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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讲 守卫河阳（下） 为了介绍接下来李光弼守卫河阳之战，先要对河阳三城做一番介绍。
一．河阳三城 河阳三城位于今天河南省焦作市孟州市的黄河渡口那里，分为南城、北城、以及中潬城，三城分别位于黄河南岸、黄河北岸，以及河中沙洲上，三城用两座浮桥连接，河阳三城连接河东（今山西省）、河南、河内（今河南焦作新乡地区），是当时黄河南北往来的重要道路，河阳三城中，最先修筑的是北城，是在北魏时候所建，中国地名中“阳”这个字往往表示山南或水北，如沈阳、辽阳、衡阳、汝阳、沁阳等地名都是如此，因为最先修筑了北城，所以北城被称为河阳城，后来又陆续修了南城和中潬城，于是就统称为河阳三城。南城和北城都紧靠黄河岸边，保卫河阳桥，中潬城居中用浮桥连接南北两城，这是一个有机的整体。 河阳三城示意图 请横屏观看
河阳三城离东都洛阳不远，唐代著名诗人杜甫曾写诗提到过河阳桥：
朝进东营门，暮上河阳桥。 落日照大旗，马鸣风萧萧。
李光弼现在率军固守河阳，就可以将河东、河内（今河南焦作新乡地区）、河南三地有机结合起来了，南可以与史思明叛军作战，北可以从河内向河北进攻，河阳三城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二、初守河阳 史思明只有拔掉李光弼这颗钉子才敢放心向西进攻，乾元二年（公元759年）十月，他主动向河阳南城发起进攻，派骁将刘龙仙到南城下挑战，刘龙仙恃勇轻敌，将右脚放到马背上，谩骂李光弼，李光弼问诸将，谁能将其拿下？朔方节度副使、大宁郡王仆固怀恩请行，李光弼阻止了他，说：“这不是大将该做的事。”之后有人推荐裨将白孝德骁勇，可以去，李光弼就将白孝德叫来，问他意见，白孝德跃跃欲试，李光弼问他需要多少士兵，白孝德回答他自己去就可以，李光弼为他的英雄气概所打动，但为了万无一失，还是问他需要什么，主将的好意白孝德只能领情，说希望能选五十个骑兵在后面跟随，同时请大军擂鼓助威。 白孝德随后带着两只长矛，骑马横渡黄河，从白孝德渡黄河这个细节可以看出，当时李光弼等人是在中潬城中，中潬城是在黄河之中沙洲上所建的一座城，用浮桥连接着河阳南城和河阳北城，白孝德不从浮桥先到南城，从南城出来，原因很有可能是形势紧急，河阳南城城门轻易不敢打开。 白孝德渡河一半，仆固怀恩就说事情已经成功，李光弼疑惑，问道：“白孝德还没有渡河交战，你怎么知道他一定能成功呢？”仆固怀恩回答：“我看他揽辔安闲，肯定已经胸有成竹了。”白孝德上岸后，刘龙仙看到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就没把他放在眼里，不一会儿白孝德又靠近一点，刘龙仙才准备交战，而白孝德这时却向刘龙仙摆手示意，好像不是来交战的，刘龙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白孝德继续前进，距离刘龙仙只有十步的时候停下来，刘龙仙还是不停谩骂，白孝德看着刘龙仙骂完，之后瞪着眼睛问他：“你知道我是谁吗？”刘龙仙说：“不认识，你是谁？”白孝德说：“我是白孝德。”刘龙仙当然不认识名不见经传的白孝德，白孝德又不是节度使之类的高级将领，怎么可能听说过？刘龙仙就回了一句：“是什么猪狗？”刘龙仙刚说完，白孝德大呼前进，挺枪跃马杀向刘龙仙，这时，唐军擂鼓助威，跟随的五十个骑兵也过来了，刘龙仙大惊，看到白孝德突然杀过来，一箭未发，急忙逃走，白孝德从后追上，将其斩首，带着他的首级回去，此次战斗是河阳之战中的一个小插曲，对大局无关紧要，但对白孝德本人却是人生的转折点，此战之后，本来只是一个普通将领的白孝德的能力受到了认可，两年多后就出任了节度使。 