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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李尧民 【碑文】 县有令，州有牧，制也。郓属济，昔万公方令转牧。有树德政者君子曰：“公在济，既公以外艰归，且三纪于兹”。不佞奉圣天子命，入掌大理寺，郓父老黄守志、侯自强等恳不佞。有□言曰：“吾侪噢咻公德，于心终不妄，愿勒一片石，敢请于执事。”不佞击楫唯唯曰：“是宁能无言。” 公掇高科，垂墨绶来，即亹亹民瘼。稽沿革，循令甲，剔蠹筹，利束布，而时案之且也。约躬贞守，端化本也。秩节亭章，一道揆也。子良慈怛，广覆被也。往审编轇，沓賕挠诡。爽公酌产，定差董时，催课禁代纳，严起解，恬无束湿之猾□□□□渔猎乾没，公毅芟刈稂莠，科条甫立。□□辍生。公判花错落，风吏□□而已。往堞楼颓圯，官厦拉攞。公振饬综密，即不今若，抑少改观。往俗尚淫逸，六博征逐。公濳移显镇，户弦家诵。已往奸宄狂戾，若狗冠山、鼷食牛、蛇斗鼠舞，公神道祈销，虎渡鳄驯。己岁，与公梗屡，值大祲。公条陈便宜，倾困给炊。戴星而出，戴星而入，卒之大东奠枕矣。公坦夷和易，赧为钩逆。而靡事表暴，暇与二三子论道讲书，或巡邮表畷间，问疾楚，旌书义，恤茕助乏，一出诚心。以嘉惠我元元故，挥霍无雍畛。而膏泽流溢于人心者，将没世不能忘也。所谓琴单父而甑莱芜，凤蒲亭而雉中牟者，非与。公讳民命，南昌人。 【注释】 李尧民：字畊尧，郓城人，万历甲戌进士，初授长州县知县。丁外艰服阕，补永年县知县。先后以廉明著称，擢监察御史。后任应天府尹，去世后追赠“工部侍郎”、“正议大夫”、“资治尹官”。著有《快独集》、《皇明文选》、《西台奏议》行于世。 邑侯：古人常以此，指一个地方的行政长官。此处的邑侯，便是指郓城知县。 万公：万民命，字立吾，江西南昌人，举人，万历十九年始任郓城知县。后提升，历任济宁、临清知州、庐州知府。此公深受人民爱戴，当时，郓城群众为他立有生祠。 不佞：佞，善言。不佞，谦词，嘴笨，作者自指。 外艰：丧制名。凡子遭父丧或承重孙遭祖父丧，称丁外艰。在古代，父母死后，子女按礼须持丧三年，其间不得行婚嫁之事，不预吉庆之典，任官者并须离职，称“丁忧”。 噢咻：抚慰，安抚。 墨绶：结在印钮上的黑色丝带。以“墨绶”作为县官及其职权的象征。《汉书·百官公卿表上》：“县令、长，皆秦官，掌治其县。万户以上为令，秩千石至六百石;减万户为长，秩五百石至三百石……秩比六百石以上，皆铜印黑绶。” 亹亹：勤勉不倦的样子。 令甲：第一道诏令；法令的第一篇。后用为法令的通称。 鼷食牛：比喻暗中害人。鼷鼠：鼠类中最小的一种，咬人及牛马时不易被发现，被咬者毫无感觉，所咬伤口即成疮。《左传·成公七年》：“七年春王正月，鼷鼠食郊牛角，改卜牛。鼷鼠又食其角，乃免牛。” 奠枕：安枕。 钩逆：《史记·司马相如列传》“犹时有衔橛之变”，裴駰集解引晋徐广曰：“钩逆者谓之橛矣。 表暴：亦作“表襮”。自炫，显露。 邮表畷：古代井田间的交界处。因树有标木，故称。《礼记·郊特牲》：“飨农，及邮表畷、禽兽，仁之至，义之尽也。” 郑玄注：“邮表畷，谓田畯所以督约百姓於井间之处也。” 