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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公筷吃饭,不会有口水味(散文)

 上海海文 2018-08-07

             用公筷吃饭,不会有口水味

 

要想习惯一种新的习惯,你必须扔掉许多你已经习惯了的旧习惯。

 

                                ——题记

 

吃饭用公筷,这种习惯很少见。平常人家都是把饭菜端上桌,全家人围坐在一起各拿一双筷子,夹着就吃。如果来了客人,主人为了表示对客人的欢迎,在饭桌上必须给客人夹菜,相互礼让,你给他夹一块肉,他又给你夹一块鱼,大家吃得津津有味,开开心心,从来没有想过改变这种吃法,更没有想过这种吃法有什么毛病,在这个关于人生吃饭的问题,没有人去做太多的研究,中国人用筷子,外国人用叉子刀子,这是几千年的习惯,一代又一代延续下来,但这种习惯,却在那场可怕的非典中得到了改变。广州人说,非典来了也并不是一件纯粹的坏事,它让许多人从某种麻木的习惯中惊醒,比如吃饭,改用公筷既卫生又讲究而且很文明。

我在李姨家做事时,每次吃饭,桌上总是多放几双公筷,李姨说,他们自家人也这样,吃饭时都用公筷,虽然吃起来繁琐一点,但吃得很放心,不用顾忌筷头上会有病菌,用公筷把菜夹到自己的碗里,然后,再用自己那双筷子夹着吃,一开始,我不大习惯,慢慢的也就不觉得别扭了。邝教授说,自从非典以后,广州人的生活习惯有了很大的改变,家家厨房都有消毒柜,无论在家里或在酒店吃饭,大家都自觉用公筷,灾难是社会变革的催化剂,没有非典,谁也意识不到用公筷的重要。

在莫博导家做事的时候,吃饭更是讲究的了不得,筷子分两种颜色,淡黄色的竹筷是公筷,自己用的筷子都是黑色的檀木筷。他们家无论来了亲戚还是朋友,吃饭时必须用公筷把菜夹到自己碗里,然后再用私筷夹着吃。有一次,一个英国人来他们家作客,他不知道莫太太家的规矩,也不懂用公筷夹菜。黑白两双筷子都放在他面前,他却只用一双筷子,来了个公私合用,博导的眼睛一直在瞅着他的筷头,两个孩子的眼睛也在跟着那双筷头转。饭桌上的局面已很尴尬。英国人说用筷子吃饭可以使大脑变得更灵活,他为了学会拿筷子,还下了很大的功夫去苦练了一番。为了证明自己用筷子的娴熟程度,举着筷子随意夹着盘里的菜,那天,一桌菜剩了许多,客人走后,莫太太吩咐我把剩下的菜全部倒掉。

还有一次,丹斯尼化妆品公司在金鹰酒店邀请客户喝茶,十几个人一桌,茶点很丰盛,我们这桌都坐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头老太太,但吃饭的原则不变,四双公筷放在盘子边,人们轮着夹菜,人多筷子少,有一个老太太大概等不及那双公筷了,就把自己的筷子伸到盘子里夹菜,对面的老头看见了,马上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喊道:“你还让不让别人吃?”那老太婆回敬他一句:“谁拦着你吃了?”一边说一边继续夹菜。“你把口水味带进了盘子里,我们还能吃吗?”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桌上的人都指责老太太,说她没教养,不懂规矩,公司的小姐过来把老太太调换到其他桌上,才算平息了这场舌战。看来,用公筷吃饭已上升到一个道德和教养的水准。但延续了几千年的习惯一下子取缔或改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在家乡的时候,我听说过这样一件事,有一位大学生从南方带着媳妇回家,母亲包了饺子炒了菜招待儿媳妇,饭菜端上桌,妈妈按当地的习俗给媳妇夹菜夹饺子,儿子知道南方人吃饭的规矩,本想阻拦妈妈,但又怕她不高兴,想放一双筷子公用,也怕母亲说他“三年忘了爹和娘。”于是,饭桌上的气氛很冷清,媳妇始终没有吃婆婆给夹在碗里的饺子和菜,母亲也感到很尴尬,不知其原因,饭后,她很伤心,觉得这个南方来的媳妇不随和,也看不起她这个妈妈,儿子也忘本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儿子说,南方人吃饭都用公筷夹菜,母亲说应该入乡随俗,从小长到大还不是妈给你夹菜吃吗?也没吃出个毛病,显然是忘本了。

细细琢磨,这件事和忘本是挂不上钩的。做母亲的并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更不认为这种吃饭的方法有什么不好,儿媳妇也只是不能适应这种陋习,也没什么不对。人类从茹毛饮血发展到今天,历经了千年的变革和动荡,从用手抓饭到学会用筷子,也是历经了漫长的岁月。其实,人类的文明和社会的进步是分不开的,某一种习惯的改变,一个人修养和素质的提高,最终取决于环境,倘若周围的人都用手来抓饭,你肯定也要用手抓。我渐渐领悟到:一个国家文明,一座城市文明,那么,这方土地的人才会文明。要想习惯一种新的习惯,你必须扔掉许多你已经习惯了的旧习惯。

家庭吃饭用公筷,也许,需要一段很漫长的时间才能走进平常人家的饭桌,因为任何一种习惯的存在都要有一个过程,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别忘了,它是由无数个习惯的改变而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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