史思明有良马上千匹，每天都到黄河南岸放牧，循环不休，向唐军夸耀自己马多，李光弼下令从军中找五百匹牝马（即母马），将这些母马的马驹拴在中潬城，等叛军再来南岸牧马的时候，唐军就把这五百匹母马都放出去，因为马驹还在中潬城中，所以这些母马都没有离开多远，对着南岸叛军战马嘶叫不已，结果叛军战马听到对面有母马在叫，纷纷渡河走向这些母马，李光弼便将这些敌军战马照单全收，赶入城中，史思明平白无故损失了上千匹马，恼羞成怒，放弃攻打河阳南城，派水军乘数百艘战船从黄河中向连接中潬城与河阳南北城的浮桥进攻，叛军在战船前放置了火船，打算将浮桥烧毁，彻底断绝河阳三城的联系，李光弼命令在浮桥上先绑上数百根百尺长竿，在竿头又绑上铁叉，正对叛军的船，火船游过来后受到了铁叉阻挡，无法前进，不久火船烧尽，叛军水军无功而返。 固守河阳 请横屏观看
三．策降二将 史思明对李光弼毫无办法，只好率兵进驻河清县（今河南焦作济源市与孟州之间，在黄河之北），想断绝李光弼粮道，李光弼率军在野水渡防备，傍晚，李光弼又回到河阳城，留下了上千人，让部将雍希颢守卫营寨，临走时，李光弼和他交代，叛军将领高庭晖、李日越、喻文景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今晚史思明一定会派其中一人来劫营，我先走一步，你在此等候，如果敌军来了，不要出战，如果敌军投降，你就把他带到我那里。 李光弼的话莫名其妙，叛军将领哪那么容易投降？听完他的话后，将领们都窃笑，但名将就是名将，李光弼早已摸透了史思明的心理，果然，史思明终于等到唐军出城野战了，他把李日越叫来，对他说：“李光弼善于凭城坚守，但不擅长野战，现在他亲自带兵出城与我军野战，一定会被我军擒获，你今晚带铁骑去劫营，把李光弼给我捉回来，如果捉不住李光弼就不要回来见我。” 李日越领命，晚上行军，天快亮时终于到达唐军军营前，雍希颢已经等待多时了，看到叛军到来，唐军呼喊声，口哨声响成一片，李日越疑惑，本来他是来劫营的，不曾想唐军早就知道了。李日越摸不着头脑，问了一句：“司空在吗？”李光弼是国之三公，是司空，李日越说的司空当然是指李光弼，雍希颢回答昨天晚上就离开了，李日越又问，营中现在有多少人？雍希颢回答，一千人，李日越再问，领兵将领是谁？回答道，是雍希颢，李日越不再询问，沉默良久，对手下人说：“李光弼已经走了，就算我们把雍希颢抓回去，还是免不了死罪，不如投降吧。”随后就真的投降了，李光弼临走时说的话真的应验了，雍希颢又惊又服，带着李日越去拜见李光弼，李光弼厚待李日越，委以心腹，叛军将领高庭晖得知后，也投降了李光弼，诸将更加不解，请教李光弼，为何能如此轻易收降两位将领？李光弼回答：“这是人之常情，史思明一直为不能和我军野战而耿耿于怀，听说我在城外，他认为一定能把我抓住，就派李日越来，李日越抓不到我，回去就会守处分，所以就投降了，高庭晖才干勇略高于李日越，听说我重用李日越，肯定认为他也会受到重用，所以也来投降了。” 固守河阳二 请横屏观看
四、河阳之战 史思明被李光弼玩弄了好几次，他又来攻打河阳南城，李光弼问郑陈节度使李抱玉：“将军能为我守卫河阳南城两天吗？”李抱玉问：“如果超过两天敌人还在攻城怎么办？”李光弼回答：“如果超过两天我还没有来救援，任凭你弃城而走。”李抱玉许诺，登城据守，战斗激烈，第一天，南城就差点被攻陷，李抱玉骗叛军：“我军已经没有粮食了，明天早晨就出降。”这个过几天就投降的话从古到今不知道有多少人说过，但还是有很多人愿意相信，叛军也相信了，停止进攻，等待第二天李抱玉投降，李抱玉连夜抓紧时间修补城墙，第二天，叛军看到李抱玉还在拒守，大怒，继续攻城，李抱玉派出一支部队，和城中守军表里夹击，打退了叛军。 