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婆 文 朱杨楠 生命的起点，就像清晨的日出，蓬勃，鲜艳，充满生命的动感。成长很慢，就像等待花开的日子，日日夜夜，翘首期盼，可就算再煎熬，这一天终会到来。终有一天，鲜花会盛开，终有一天，我会长大。成长的过程，就是学习，学会生存是首位，然后要学会快乐，懂得悲伤，学会感恩，知道善良，等等一切，很多很多。各方面的学习，不断的认知，这就是成长。鲜花的盛开，既有雨水的灌溉，也有阳光的滋润，风也曾拂过花枝，抖下几片落叶。很多很多都要经历，人同鲜花，只知美好，又有几人可知光彩的背后受了多少艰难困苦！ 时间总在不经意间过去一大截，我在时间的流逝中看到了爷和婆的满头白发，理解了岁月是一把刻刀，朝夕相伴的人儿，被岁月的刻刀一刀一刀在额头刻下了一道道皱纹。从健康到病态，从青丝到白发，就像一场梦一样，为何仿佛还是昨天抱着我逗我开心的亲人，仿若一个眨眼，为何以垂垂老矣，心中纵有万般不舍，可这就是事实，时间每时每刻都在流逝，哪管我暗暗心伤。 2011年的那一天，那天晴的万里无云，我正在干活，同村的朋友告诉我一个噩耗，婆在家中瘫倒，被送往医院。听到这个消息，我永远也无法忘记当时的那个瞬间，烈日当空，我却如坠冰窖，我脑子一片空白，甚至都忘记了哭，回家，这是我清醒后的第一个念头。我到现在都无法想起从动身到看到婆的那几个小时里我在想什么，这些年，我想了好多次，可都无法想起。其实我知道，想了也是白想，因为我知道，那几个小时里，我什么都没有想，我忘记了思考，灵魂就像死了一样。那天过后，我才知道，原来有的时候，死亡不是最可怕的！ 从那以后，婆的身体一直都没有彻底康复，之后又因骨折入院，加上年龄原因，身体每况愈下，从邻居口中的能行人，到柱上拐杖，从拐杖拄上了轮椅，在轮椅上变得老年痴呆，大小便失禁。以前我总想着日子还长，拄着拐杖的婆还可以恢复，直到坐上轮椅，我还自欺欺人的想着婆能再像以前一样忙里忙外，操持家务。终于，幻想被狠狠的撕碎，婆得了老年痴呆，就连我我记忆都混淆了。每次回家，口中含糊着我听不懂的话，带着浓浓的鼻音，每到这时，我的眼泪便到了眼角，暗暗吸口气，走到她身边，摸着她的肩膀：“婆，你连我都认不得了，得是？一天再胡动弹，就不管你了”。就像儿时，婆拍着我的头说：“你一天再不听话，就不管你了”。时光轮转二十余载，相似的话语，从我和婆的口中说出，霎那间，时间如逆流而回，回到了那个记忆中最温暖的年月。当年爷和婆为了我的皮肤病，抱着我跑遍了周围的十里八村，就连西安的大医院都跑遍了，这份恩情，怎能忘却。我从十个月大爷和婆把我接回老家，一把屎一把尿把我管到了现在，这些年的日子平淡如水，现在回想，一切历历在目，回忆是如此感动。 现如今，爷从不会做饭，到现在在厨房里忙里忙外。每次回家，爷都抱怨：“爷这一辈子命苦，老了老了还要伺候你婆”。爷说这都是命，没办法，我不言语，爷确实可怜，可婆不能不管。我从不嫌婆脏，小时候婆给我擦屎擦尿，现在她生活不能自理了，我怎能嫌弃，屎尿粘身，我没有一句怨言，就像爷说的这都是命。 婆这一辈子过的很苦，没享过几天福，小的时候，缺吃少穿，从小就啥活都干，受尽人间苦难。和爷结婚后，爷在外地上班，婆一个人照顾孩子，维持一家生计，那些年月没有电话，只有书信，直到现在，家中还有许多爷写给婆的信，我曾偷偷看过，里边都是问候婆家中一切可好，孩子怎样，可曾听话，父母身体如何，兄弟妹妹可好。看着看着，悲伤便如潮水般涌来。婆一个女人家，为了一家老小，年轻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泪，为何老了老了，还成了如今的样子。 在一部电影《爱在记忆消逝前》中有一句台词：你不忘事的时候真是美妙，但美好的都是短暂的。看到此处，我泪如雨下，想起了婆健康的时候，一家人是多么的幸福，现如今婆成了这般模样，我纵有万般不甘，可时间不能从来，有谁可知我那一颗被揉的稀碎的心，承载着什么样的伤悲。 现在爷和婆相伴度日，爷还如那时候一般，每次饭后，和婆拉拉家常，有什么事都给婆说，不管她听不听得懂。每次想到这些，我心中总是温暖，不管怎样，家还在，爷和婆还在等着我回家。既然生活给不了我最好的，那我就会珍惜现在的，努力经营这个家！明天太阳照常升起，生活还是一如这些年一样，充满希望，温暖相伴！ 作者简介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