之的是“洁象”(谐音“吉祥”)这样的吉语意味——


林飞作 水洞高山石《万象更新方章》

福建东南2011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这一类中题材里最为脍炙人口的,恐怕要属郭功森刻的《扫象图》(一般人不知就里,也称为“太平有象”,其实“太平有象”之象,需要身负宝瓶,只有罗汉或洗象者,不能算入此类)。


这一题材,郭老既以田黄刻过、也以上品杜陵刻过,足见是其拿手好戏:


郭功森作 都成坑石《太平有象圆雕摆件》

福建东南2010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不过,正如上面这件杜陵刻就的“扫象图”所现,两名僧人虽然依旧手执扫帚,却明显已经是汉僧的打扮、面孔,比最初奚奴(昆仑奴)的番人形貌已有天差地别。而有些印钮循旧例刻“番人”状,却被称为“罗汉洗象”,把原本的象奴全都“立地成佛”。 


宋陵石雕中驭象番奴的造型

和晚清民国的罗汉发型酷似

这可能是象奴们集体被“立地成佛”的原因


这种问题,笔者认为大概来源于晚清流传的范式里,罗汉与番人常常都长发带箍,高鼻深目,容易使人混淆,时间一长,大家一起稀里糊涂,就难免闹出这种“错把冯京当马凉”的误会。


那么“罗汉”与“象”之间,是否就毫无关系呢?当然也非如此。传统的十八罗汉中,确有“骑象罗汉”,名为迦理迦尊者。所谓“迦理迦”,就是梵文骑象者的意思。


清 康熙五十六年《冷枚白描罗汉》 

迦理迦尊者图


清代宫廷存有竹刻件,造型传神有趣,甚有参考价值。寿山石圆雕作品中,“骑象罗汉”之造型反而少见,远不如降龙、伏虎罗汉为多。反而在“八仙钮”中,铁拐李骑象的形式倒成为一种定例,在晚清到建国后的“八仙钮”中流行过一阵。


清 竹根雕骑象尊者  

故宫博物院


“象”形器物,最晚在明代,就已与宗教、吉庆意味彻底画上等号,无论哪一种形态,都广受欢迎,这点我们从《方氏墨谱》中多达五种的象形图样中便可得知。


明万历刊刻《方氏墨谱》

玄象图示


明万历刊刻《方氏墨谱》

九贡图示


如果说墨锭上的图示还是代表了知识阶层的癖好,那么清代宫廷所藏《太平乐事》中对于“象”的描绘,则将这种题材在民间风靡的情况表述得更加一览无遗。


在这幅图景中,代表五谷丰登的“太平有象”,被做成了玩具,加入儿童嬉戏的场面中去:


清宫绘本《升平乐事图册》其一(局部)

台北故宫博物院


赫赫有名的明代画家吴彬,也曾在其《楞严二十五圆通佛像》中普贤菩萨一页,描绘过白象站立献莲的形象,以笔者所见、所知,这一造型在当代寿山石雕刻的工艺上,从未见过,故而在此引用,或许可以为如今作浮雕、阴刻的年轻雕工们带来一些新的图示构思。


明 吴彬《楞严二十五圆通佛像》(普贤菩萨)

台北故宫博物院


4


不同时代雕刻师刻象,风格往往迥异。如明末的象钮是漳浦工艺的天下,而漳浦工艺本身又汲取过德化瓷雕的元素,加之对软性材质的保护,故而塑形少有负空间,压铸感强,多显得敦厚、稳重。 


漆澜先生曾于其作《堂堂正气——明清寿山石古兽印钮、罗汉工刍议》(印钮篇)一文中,详细提到过这种影响: 


晚明德化窑仙人乘象瓷印

与寿山石语言风格对比

(引自《堂堂正气——晚清寿山石古兽印钮刍议》一文配图)


这造型上的“压缩感”,以及对负空间的删减,加之块面干净、简洁,没有过多的装饰分散大家的注意力,带来的自然就是稳重、端方的视觉效果。明末乃至于清代早期的“卧象钮”,对这种形感的遵守是非常清晰的:


清 芙蓉石象钮章(局部)

苏州博物馆


这种膨胀、开张,块面一目了然的姿态,可以说是“卧象”钮的一种精髓所在。具备这类形感的物件,时至今日也有很强的“征服力”。


如今年东南日场时,也有一枚“洗象”题材的芙蓉钮饰,拍出二十余万,也属这类“压缩感”强烈之作品(上海博物馆中亦有这类型的象钮,但压缩感上反而不及此件,想必此件并非对上博件的继承,而是另有更早期的祖本)。足见这种流传下来的经典审美,无论古今都有知音欣赏。