许叔冀先前守卫汴州（今河南开封）的时候，带着濮州刺史董秦一起投降了史思明，至此，董秦跟着史思明大军来到河阳前线，董秦不愿意追随叛军，便乘夜率领部下五百人又归顺了唐军，这位后来改名为李忠臣的董秦在以后的二十五年里，出任过多年淮西节度使，后来被部下驱逐，晚年又参与了朱泚叛乱，最后被杀。 李光弼当时驻在中潬城，为保险起见，李光弼又在城墙外设置了栅栏，栅栏外又挖了深二丈、宽二丈的堑壕，不久，史思明宰相周挚率军并力攻击中潬城，李光弼命令镇西北庭行营节度使荔非元礼拒守，自己在城东北角瞭望指挥战斗，叛军人多势众，有恃无恐，填平堑壕，逼近栅栏，李光弼远远望见叛军已经逼近栅栏，就派人问荔非元礼：“敌军已经过了堑壕和栅栏，而你俨然不动，是怎么想的？”荔非元礼回答：“司空想守呢还是想战呢？”之后李光弼传话过来，想战，荔非元礼说：“既然想战，就肯定要冲出堑壕，现在叛军正在卖力气为我军填平堑壕，我为何要阻止呢？”李光弼得知荔非元礼这个精的不能再精的打算，乐了，说：“太好了，我没有想到，那你努力出战吧。”等叛军一打开栅栏门，荔非元礼就率敢死队杀向敌军，敌军退后数百步，荔非元礼想叛军阵势坚固，不易攻破，就带人回来，准备等叛军懈怠后再出击，李光弼远远望见荔非元礼撤退了，大怒，派人召见荔非元礼，准备杀了他，荔非元礼问传话的人：“战斗这么激烈，叫我过去干什么？”荔非元礼退入栅栏中，叛军也不敢逼近，很久后，终于等到叛军懈怠，荔非元礼开栅栏门奋击，叛军退走。 周挚攻击中潬城半途而废后，又向河阳北城杀去，李光弼看到叛军向北城杀来，急忙从中潬城进入北城，登城瞭望敌阵，对将领们说：“叛军兵力虽多，气势喧嚣却队伍不整，不足畏惧，不到中午，我军就能把他们打败。”随后李光弼命令准备出战，等诸将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李光弼还没有下定作战决心，他虽然嘴上说不怕敌军，但那只是在给将士们鼓劲，心中却非常重视这一仗，李光弼问：“叛军阵中，哪个方向最坚固？”有人回答西北角最坚固，李光弼就命令郝廷玉率军进攻敌军西北，郝廷玉请求给他骑兵五百人，李光弼给了他三百，接着又问西北隅之外，哪里最坚固，有人回答东南隅，李光弼就命令论惟贞率军攻击敌军东南方向，论惟贞请求三百骑兵，李光弼给了他二百。 做好战斗部署后，李光弼对全军下令：“你们看我的旗帜而战，如果我缓缓挥动，就任凭你们择利而战，便宜行事，如果我快速挥动旗帜，你们这时候就万众齐入，要不顾生死奋力杀敌，敢退后一步，必斩无疑。”说完后李光弼将一把短刀放入靴子中，对诸将说：“战争，是非常危险的事，我位列司空，是国家三公，不能死于叛军之手，万一战斗不利，你们死在战场上，我就在这里自刎，不会只让你们去死而我生还。”今天我们已经无法还原当年此战的情形了，但从李光弼的话来看，可以知道叛军很强大，以至于让身经百战的李光弼说出这样的话。 动员完毕，诸将出战，不久，攻击敌军西北角的郝廷玉奔还，李光弼看到后，大吃一惊，说，连郝廷玉也退了，今天战斗危险了。果断命人去取郝廷玉首级，郝廷玉对来人说：“我不是要撤退，而是我的马中箭了，是回来换马再战的。”李光弼让郝廷玉赶紧换马再战，此战就连朔方节度副使、大宁郡王仆固怀恩这样的高级将领也冲到了第一线，战斗中，仆固怀恩和其子开府仪同三司仆固玚战斗不利，退后了几步，李光弼又派人去取仆固怀恩父子首级，他们父子俩远远看人提刀赶来，急忙又杀入敌阵，不顾生死与敌决战。后来，李光弼看到决战时机成熟了，连续猛烈挥动旗帜，诸将望见后，齐进致死，呼声震天动地，叛军没有见过唐军如此拼命，大溃，被杀上千人，被俘五百多人，溺死在黄河中上千人，叛军主将周挚带着几个骑兵逃走，叛军大将徐璜玉、李秦授被俘，其河南节度使安太清退守怀州（今河南焦作沁阳市），史思明不知周挚已经失败，还在攻击南城，李光弼把被俘虏的士兵给史思明看，史思明只好退兵。