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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了7年的联想集团前董事局主席柳传志，从来没有像这样动过气。 5月16日上午11时，柳传志与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联想控股总裁朱立南发表了一封名为《行动起来，誓死打赢联想荣誉保卫战！》的联名信。 联名信发出约3小时，一段1分52秒的柳传志录音再次在网上刷了屏。音频中，他情绪激动、一度哽咽，并且高声宣战：“联想的干部要积极行动起来，全体同仁要积极献计献策、万众一心、同仇敌忾，誓死打赢这场联想荣誉保卫战”。 说来奇怪，这场荣誉保卫战起源于2016年的一桩旧事。 网上有传言称，当年在3GPP举办的有关5G标准的表决会议上，联想集团带着收购的摩托罗拉一起站队高通，而没有支持中国企业华为，最终导致华为以微弱优势输了。因此，有人给联想扣上了“卖国贼”“不爱国”的帽子。 柳传志直言，写这封联名信的时候，自己“心潮翻滚，难以平复”，还说这是一场真正有策划、有布置，动机极为恶劣的阴谋。 柳传志故意把话说得很重，是因为联想就是他的命。 出生于1944年的柳传志，和华为的任正非同岁，与中兴的侯为贵、长虹的倪润峰、万向的鲁冠球等同为中国第一代民营企业家。他们都经历过“文革”，目睹过中国实体经济的落后，身上也都带着一种历史的情怀。 他们身上还有不同寻常的一面——创造力。 柳传志算是学技术出身的企业家。大学毕业后，他在中科院计算所任助理研究员，一干就是十几年。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不是个做科学家的料，他后来告别了工程师的岗位，到中科院人事处去做了一名行政干部。很快，他又发现当官也不是自己的追求。 1984年，改革开放初期，柳传志拿着20万元，拉了11个同事，在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小平房里，创办了北京计算机新技术发展公司（联想集团前身）。 那一年，柳传志正好40岁。与他同期创业的还有张瑞敏、王石、李经纬、牟其中和潘宁等等，于是那一年也被称为中国现代企业的“元年”。 刚创业那会儿，柳传志“总是被人骗”，最严重的一次，差点被骗走300万元贷款。虽然这笔钱最后被如数追回，但柳传志还是落下了头疼的毛病，经常一到夜里两点钟就被吓醒。 “联想年年都是要死要活的，我们当时不仅仅是伤筋动骨，而是已经到了生死边缘，弄不好摔一跤就死了。” 后来，他开始谋划战略。 “北戴河火车站卖馅饼的老太太，分析吃客都是一次客。因此，她把馅饼做得外面挺油，里面没什么馅，坑一把是一把。而盛锡福鞋帽店做的是回头客。所以，他的鞋必须合适。”柳传志立志要做后者。 他先是打通销售渠道，让联想在1987年发展成了中国最大的电脑代理商。同样是在这一年，他又突然抛开了当时占联想1/3稳定收入的IBM代理，转而代理销售AST兼容机。 后来，他又立志要自己生产电脑，但现实是他拿不到生产批文。1988年，柳传志和几个人辗转来到香港，手里只攥了30万港币。他们和在国内一样，先从做贸易开始，通过贸易积累资金，了解海外市场，为生产PC做资金、技术和市场准备。 第二年，柳传志又在香港把研发出的“286微机”送上了飞机。此行的目的地是德国汉诺威举办的电子技术交易会。在这次交易会上，柳传志终于拐着弯达到了生产电脑的目的。 此后的联想步入了发展快车道。1994年，柳传志成立微机事业部，任命杨元庆为总经理。当年，联想自有品牌电脑的销量就达到了4.2万台，跻身于中国市场三甲之列。 后来，联想又率先发动PC价格战，战胜了所有竞争对手，一举成为中国市场的PC冠军。 柳传志的联想岁月，还有两件事不得不提。 第一件事是2000年联想分拆成联想集团和神州数码，他将二者分别交给杨元庆和郭为，自己“退居二线”。 在外界看来，柳传志时代将自此谢幕。但谁也没想到，在半退休状态下，他竟在联想控股又开创出一片全新的事业，漂亮地完成了从实业家向资本家的转变。 他还信心十足地对媒体说：“我作为联想的第一把手，是一个大的发动机。我希望把我的副手们都培养成同步的小发动机，而不是齿轮。” 第二件事就是2004年联想集团收购IBM个人电脑业务。这是柳传志自认为影响最大的一件事，而当联想集团的PC业务成为全球第一时，他赋予了这件事“成功”的定义。 然而，成功的路注定不好走。在2009年一季度，联想集团亏损2亿多美元，而且已是连续两个季度亏损，“眼看着就到了悬崖的边缘”，柳传志不得不再度出山，担任联想集团董事长，杨元庆重新担任总裁。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柳传志一边明确战略，一边帮杨元庆建立班子。很快，联想集团就扭亏为盈。2011年11月，柳传志功成身退，再次把帅印交给了杨元庆。 在联想内部，柳传志一直就像一个大家长，牢牢把控企业的方向。他曾说：“我作为联想的创始人，应该讲联想就是我的命，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我的时候我出来，应该也是我义不容辞的事情。” 在联想外部，柳传志更多时候以老大哥的形象出现。他说他非常愿意做“商人”，而不是企业家，更不愿做所谓的商业领袖。 在一次宴会上，王健林一声“老大哥”就把柳传志的江湖地位点了出来。“既讲原则又江湖”是很多圈内人对他的评价。 但柳传志把自己的成功归功于“赶上了一个好时代”。 在改革开放的四十年里，涌现过相当多的企业，也有相当多的企业倒下。柳传志说，做企业和跑马拉松一样，比的是耐心和耐力，要“分阶段、拐大弯”实现目标。“也就是说，你得一步一个脚印踩实了，一个目标、一个目标地去实现，最后才能实现最终的目标。” 就像他办公室里的那幅书法作品，上书“弘毅”二字，语出《论语·泰伯》：“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远。” 作者：娟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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