韩天衡篆刻、陈为新制钮 芙蓉石胡人洗象钮闲章

福建东南201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晚清到民国时代,大象的雕刻开始变得更为繁复,视觉的焦点也不断增多。尤其是大象身体上,出现了对皮纹的着重刻画,且这部分随着时间推移不断被雕刻者强化,成为惯例。


在清代晚期到民国时代,立象钮、洗象钮上,常见匠人们熟极而流,用刀尖、深,甚至把腿部代表肌肉块面的部分,也当做皮纹来刻画。有些作品虽然仿造清早期形象,但对皮纹还是直接一圈圈刻将上去,密密麻麻,令原先写实的细节,变作了流程化的装饰纹,性质发生根本的变化。


当然,有些时候,亦有制钮者会以点刀顿刻的方式来还原大象皮肤上粗糙的肌理,而非使用单纯的皮纹装饰。


吴昌硕刻 将军洞芙蓉石太平有象钮章(局部)

福建东南2013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大象全身都是点刀顿刻,来重现“毛孔”感


当时不少象钮四肢直上直下,象鼻也直挺挺地“一戳到底”,象头、象眼亦拉得极为细长,看上去十分呆板。但也有例外,如周宝庭所刻的“番人洗象”,用刀虽多,但象鼻甩动的动态感强,也没有出现四肢过于纤细的问题,可见真正的高手,还是在竭力摆脱一些时代的限制:


周宝庭 旗降石《番人洗象》对章

《雕坛儒风——一代宗师周宝庭》


福州动物园在八十年代,便有“大象厅”,本地寿山石雕刻者看到大象的机会直线上升。因此到八九十年代,则象钮又从纯工艺、装饰的路子,回归写实。


今年东南春拍时夜场的一对郭祥雄刻坑头象钮上,就明显能看出八九十年代的雕刻师,对大象肌肉、动态刻画的回归,肌肉之外,对象眼的比例也做出了很大的调整,显得更为真实。不过“郭家工”这一系都出身东门,对皮纹的使用,依然延续,没有做出变化,但所刻出的成品,风格与古人,其实是两样。


郭祥雄 坑头晶石 太平有象对章

福建东南2018春季艺术品拍卖会


好在,这种皮纹在浅色调的石材上,有加强工艺效果,“压”住石头本身质地的作用(郭氏生前所刻不止此对,笔者还曾见过白色芙蓉石为材质的,亦借皮纹强调躯体的块面),因此并不至于显得过于琐碎。


当代人,尤其非“东门派”出身者刻象,就没有这些老规矩了。譬如潘惊石早期刻“三兽渡河”套组时,大象的姿态就与传统“福州工”的象钮完全区分,提升了大象的体量和稳重感,皮纹等凿刻细工则完全予以删减。


潘惊石作 田黄石《三兽渡河套章》

福建东南2011秋季艺术品拍卖会


这种变化也是当然的:毕竟以今人对于大象之熟悉,已经令图谱一类的造型指标丧失了原先的“约束力”,寿山石里对于“象”这类题材的形态,自然就变得五花八门,刻得丰肥圆润者亦有,当代造型与民国纹饰混用者也不鲜见。这种风格上的多元,是这个时代特有的结果——


叶星光作汶洋石人物象钮章(局部)

福建东南2010春季寿山石雕精品拍卖会


不过,其实古人比当代人的“变化”更加大胆,常常翻阅资料的人一定知道,故宫典藏的章料中,有一方象鼻、兽爪、螭尾,头生四耳,嘴獠四牙的“异兽钮”。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结合了“大象元素”,可以算是“象钮”的亲戚。


杨玉璇作 异兽钮章料

北京故宫博物院


这类钮饰,属于“少数派”,笔者也只见过三次。除玉璇钮外,还有日本人明石春浦在《田黄寿山石》一书收录的一件田黄钮:


日本藏家收藏 螭尾象形异兽钮

摘自《田黄寿山石》一书


另外一件,则仅食指大小,或为旧时的“绣工”件。但藏者珍若拱璧,秘不示人,故而在此也不能分享,实为遗憾。


笔者曾在明代《藩兽图》中,见过这类四耳、象鼻、兽爪的异兽造型,但其身带鳞甲,尾带蓬毛,且无四牙,和此钮形态还是有不小区别。想要考证确切,恐非笔者目下力量所及,在此也愿本文可以抛砖引玉,使博学之士有以教我。


(传)明 《藩兽图》(局部)

塞克勒美术馆藏


而回到印钮上来说,倘若有一天,这款的钮饰出现在拍卖场上,那么看过此文者,想必就可知其为明代即有的古老款式、稀有品种,作会心一笑可矣。


今日荐读


把玩自有真趣

随形之美

闲话汶洋石

再谈芙蓉石

钮饰杂谈

    本站是提供个人知识管理的网络存储空间,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不代表本站观点。请注意甄别内容中的联系方式、诱导购买等信息,谨防诈骗。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一键举报。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