李光弼终于渡过了危险的几天，河阳三城安然无恙。 固守河阳三 请横屏观看 十一月，朝廷授予董秦为陕西、神策两军兵马使，赐姓名李忠臣，之前投降李光弼的李日越在上个月被授予右金吾大将军。但史思明势力还是太大，朝廷为了保险起见，这个月又从安西北庭调集兵马守卫陕州（今河南三门峡），防备史思明。 十二月，与李光弼对峙了两个月后，史思明无力攻克河阳三城，打开局面，于是派将领李归仁率领铁骑五千进犯陕州，被神策军兵马使卫伯玉在礓子阪击败，李归仁退走，朝廷下令以卫伯玉为镇西四镇行营节度使。 时间转眼到了上元元年（公元760年）二月，李光弼在河阳三城站稳脚跟后，攻打怀州（今河南焦作沁阳市），史思明率军来救，两军战于沁水之上，史思明战败，被杀三千多人。 三月，李光弼在怀州城下大败安太清，四月，又在河阳西渚打败史思明，叛军被杀一千五百余人。 李光弼攻击怀州 请横屏观看
守卫河阳初见成效，叛军无法继续向西攻击，而在长安宫廷中，此时局势波云诡谲，让我们暂时将目光从河阳转到长安，来看看这段时间里长安发生了什么事。
五、辅国弄权 让我们暂时把时间拉到前面，来介绍一下中唐后最著名的宦官李辅国。 乾元元年（公元758年）二月，宦官殿中监李辅国兼任太仆卿，李辅国依附张淑妃，又当元帅府行军司马，这位中唐之后最有权势的宦官之一慢慢崭露头角，令肃宗始料未及的是，日后李辅国权势太大了，连肃宗本人也受到了威胁，而李辅国也与历史上几乎所有权臣一样，没有好下场。 三月，张淑妃被立为皇后，张皇后从马嵬到灵武，再到凤翔，一直跟随肃宗，不离不弃，她当皇后是顺理成章的，令人唏嘘的是，几年后，他将被现在的亲信李辅国杀死。 乾元二年（公元759年）四月，李辅国势力越来越大，在灵武的时候，他作为元帅府行军司马就开始逐步掌握军权，后来回到长安，李辅国又掌管禁军，渐渐的就连皇帝制书和中书省、门下省宰相签署的命令也必须由李辅国署名才能施行，宰相百官奏事，常常由李辅国决断，然后再报告皇帝，前中书舍人兼任礼部侍郎李揆此时担任中书侍郎、同平章事，身为宰相的李揆，也要被迫巴结李辅国，对李辅国执子弟之礼，称李辅国五父。可见李辅国权势已经到了何种地步，这都是因为他手里掌管着禁军。前礼部尚书，现任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李岘也是宰相，他厌恶李辅国专权乱政，向肃宗极力陈奏，皇帝制敕都应该由中书省出，不需李辅国署名，肃宗也感到李辅国权力太大，已经到了可以威胁皇权的地步，肃宗非常欣赏李岘的正直，便将发布制敕的权力重归中书省，此外，其他命令不得施行，李辅国开始忌恨起李岘。
后来，李辅国又盯上了在兴庆宫居住的太上皇李隆基。 身为太上皇的唐玄宗李隆基从成都回到长安很久了，几年来，他一直居住在兴庆宫，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和内侍高力士在身边侍卫，肃宗时而到兴庆宫探望玄宗，玄宗时而到大明宫去，玄宗很喜欢到长庆楼登高远望，而兴庆宫在坊市间，所以经常有百姓和官员从下面经过，见到楼上的玄宗后，往往会跪下大呼万岁，玄宗也经常在楼下置酒食款待他们，朝廷高级将领郭英乂也曾被赐予酒食。一般人看来，太上皇因为老了，容易孤独，借此打发时间而已，但是皇家的事就是与民间不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与政治联系在一起，太上皇与外间联系过于频繁终于有人拿来做文章了。 