陈澔集说：“标表田畔相连畷处，造为邮舍，田畯居之以督耕者，故谓之邮表畷。 琴单父：典出《吕氏春秋》：“宓子贱治单父，弹鸣琴，身不下堂而单父治。”后因以“单父琴”为称颂地方官治绩之典。 甑莱芜： 汉代范冉，字史云，为莱芜长，后遭党人禁锢，生活清贫，但穷居自若，言貌无改，当时有民谣曰:“甑中生尘范史云，釜中生鱼范莱芜。”见《后汉书．独行传．范冉》。后因以“莱芜甑”指生活清贫。 雉中牟：范晔(南北朝)记鲁恭治中牟：鲁恭为中牢令，重德化，不任刑罚。袁安闻之，疑其不实，阴使人往视之。随恭行阡陌，俱坐桑下。有雉过，止其旁，旁有儿童。其人曰：“儿何不捕之？”儿言雉方雏，不得捕。其人讶而起，与恭决曰：“所以来者，欲察君之政绩也。今蝗不犯境，此一异也；爱及鸟兽，此二异也；童有仁心，此三异也。久留徒扰贤者耳，吾将速反，以状白安。 【文章大意】 县有知县，州有知州，这是政制的设计。郓城县属于济宁州管辖，那年，万民命先生就是由郓城县提升为济宁州知州的。 有赞扬万知县德政的人士说：万公在济州这个区域任职的时间，包括他丁忧服阕归来重新莅政，已经有相当长的时间了（言外之意，万民命治理济宁及郓城时间既长，成绩也大，很应当给他树碑立传-卢注）。我奉天子之命，进入朝廷三法司担任高官期间，郓城父老黄守志、侯自强等人恳请我给万知县写点什么。他们给我说：“我们这些人因万公的德政而得到抚慰，感念他的心总是诚实的，很想为他树起一块功德碑，所以来请您出手写作。我自然也是拍手答应，说：“是啊，对这样的好官，我哪能不秉笔撰文呢！” 万民命先生进士出身，前来郓城担任知县，很关心群众的疾苦。他熟悉此地的历史沿革，遵循上级颁行的法令，惩治贪污受贿行为。他廉结自守，端正本性，对各种制度和各项事务，认真研究实施。无论是对端正孝顺的子女，还是对忧心持家的父母，都广泛地关心爱护他们。对于那些难以理清的、出现私弊的地方，及时加以治理。催督赋税时，严禁代邀，严密押运。以前城墙城楼毁颓，官厅也不成样子，万知县来到后，都全面而周密进行了修缮。尽管那时还达不到我们现在看到的成效，但也已经小有改观了。以前社会上流行庸俗淫逸之风，万知县公开地治理，悄悄地变移，受到家家户户赞颂。此前各种奸佞之徒大行其道，象畜牲一样行事，万知县采取措施扼制他们，驯服了他们。那年遭遇大实，万知县及时上报，因情救济，帮助百姓渡过难关。那段时间，他夜以继日，常常到天明还无法稍睡。万知县心地坦然，平易近人，甚至有些害羞的样子，从来不暴躁。闲暇之时，万知县找几个有文化的人论道讲书，或者深入到田野，访贫问苦，表扬有德有功的人，体恤帮助有困难的人，全是了典型示范一颗诚心。 因为万知县的德政惠及我家乡的百姓，所以，我愿意不吝笔墨记述他的事迹。像万知县这样恩德滋润人心的官员，他的德政将永远留在人们心中。人们所说的宓子贱在单父县鸣琴而治，范冉主政莱芜时清贫自守，以及鲁恭治理莱芜时儿童知其教化而不捕捉育雏野鸟之类的事，难道不是与万民命治理我们家乡一样吗？ 万公讳民命，是南昌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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