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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思明又率兵进攻河阳，李光弼问郑陈节度使李抱玉道：“你能够为我坚守南城两天吗？（将军能为我守南城二日乎？）”李抱玉答道：“如果超过两天该怎么办？（过期何如？）”李光弼说：“如果超过两天救兵不来，你就可以弃城。（过期救不至，任弃之。）”李抱玉答应了，然后整兵守城。南城快要被攻陷时，李抱玉骗叛军道：“我们的粮食已经吃完了，明天早晨就投降。（吾粮尽，明旦当降。）”叛军信以为真，就收军回营，不再继续攻城了。李抱玉乘机修补城墙，准备好守具。第二天，又上城抵抗。叛军见李抱玉不讲武德，十分愤怒，立刻又前来攻城。李抱玉又出奇兵绕到叛军背后，内外夹击，叛军死伤众多。 叛军将领董秦跟随史思明攻打河阳城。一天夜晚，他率领部下五百士卒，拔掉木栅突围而出，投降了李光弼。当时李光弼亲自率兵驻扎在中，在城外设置了木栅，栅外又挖了壕沟，宽深各二丈。乙巳（十二日），叛军大将周挚放弃进攻南城，全力来攻中潬。李光弼命荔非元礼率精兵在城外的低垣内迎击叛军，他自己在城东北角树起一面小红旗，在那里观察叛军。叛军仗着兵力强大，一直进军到城下，他们用车载着攻城的战具相随，督促士卒填埋壕沟，在城的三面共填了八条路准备通过，又打开木栅作为出口。李光弼见叛军逼近城下，就派人问荔非元礼说：“你看见叛军填壕开栅准备通过，却安然不动，这是为什么呢？（中丞视贼填堑开栅过兵，晏然不动，何也？）”荔非元礼问道：“您是想坚守城池呢，还是想出战呢？（司空欲守乎，战乎？）”李光弼答道：“我想出战。（欲战。）”荔非元礼说：“如果您是想出战，那么叛军是在为咱们填壕沟，为什么要禁止他呢？（欲战，则贼为吾填堑，何为禁之？）”李光弼说：“好，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你好好干吧。（善，吾所不及，勉之！）” 荔非元礼等到叛军打开栅门时，率领敢死队突然杀出攻打叛军，击退了敌人数百步。荔非元礼考虑到叛军的战阵坚固，难以轻易摧垮，就领兵退了下来，想等到叛军大意的时候再进攻。李光弼看见荔非元礼率兵退了下来，不禁大怒，就派左右人去召荔非元礼，准备处死他。荔非元礼说：“战斗正是着急的时候，召我有什么事呢？（战正急，召何为？）”于是领兵退入栅中。叛军不敢紧逼。过了一会儿，荔非元礼率兵擂鼓呼叫杀出栅门，突然向叛军发起袭击，打败了敌人。 叛军大将周挚又收兵逼近北城。李光弼立刻率兵到了北城，登上城头望着叛军说：“敌人虽然兵多，但混乱而不整齐，用不着害怕。过不了中午，我保证为大家打败敌人。（贼兵虽多，嚣而不整，不足畏也。不过日中，保卫诸君破之。）”于是就命令众将领出战。到中了中午，还没有决出胜负，于是李光弼就把从将领召来问道：“敌人的阵势一贯是哪个方面最强？（向来贼陈，何方最坚？）”他们说：“西北方向最强。（西北隅。）”于是李光弼就命令部将郝廷玉到西北面坚守。郝廷玉请求给自己骑兵五百，李光弼只给了他三百。李光弼又问哪个方面的敌人兵力第二强，众将领说：“东南方向。（东南隅。）”于是李光弼就命令部将论惟贞去东南面守卫。论惟贞请求精锐骑兵三百，李光弼只给了他二百。然后李光弼命令众将领说：“你们都看着我的旗子作战，如果我的旗子挥动缓慢，就任凭你们选择有利时机出战，如果我急速往地上挥动旗子三下，你们就全军齐发，冒死前进，稍有后退者杀！（尔曹望吾旗而战，吾旗缓，任尔择利而战；吾急旗三至地，则万众齐入，死生以之，少退者斩！）”说完李光弼又把一把短刀放置在自己的靴子中，对大家说：“战争是危险的事情，我身为国家的三公，不能够死于叛军之手，万一战斗失败，大家在前方死于敌手，我就在这里自刎而死，决不会只让大家战死。（战，危事，吾国之三公，不可死贼手，万一战不利，诸君前死于敌，我自刭于此，不令诸君独死也。）”于是众将领出战。不一会儿，郝廷玉退下阵来。李光弼远远望见大惊道：“郝廷玉退下阵来，我的计划就危险了。（廷玉退，吾事危矣。）”于是命令左右的人去把郝廷玉的头颅割下来。郝廷玉说：“我的坐骑中了箭，并不是我怯战而退了下来的。（马中箭，非敢退也。）”使者驰马来报告李光弼。李光弼就命人为他换了一匹马，让郝廷玉重新上阵。仆固怀恩和他的儿子开府仪同三司仆固㻛和叛军交战时稍有后退，李光弼又命令左右的人去把他们的头颅割下来。仆固怀恩父子看见李光弼派来的人提刀骑马而来，又赶紧重新上前决战。李光弼不断地挥动着手中的指挥旗，众将领都冒死进攻，呼喊之声惊天动地，叛军顿时大败，被杀一千余人，被俘虏五百人，掉进水中被淹死的有一千余人，周挚仅带领数名骑兵逃走，叛军大将徐璜玉、李秦授被俘。叛军的河南节度使安太清退保怀州。史思明不知道周挚已被打败，还在南城进攻，李光弼把俘虏的叛军赶到河边上让史思明观看，史思明才退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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