位高权重，连宰相都要给面子的李辅国又出现了，此人以前只是一个小宦官，虽然现在有权有势，但太上皇身边高力士等人还是很轻视他，并没有把他当成什么大人物看待，李辅国由是怀恨在心，他向肃宗建议：“太上皇居住在兴庆宫，每天都与外人联系，身边的陈玄礼、高力士又在密谋对陛下不利，禁军将士们都是灵武勋臣，参与过马嵬之变，现在都反侧不安，怕遭到报复，臣多次向他们解释，他们还是不放心。”李辅国真是胡搅蛮缠，太上皇今年已经75岁了，在他之前历史上超过75岁的皇帝只有武则天、梁武帝等寥寥数人，太上皇这么大年纪，有必要再来夺权吗？肃宗刚开始也不相信李辅国的话，但李辅国接着说：“太上皇当然没有这个想法，但是他身边小人有此想法该如何是好呢？陛下是天下之主，应当为江山社稷考虑，在叛乱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就化解，怎么能像普通百姓那样行孝呢？而且兴庆宫处于闹市之中，不太安全，不适合太上皇居住，大内深严，您奉迎太上皇到宫中，和在兴庆宫有什么区别呢？还可以杜绝小人荧惑圣听，如此一来，太上皇安全了，陛下也可以尽孝道。”肃宗听李辅国说完，没有同意，但也没有严厉阻止。李辅国可能从肃宗的态度里看出默许的味道了。 兴庆宫本来有三百匹马，不久李辅国假传皇帝命令，只留下十匹，将其余的马都带走了，真是落架的凤凰不如鸡啊，当皇帝时威风八面的唐玄宗李隆基此时竟然会受一个小人物欺负，但玄宗毫无办法，只好无奈的对高力士说：“我儿为李辅国所惑，不得终孝矣。” 没想到这还没完，不久，李辅国让六军将士到兴庆宫叩头号哭，请太上皇搬到宫中，肃宗也觉得事情闹大了，阻止了李辅国，李辅国的计划暂时搁置。 不久，肃宗生病了，上元元年（公元760年）七月，李辅国又来了，称皇帝请太上皇到西内游玩。等玄宗到了睿武门后，李辅国突然带着五百骑兵拦住太上皇，说：“皇帝以兴庆宫低洼狭小，所以迎接太上皇迁居大内”，李辅国说话时，这五百士兵刀已出鞘，这下玄宗吓的不轻，差点掉下马去，近五十年前，玄宗本人就是发动政变杀死叔母韦皇后、堂姐安乐公主以及姑姑太平公主几个亲人才当上皇帝并掌握最高权力的，他最明白皇室之中，为了权力，有时根本不顾及亲情，玄宗可能以为儿子要杀他，幸好身旁有高力士，高力士训斥李辅国，何得无礼？命令李辅国下马，高力士虽然已经没有什么权力，李辅国还是有点怕他，不得已下了马，之后高力士对士兵们说：“太上皇向大家问好，将士们辛苦了。”士兵们也都将刀剑收起来，向太上皇跪拜，呼万岁。高力士又命令李辅国和自己一同牵着太上皇的马向西内走去，太上皇迁居于甘露殿，李辅国率人离开，只留下老弱病残数十人侍卫，而跟随唐玄宗四十多年的陈玄礼和高力士都不得留在左右，太上皇无奈，强颜欢笑说：“兴庆宫是我当王爷时居住的地方，我多次对皇帝说不住在兴庆宫了，皇帝没有接受，现在我来到大内，也遂了我的心愿。”不久，陈玄礼被勒令致仕（退休），高力士流放巫州，唐玄宗李隆基在大内孤独的度过了生命中最后两年。 李辅国将太上皇迎到宫中后，带着参与此事的禁军大将素服请罪，肃宗迫于诸将，没有责备李辅国。著名书法家、时任刑部尚书颜真卿率百官上表，问候太上皇起居，受到了李辅国忌恨，被贬为蓬州长史。李辅国气焰太嚣张，事情做的太出格，日后果然也不得善终。
而在河阳战场上，李光弼与史思明长期对峙，局势进一步向有利于朝廷的方向发展，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唐军很快就要再遭受一次重大失败了，后面将要发生什么事呢？请看下集：洛阳再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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